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夫人在看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时,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原来姐姐早就来了。”

婕舒夫人嘴角微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容华夫人身边出现了一个新的面孔时,幽幽道:“这位是?”

“这位是新进宫的宫女,我看她手脚伶俐便留下了。”容华夫人不愧对得起她这个封号,雍容华贵,即便站在她面前的是最得王上信任的人,态度上也不卑不亢,气势丝毫没有被对方压了下去。

婕舒夫人没说话,脸上只挂着淡淡的笑容,缓步走到柳如烟跟前,上下看了看,笑容愈发的加深了,“这位妹妹好生标志,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让我也想弄到身边呢!”

“姐姐说笑了,你身边什么样的人没有,还能看上我身边的人?”容华夫人笑道,这话的意思摆明了告诉婕舒夫人,这个人我不会让给你,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婕舒夫人笑了笑,便转身朝王上的寝宫走去,只留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香气。

容华夫人眼睛微眯,对身边的婢女说道:“我们回去吧!”

红衣坊——

玄歌听完凤九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是她的选择,我会支持她的。”

闻言,凤九点点头,很欣慰的说道:“如烟遇到你,是她的福气,临走时,她最担心的就是你,却又不知道话如何说。”

“我明白的。”玄歌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看着窗外,天空很蓝,阳光也很好,良久,他才说道:“这么多年,她也不容易。”

凤九淡淡一笑,道:“你能理解就好。”

入夜——

街道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时不时的有蛐蛐的声音响起,天上繁星簇簇,偶尔有微风吹过,使得挂在廊下的灯笼微微摇晃。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时辰,是能让人安心睡眠的夜晚,可某一位大人的府上,书房里面却灯火通明。

而坐在榻上的中年男人此时正在奋笔疾书,片刻,他写完之后放下笔,把写好的东西卷了起来放进玉笛里。

他的动作才进行了一半,书房里面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李大人,如此深夜,还在书写公文,真是勤政啊!”空气中回响的这道声音充满了慵懒之意,甚至还有浅浅的笑意在里面。

这道看似平和的声音却惊的坐在榻上的男子立刻站了起来,他观望着四周,却发现书房里面空荡荡的,哪里有半个人影,而他的手中依然紧握着还未藏起来的公文。

“什么人?”李大人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沉声道,他此时心中惊慌一片,来人究竟是谁?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够避过府上的耳目闯入进来?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是自己手中的公文还是别的什么?

这时,空气中再次传来一道声音,“是什么样的公文,不写在奏折上,却要收藏的如此隐秘?”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大人便已然明白,来人必然是冲着他手中的公文,而对方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来,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卫兵,来人,有刺客!”他虽然这么喊着,心里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对方既然已经来了,卫兵不可能没有发现,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全都遭到了毒手。

可是,是什么样的人有如此身手?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府上的卫兵杀了?

早在他写下公文的时候,李大人便已经心存警惕,把所有能调来的卫兵都调来了,可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会有人来的,他们都已经听不到了,李大人。”对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不紧不慢,在这空旷,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书房里面的烛火摇晃了两下便突然熄灭了,黑暗中,一个人的身影渐渐清晰的映入李大人的眼中,“把黑暗隐藏在黑夜里的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九,这也是她之前答应君清夜的事情。

除掉这个人,得到她应得的,双方本来就是交易,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李大人是如何碍了君清夜的路,但既然是暗杀的对象,不管对方是谁,都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

“你,你是二殿下的人!”李大人跌坐在榻上,整个人吓得直往后躲,他仿佛感知到了死神的来临,那种惊恐足以把他所有的理智压垮。

凤九嘴角溢出一抹邪魅的笑,“答对了,不过唯一的奖励只有死亡。”

只见她的身影像是一道闪电似的朝李大人冲了过去,随即便是寒光一闪,鲜血喷出,再看李大人的脖子,整个断面光滑的像是平面一般,可见凤九这一刀之锋利,速度之快。

李大人的脑袋还没有掉在地上,此时还有气息尚存,他捂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这样便能减少出血的速度,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皮肤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表情都在诉说着他的不甘,“你们,你们这帮冷血无耻的杀手,总有一天,你们会遭到报应的。”这句话说完,他便跌倒在桌案上,脑袋像是皮球似的,咕噜噜的滚落至一旁的榻上,鲜血,很快便流了一地,而他的手中,依然握着那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去的公文。

凤九把玉笛拿起来放进怀里,然后掏出火折子点燃,最后看了眼已经死的透透的李大人,火折子在空中抛出了一道华丽的弧线落在地上,很快星星之火便将整个书房点燃,且大有越燃越烈的趋势。

远处的城楼上,凤九看着沐浴在火光之中的李府,只是静静的看着,表情在这漆黑的深夜里,晦暗莫名,沉静似海。

李府里面喧哗声四起,下人们一个个提着水桶喊着,“着火了,快去救火。”

“快,去那边。”

“快快快。”

其中一个人似乎感知到了远处的视线,当他回头想看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人都没有,而那道视线也随即消逝。

“这是你要的东西。”凤九把玉笛连同公文一起交给了君清夜。

君清夜看了看,然后伸手接过,当他看到封印的好好的印泥时,眼底闪过一道光,“你没有打开看看?”

“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凤九穿着一身的夜行衣,身上还带着浓重的夜色,整个人站在那里,清清冷冷的。

这是凤九的实话,她对君清夜的事情的确不感兴趣,这次出手也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易,再无其他。

“你回去吧!”君清夜把玩着手里的公文,眼底玄沉似海,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凤九甩了甩头发,很干脆的说了句,“走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君清夜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烛火在摇曳着,时不时的还发出‘噗噗’的声音,早在凤九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包括凤九给李府放了一把火。

目光朝着凤九离开的方向看去,对于这个人,君清夜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干脆,果决的下判断?!

这时,蓝河从黑暗中走出来,说道:“殿下,您该休息了。”

“蓝河,如果是你的话,可会做到?”君清夜突然问道。

闻言,蓝河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会,也不会。”

“哦?”君清夜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说说看。”

蓝河想了一下,说道:“我没有凤九做的干脆,果决,不留痕迹,在杀人手法上,我不及她。”很难想象,那样一个瘦小的人居然会有如此大的爆发力,杀人如风卷落叶一般,那熟练的手法,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够练成的,若说之前他还对凤九这个人心存迟疑,可经过这一次的事儿,却颠覆了凤九在他心里的形象。

蓝河想,红衣坊的坊主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不仅整起人来狠,杀人也够狠,本来他看到凤九就要退避三尺,这一次的事情过后,他更是打定主意,只要看到凤九,就躲得远远的。

小院——

“回来了?”姬如恪把人抱进怀里,确认她安好之后,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凤九的心一下子变得暖暖的,“我没事,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以前比这还要凶险万分的事情不是没经历过,今日之情景,实在算不上什么。

姬如恪暗叹口气,说道:“下次不许。”本来今天晚上的事情他想代替凤九前去,可这个人说什么都不同意,拗不过她,最后也只得妥协,天知道他在这不算长的时间里是怎么过的,即便相信凤九的身手,可到底,还是担心,刀剑无眼,世事无常,在他不能掌控的空间里,姬如恪还是担心凤九会有什么意外。

闻言,凤九微愣,随即甜甜一笑,道:“知道了。”

“如烟那边安好,你且放心。”姬如恪将宫里的情况对凤九说了一下,以便让她安心,柳如烟毕竟是从一开始便跟在凤九身边的人,若她出了什么意外,怀里的这个人必定不好受。

凤九知道姬如恪是想让自己宽心,便说道:“我相信她。”

在宫中的第三日,柳如烟已经把这里摸的透透的,这一日,在长廊下,她看到婕舒夫人从一个宫殿里面走了出来。

柳如烟害怕被发现,连忙躲在柱子后面,等到婕舒夫人离开,她才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看了看婕舒夫人之前所待的房间,上面写着‘兰香殿’三个字。

“兰香殿?”脑海中回想着婕舒夫人离开时表情慎重,柳如烟便觉得兰香殿里面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之前,不可擅自行动’,这是临走时主子特有交代的,可是,柳如烟朝‘兰香殿’看了看,觉得这次是查探的好机会,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想了想,柳如烟决定还是进去看一看,确认四周没有人之后,推开门身形一晃便闪了进去。

等到她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兰香殿出奇的大,殿里面一排排放着的都是格子一样的架子,架子很高,也很大,柳如烟打开格子,发现里面放着的,无非是药材一类的东西。

这时,她的注意力忽然放到了窗前的桌案上,上面放满了瓶瓶罐罐一类的东西,瓶子很精致,一看便知东西不凡。

柳如烟走上前,拿起瓶子在手里打量着,发现里面似乎是液体一类的东西,出于好奇,她还是拔掉了瓶子上的瓶塞。

一股清冽的幽香像是被人指引了一般钻入柳如烟的鼻间。

味道很好闻,柳如烟只闻了一口便觉得心神清爽,精神抖擞,她知道这是瓶子里面的东西造成的,当下不敢大意,连忙把瓶子塞好。

就在她想看一看别的瓶子时,殿门外却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柳如烟心中一惊,连忙把瓶子放回原位,人也躲到了架子后面,同时屏住气息。

门‘呼啦’一声被人拉开,站在殿门外的正是婕舒夫人,她走进来然后把门关好,所去的方向,正是放满瓶子的桌案。

柳如烟躲在暗中,看到婕舒夫人从眼前走过,一直提着的心丝毫未敢放松。

这时,一阵风吹过,殿里面的帘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个时候,你不该让我进宫。”一道声音像是风一般,由远及近。

再看桌案前的榻上,已经坐着了一个人,说是坐,不如说是半躺着更为妥当。

来人一身红色华衣,肤色白皙,容貌丰神俊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雪衣堡的堡主,花千珏。

婕舒夫人幽幽一笑,属于女人的媚态像是把人的心都勾去了一般,“表哥,这可不像你。”

躲在架子后面的柳如烟一惊,刚才婕舒夫人喊花千珏‘表哥’?莫不是他们之间是亲人的关系?

她的心中,思绪万千,只得敛下心神静静的听他们二人在说什么。

“弦一直绷着可不好。”婕舒夫人的目光放到桌案上,上面的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泛着迷人的光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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