许久那去商会报信的打手回来了,附在那络腮胡男子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男子恶狠狠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不屑开口,“商会已经同意,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施夷禾搀扶着刘三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目光扫视一眼门口那些虎视眈眈的打手。

“我与你们同去。”

阿远先一步走在了施夷禾的面前,凌厉的目光对上那些不服气的打手。

瞬间他们脸色一变,恐惧之意遍布全身,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方才阿远的身手是他们都见识过了的,施夷禾带着他前去心中也放心,“走吧。”

一行人来到商会里,这里有着各色的商人汇集。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神色各异,目光交汇之间风起云涌。

“几位跟我来。”一个身穿绯红色衣袍的女人出现在拐角处,低着头也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施夷禾神色警惕环顾四周,方才听着这声音,大概能够判断出这人的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岁。

那个女子带着他们绕过一个小院,穿过回廊来到了一处池塘中央。

这个池塘中央建立着一个小小的亭子,绯色的纱幔随风飘起,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施夷禾微微蹙起柳叶眉,轻轻嗅到了空气之中的脂粉气息,这商会之主不会是个好色之徒吧?

眼尖的阿远倒是一眼看见了从幔帐里伸出的手腕,白皙的像是没有见到过阳光,鲜红的指尖格外的诡异。

“人都到齐了。”

娇媚轻柔的声音传出,让施夷禾的手臂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她如今心中已然是受不住的。

纱幔被掀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走了出来,身上的玉珏叮叮当当声音传出很远一段距离。

“见过舵主。”那络腮胡子凶神恶煞的男人,声音放缓像是在恐惧什么,恭恭敬敬的行礼。

施夷禾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白皙的脸庞柔和的五官衬得她整个人十分的娇小。

一双似水的眸子同样也在打量着她,那好看的薄唇轻启,“你们是来签自离书的?”

施夷禾瞧着她头上盘起的发髻发愣,原来这商会的舵主居然是个年纪尚轻的妇人。

吴承拿手肘轻轻撞击她的胳膊,清了清嗓子提醒。

施夷禾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拱手回应道,“是。”

青娘噗嗤轻笑一声,很快脸色又恢复了方才的神色,似乎是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自离书一份四百两,就看你们给是不给了。”

这个价格足以让现场的这些人都目瞪口呆,施夷禾目光复杂心中盘算着。

青娘身边的丫鬟端上来一张太师椅,她将将坐下,慵懒的一只手托住香腮。

“只要你们将这些钱都一次性结清,我们变就此放过你儿子。”

“好,我答应。”施夷禾考虑再三,只好咬着牙答应下来。

没有到这个女人瞧着漂亮,谁知道是个蛇蝎美人。

吴承神色焦急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咱现在哪里还拿的出四百两啊?就算把我的店给卖了也拿不出四百两银子啊!”

施夷禾第一次感觉到了不知所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带了多少银子?”

吴承方才出门之前想到过来到这里是要用大量的银钱的,也就拿了一些放在身上傍身。

他伸手偷偷的比了一个五,脸色有些惆怅,只恨这些人狮子大开口。

“够了。”施夷禾随后抬眸看向青娘,眼神中多了几分的自信,“我现下也没有带多少银钱,可否先交五十两银子?”

青娘缓缓点头像是预料之外,从来也没有人愿意花四百两银子救一个赌徒,她倒是与众不同。

施夷禾接过那青娘身边丫鬟递过来的纸笔,伏案桌上一笔一划的将这自离书写下。

可是到了画像这一步,施夷禾就有些犯了难了。

阿远站出来,接过了她手里的笔,“我以前学过画画,让我来吧。”

施夷禾将笔交到他手里的时候,手指轻轻触碰到了那修长笔直的指尖。

跟她那短命的丈夫一样,都是冰冷的像是没有温度。

而阿远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提起笔开始给刘三金描画像。

他的目光在刘三金的脸上游走,落笔似有神,一笔一划都是惟妙惟肖。

阿远微微皱起了眉头,为何这个画像这么的熟悉?但又说不出来究竟像谁。

施夷禾目光瞥见阿远的手腕,愣在原地。

学堂的先生教写字的时候,告诉学生要手腕悬空才能写好字。

而她的夫君则是一个另类,写的一手好字,但每次写字的时候,手腕都会紧紧的贴在纸上。

面前的阿远也正是如此,小麦色的手腕贴紧在了纸面上,袖口还沾了些许的墨色。

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一致的人,除了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连习惯都是一样的!

施夷禾心中感慨万分,这样年轻的阿远,与她那个死去多年的夫君始终不是一个人罢了。

阿远拿起桌面上的画好了的画像,吹了吹,让上面的墨迹风干的更快,转头交到了施夷禾的手上。

“画好了。之后只要将这个画像拿给每一个赌坊,就不会再有人接收刘三金了。”

施夷禾低头看着眼里的画像,以前竟然不觉。

如今一看这个画像,发觉刘三金居然有许多地方跟他死去的夫君都有些许的相似。

青娘收了画像,叫身边的侍女将他们送出了商会。

事情解决了,施夷禾深深地行了一礼,感谢帮助她的两人。

“这件事情多亏了你们才能如此的顺利,大恩不言谢,我请你们吃饭吧。”

阿远没有拒绝,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酒楼中。

施夷禾曾经是这里的常客,点了几个招牌菜,随即招呼着他们别客气。

“你现在倒是大方了,我看你待会儿怎么拿的出这三百五十两银子。”

吴承伸手夹了一块儿糖醋排骨味同嚼蜡,心中为施夷禾的事情担忧着。

阿远之所以一直跟在施夷禾的身边,便是因为心中的疑惑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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