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

纳兰慕雪早早的就被皇上叫到宫里来了,他心里很清楚皇上找他来是为了什么,所以当他来的时候,皇上并未出现,他坐在椅子上,白衣似雪,似画,淡然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泻如水如月华,他的身姿秀逸,孤冷出尘,长发如瀑,眼落星辰。

五国之人,谁都知道秦王的风采翩翩绝世,恐怕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秦王了,他的风采,他的气质,他的修为,绝对是最可怕的一个,没人知道他的实力有多高,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大,秦王,从来都是一个迷。

这一次,皇甫龙日绝对不是故意摆架子,而是手上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进殿的第一时间,他就忙着解释,“纳兰,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你久等了。”

“无妨!”依旧是淡如水一般的回答,也是纳兰慕雪惯有的回答,能入他眼的事情极少,所以平常的那些繁缛礼节,他根本不在意,也不会将自己的时间花费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

皇甫龙日叹口气,这几日他很是疲惫,就算他再不服老,这番折腾下来,他也有些吃不消,眼下的乌青很重,一看就是好几日没有睡过觉的,但是没办法,他是一国之主,老百姓出了事,他不能不管自己的子民。

想到这儿,皇甫龙日再次叹了口气,“纳兰啊,这次的事情朕要好好谢谢凤九,若不是她的红衣坊,只怕这五个地方的灾民很难挨过这一关,同时也谢谢你。”他对纳兰慕雪很放心,虽然他的地位很高,但是纳兰慕雪和他没有利益冲突,等到了时间,纳兰慕雪还是要回到云国去的,所以他根本不担心纳兰慕雪会有异心。

纳兰慕雪没说话,他的话一向很少。

“凤九还没消息吗?”皇甫龙日问道。

纳兰慕雪抬眸,如星辰般的眼眸泛着清冷的蓝光,他的眼睛,就像蔚蓝的天空,甚至比天空还要吸引人,“她很好。”

闻言,皇甫龙日微微一愣,然后随即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难道凤九不在乎敬琳琅?这不符合那个丫头的逻辑啊!

“纳兰,我已经让刘昌明去征收粮食了,单靠红衣坊支援这次的灾情恐怕还是有些吃力。”皇甫龙日说道。

纳兰慕雪没说话,就在皇甫龙日以为他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朝廷拨下去的赈灾款是由刘昌明负责的,这笔赈灾款并没有发到灾民的手中。”

“什么?”皇甫龙日眼睛一瞪,怒道:“他敢?”

纳兰慕雪嘴角浮出一道极浅,极浅的浅笑,虽未说话,但表情却已回答了一切。

皇甫龙日喘着粗气,良久,他说道:“朕已经够容忍他的了,这次的灾情非同小可,没想到他也如此的不分轻重,不识大体,简直是可恶至极。”

纳兰慕雪站起身,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至于如何做决定,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纳兰!”皇甫龙日喊道。

纳兰慕雪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却已停了下来。

“这次的事情朕还是要再次说声谢谢你。”皇甫龙日是真心的,灾情的善后得不到解决,灾民在激愤的情绪下,很容易起兵造反,真的走到那一步,朝廷不得不派兵去镇压,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与谁都是一种伤害,一种损失,所以,目前的解决办法是最好的。

等到纳兰慕雪离开之后,皇甫龙日眸光阴沉,浑身都散发着暴怒的气息。

福禄站在一旁,看了看皇上,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可是在为太尉大人的事情生气?”

皇甫龙日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朕能不生气?没想到这个刘昌明如此不知轻重,朕真是错看他了。”

“如果秦王所说的事情属实,皇上预备如何处置他?”福禄问道。

这也是皇甫龙日最为头痛的问题,刘昌明的地位很重,在朝堂之上的党羽也很多,若是轻易处置刘昌明,平时那些和刘昌明关系好的官员一定会联名上书,实在是个难题。

福禄只是个总管,虽然他平日里都跟在皇上的身边服侍着,但他很聪明,不该他开口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开口,不然他也不会留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

回到王府,风涧月就被秦王叫去了,书房里,纳兰慕雪把话说了一遍,然后说道:“都听清楚了吗?”

面对这个答案,风涧月着实被震惊了,不过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瞬间他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是,这次的狩猎,我会将人员布置好。”

“你错了,把人调派过来是保护红衣坊和王府,狩猎那边,我们不插手。”纳兰慕雪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

风涧月拱手一礼,道:“是,我明白了,属下这就去执行。”

“退下吧!”

“是。”

王爷交代的事情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整个王府里面已经确定一个是叛徒,只是敬琳琅,他们还没有查清楚她的底细,要想瞒过她们的眼睛布置这么大的一个局,实在是不好办,跟在王爷身边也这么长时间了,风涧月也深知他的性情,就算这件事情不好完成,他也要表现的信心十足。

回到己方的议事厅,风涧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等他说完之后,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而且眉头皱得很紧。

风涧月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说完大家会是这种奇怪的表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当然这些人里面,毕蓦除外,因为他那张脸,永远都是个万年冰块。

“你说太子会剑走偏锋?”印博艺问道,当今的这个太子,虽然平日里骄奢**,为人毒辣了些,但他会这么没有人道吗?

风涧月淡淡一笑,道:“皇家什么都不缺,最缺人情,情这个字,在皇家是不存在的,所以为了自己的权利与地位,那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们当今的皇上是依靠什么才得到这个皇位的,在座的各位难道不清楚?”

“别的不说,太子一向胆子小,没想到这一次会兵行险招。”想了一下,印博艺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就算太子敢那么做,太尉敢吗?这可是灭九族的。”

单岐默默的说道:“赌赢了,皆大欢喜,一旦走错路,则是万劫不复,依我们这个皇上的性情,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玄歌,这件事情交给你了。”风涧月吩咐。

“好,没问题。”这一方面本来就是玄歌负责的,所以该怎么办还得交给他来做。

“那个人该解决了。”一直没发言的毕蓦,冷冷的声音好似三九天,冷的令人心寒。

其实按风涧月的意思,鸢羽让太子处置比较好,己方也省得惹得一身腥,但看毕蓦的神情,明显是不赞同,既然这样,他索性将这个球踢给他好了,“毕兄的意思是?”

“红衣坊的叛徒就该接受红衣坊的规矩,死也要死在这里。”说着,一道寒光从毕蓦眼底划过。

风涧月哑然,他有些奇怪毕蓦对鸢羽的态度会这么强烈,他们二人平日里并无来往,这么强烈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单岐也接着说道:“我赞同毕兄的意见。”

印博艺没说话,却也点了点头。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便将一个人的生死敲定了下来。

等到书房里面的人都离开之后,只剩下毕蓦和风涧月二人,后者犹豫了一下,问道:“毕兄,我有些奇怪你对鸢羽的态度,你和她素日并无来往,今日的情绪怎么这么大?这可不像以往的你。”

这个问题毕蓦料到风涧月会忍不住问,可他却没打算回答。

“是为了主子,对不对?”风涧月试着问道。

毕蓦站起身,背对着他,冷声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说完,便离开了。

风涧月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良久,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毕蓦啊毕蓦,你的那点心思就算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我。

情之一字,可以救人,亦能害人。

这一晚,风涧月等人召集高层的人在议事厅开了个会,会议结束之后,大家纷纷离开执行自己的任务。

由于自己的钱还未到手,鸢羽准备干完这一次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再加上,这次的消息很重要,她得赶快通知那边才行。

打开门,鸢羽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她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蹑手蹑脚的往后门走去,她和翠珠约定的地方就在小河边,看时辰,对方应该已经到了。

一路上,鸢羽很顺利的来到了目的地,果然,翠珠已经等在那里了,和往常一样,翠珠将自己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两个眼睛在外面,看到鸢羽的身影,翠珠皱了皱眉,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慢?”

鸢羽不放心的看了看四周,悄声道:“没办法,王府最近戒备森严,我不得不小心。”

闻言,翠珠皱皱眉,问道:“戒备森严?发生什么事了吗?”

鸢羽不傻,她不会将王府已经发现内奸的事情告诉太子他们,现在自己还在红衣坊,自己还有价值,若是等到自己失去价值的时候,这些人肯定会弃自己于不顾,她,不得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也没发生什么事,估计是怕殿下的报复吧!”鸢羽说道。

翠珠冷笑一声,道:“这一点恐怕秦王多虑了,依秦王今时今日的地位,太子是不会,也不敢朝他下手的。”说着,她不耐烦的摆摆手,问道:“好了,快说你查到什么了?”

这个秘密鸢羽看的十分重要,同时也是自己的保命符,所以翠珠急,她不急。

翠珠一看她这幅德行,就知道她肯定在打什么主意,“说吧,什么条件?”

鸢羽笑了笑,幽幽道:“我没什么条件,你们只需要将当初答应我的兑现就可以了。”

“你……”翠珠气的咬牙切齿,“鸢羽,你不是不知道太子宫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这时候开口,岂不是趁火打劫?”

闻言,鸢羽笑道:“翠珠,你别说太子宫现在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一次收粮食,太子已经将所有的身家全部压进去了,现在全宫上下,各个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现在让太子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岂不是要他的命吗?能不能等等?”翠珠这一次是真的急了。

“翠珠,当初我们说好了的,我给你传递一次消息你们结一次账,上次的事情就算了,但是这一次你们不能不给。”鸢羽冷声道,同时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翠珠跟在凤九身边这么长时间,又在太子宫摸爬滚打,历练,对于别人的要挟,她也从不买账,“鸢羽,你想要我们给你银子,可以,那也要看你手里的东西值不值那个价。”说着,眼底一道杀机闪过,这次的事情一结束,就是鸢羽的死期,没人能够忍受一直被人要挟,再加上,鸢羽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让她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永永远远的闭嘴。

鸢羽神秘一笑,说道:“这一次的事情事关王爷的命门,你说这个消息到底值不值?”

翠珠倒吸口冷气,这个消息倒是石破惊天,谁要是能够掌握住秦王的命门,除掉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想着,翠珠催促道:“秦王的命门是什么?”

鸢羽得意一笑,她就知道翠珠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她越感兴趣,自己就得狠狠的敲他们一笔,“翠珠,至于王爷的命门是什么,那要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才行,否则一切免谈。”

翠珠恨得牙痒痒的,偏偏拿她又没有办法,只得说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难道这个还不够?”鸢羽不以为然道。

“这么说,别的消息你不知道?”翠珠幽幽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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