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要慎重。”王海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轻易行动比较好。

李大军皱眉,“你的意思是?”

“陆非因为什么和姬如恪见面我们尚不得而知,但眼下是在打仗,任何原因都有可能影响战局,况且,没了陆非,你觉得以我们的才能和谋略谁能对付的了他们?”王海的目光扫过他们,“是我?还是你们?”

“这……”

李大军和于龙对视一眼,顿时噤了声,让他们打仗可以,但论起动脑子,这还真不是谁都可以顶的下来的差事。

“别这呀那呀的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谁都不许再提!”在王海心里面还是相信陆非的,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谁心里还没一杆秤,李大军对他不满,约莫还是因为对方是个新人又被大王委以重任,所以才会心生不满吧!

陆非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好,王海,于龙听着,命你二人为上将,随我一起出征。”

听到这个命令,王海,于龙首先感到惊讶,倒是李大军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将军要亲自出马?”

“没错,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是败在这里,我如何对得起王上。”玄瑾瑜对他有恩,这也是此次他答应出征的原因,他不能对不起王上对他的期望,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完成此次的任务,就算拿不下东望国,也要尽可能多的占领城池好为以后征战别国铺好路。

李大军沉默,这一次他战败,实在是没什么发言权。

“这一次我将率领五十万大军,不信拿不下新野。”陆非眼底精光一闪,显然是已经做好了打算。

我军营帐里,玄歌走进来说道:“殿下,那边已经妥当了。”

“哦?”姬如恪幽幽一笑,眸底光华潋滟,“他难道没行动?”

“殿下,您料事如神。”在这方面,玄歌很敬佩二殿下的心计与谋略,“我们把人接走之后线人就来报说玄瑾瑜动手了,看来他并不信任陆非。”

姬如恪坐在扶椅上,拿起茶壶慢悠悠的倒着茶,“帝王之家,信任本就是奢侈的,更何况以玄瑾瑜如今的地位,他又岂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将杯子推至玄歌面前,说道:“尝尝我刚泡的茶。”

玄歌拱手一礼,然后也跟着坐在了榻上,端起茶盏品尝了一下,眉宇间似乎有惊喜之色,“是主子带来的?”

“不错。”姬如恪唇角一勾,一抹笑意倾泻而出,眼底的光芒似乎也在这抹笑容下柔和了不少。

玄歌放下茶盏,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陆非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他辛辛苦苦为玄瑾瑜卖命,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人家早就对他心存疑心,而且随时都能把他当做弃子放弃。”

“玄瑾瑜本就是个心思深沉且懂得隐忍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活到今天更不会有现在的地位与权力。”姬如恪缓缓说道。

“殿下接下来准备如何做?真的要放弃这里?”玄歌问道。

姬如恪眼睫微抬,一抹光华自眼底绽放,“你觉得陆非那里的阵营真的是铁板一块儿?”

“殿下的意思是?”玄歌皱眉。

“你且看着吧!”姬如恪眼睛微眯,沉声道:“我看不仅玄瑾瑜提防着陆非,只怕是他们自己人都没真的信任他。”

入夜,天上的夜空黑压压的,像是有浓重的云似泼墨一般泼下来,让人胸口有些沉闷,陆非站在山边,吹着山涧飘上来的冷风,倒让头脑清明了几分,他脑袋里面一直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姬如恪这个人,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男人隐藏了这么久又会书写出怎样的篇章?!

“这里的风景不错!”自陆非的背后,蓦然的响起一道好听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熟悉,自从他来到这里,就把这个声音记在了心里,脑子里,如今声音的本人出现,陆非先是微微一惊,随后便幽幽说道:“二殿下这么晚还没睡觉可是在担心你们会败吗?”

闻言,姬如恪笑道:“在我这里,从来没有败这个字。”

“哦?”陆非转身,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男人,即便没有月色,没有星光,也丝毫不减他的风采,“二殿下如此自信?你们都被我们打到家门口了,我实在不知道二殿下的自信从何而来。”

“未走到最后一步,谁是最后的赢家又岂能轻易下判断?”姬如恪淡声道。

“二殿下觉得你们会是最后的赢家?”陆非问。

“不错。”

陆非目露讥讽,“我看不然。”

“哦?”姬如恪淡淡一笑,“愿闻其详。”

“一个国家最为忌惮的就是臣子威望过高,君王又对左右近臣太过轻信,就我所知,现今东望国正是权臣当道,君王又没有主见的局面,眼下东望国,在野,有琉璃国的乱党危害一方,在朝,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在外,有我赤云国和金国强兵将至而无退兵之策。”陆非眼底幽光闪闪,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东望国早已受困于内外,我实在看不出有何生机,即便今日不是我们两国,也迟早会被别国瓜分。”

面对陆非的坦荡直言,姬如恪并没有生气,反而心里很高兴,如果陆非没有这般才能,他也不会花费力气想要把此人挖过来了,“我的困局,看来你已经洞察透彻了。”

“所以我很好奇二殿下准备如何化解眼前的局面。”陆非说道。

姬如恪幽幽道:“看来你是有心想看看我我是如何脱困的了?!”

“我,拭目以待。”

姬如恪挑眉,但笑不语。

“告辞!”深夜与姬如恪在此说话本是不妥,本应该早早离去,无奈心中的疑问太多,更想看看二殿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现在话也说了,他也该走了。

只是他刚走出去一半,姬如恪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飘了过来,“若是有一天,先生能否考虑来我这边?”

闻言,陆非脚下一顿,脸微侧,声音坚决,掷地有声,“绝不可能!也绝不会有那么一天。”

“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只要你愿意,我随时欢迎你的到来。”姬如恪幽幽道。

这下,陆非离开的更果决了,甚至脚步都比之前快上了许多。

等到陆非离开之后,玄歌,韩霜他们走上前,“殿下,我看陆非的态度很坚定。”

姬如恪神秘一笑,“现在坚定,不代表以后也会坚定,我倒是很想看看陆非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如果陆非死活都不过来呢?”玄歌皱眉,他知道陆非是个难得的人才,可再难得的人才若是不能为己方所用,也没用啊!

姬如恪眼底幽光一闪,目光不似平日那般魅惑,冷冷的,多出了几分凌厉之色,看的人心发凉,“放虎归山,终是祸患。”

回营帐的路上,陆非‘恰好’遇到了塞雅,看到她一身便服出现在他的面前,觉得意外却不觉得惊讶。

“你刚才见谁了?”塞雅盯着陆非,目光如刀。

陆非为人做事一向坦坦荡荡,单看塞雅的眼神他约莫已经猜出了对方的心思,“我刚才碰见谁了你当真不清楚?”

塞雅眼底的警惕丝毫没有减少,“我记得你和姬如恪除了在战场上从未有过交集。”

“我刚才在山边透气正好碰到。”面对塞雅的审视,陆非没有只是如实的回答她的问题。

塞雅绕着陆非走了两圈,然后嘲讽般的一笑,“陆非,你是看我好骗?还是拿我当三岁的小孩儿?这里是我们的领地,姬如恪会没事散心散到这里?他就不怕来了就走不掉了吗?”

陆非皱眉,“他能不能走掉,或者为什么会没事来到我们的地盘散心,这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的目光微冷,似有凌厉之色,“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塞雅深吸口气,沉声道:“大战在即,我希望你能分清楚自己是站在哪边的阵营!”

“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话音落地,他正好自塞雅的身边走过。

塞雅转身,看着陆非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眼底渐渐有杀气浮现。

东望国

凤九听着从前方传回来的战报,眼底溢满了笑意,“我就知道殿下不会坐以待毙。”

“是啊!”凌雅芙点头同意,前方打了胜仗,且不论大与小,只要胜了就高兴。

柳如烟在旁边偷着乐,这妮子的脑袋就是简单!

“不过令我感到好奇的是陆非这个人!”凤九说道,从她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行动了,现在陆非的家人安好无损的待在己方的地盘,等时机合适了,她就把人接到东望国,不让陆非亲眼看到他的家人,恐怕不会令他死心的。

“能让殿下动心的人一定有着非凡之处,这几次战报,我都有细细查看,论谋略,陆非真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不仅仅在打仗方面,即便是出使他国,此人的口才也是令人相当佩服的。”柳如烟是负责情报的,这方面自然她最清楚。

“若是有机会我要好好见见这个陆非。”能让澜月如此肯定,还能得到如烟的大加赞许,本来她没什么兴趣的,现在兴趣倒是被他们完全勾起来了。

闻言,柳如烟担忧道:“陆非的才能方面自然没得挑剔,只是这个人的性格很执拗,他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

大家都是聪明人,凤九听得出来如烟话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陆非不同意?”

“陆非这个人很孝顺,但如果真要他选择的话,在大是大非,忠于国家面前,他应该会选国家,更何况玄瑾瑜于他有恩,陆非更会死心塌地的效忠,想要把此人拉到我们这边,不是很难,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柳如烟担忧道。

凤九冷冷一笑,眼底精光一闪,“如果他的选择很坚决,那么我的选择也会更加简单。”她看向凌雅芙,幽幽一笑,道:“雅芙,你会怎么做?”

“不能为己所用,还留他的命干什么?难不成留给敌人来对付我们?!”别看凌雅芙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遇到事情拎得相当的清楚。

柳如烟拍拍她的肩膀,“你难得也有不糊涂的时候!”

敌军营帐

李大军,王海,于龙三个人坐在一起,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话了,最后还是李大军打破了寂寞,“我说你们两个,别闷不吭声啊!”

王海皱眉,沉声道:“我还是相信陆非不会做出对不起赤云国,对不起大王的事情。”

“那他深夜和敌人见面干什么?”李大军摆明存了疑虑。

这一点,王海和于龙也无法解释,在他们看来敌人根本不会毫无目的的来己方的地盘,要说散心,哪里不会散心?偏偏就来这里散心?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怎么?你们两个也说不出上来了吧!”李大军瞪了他们一眼,说道。

“不管怎样,我还是相信陆非。”于龙压低声音,生怕被来回巡逻的人听见。

李大军就是个粗人,一听这话急的直拍大腿,“我也想相信,可是总要给我个信服的理由吧?现在两军对垒,如果陆非暗中投敌,你们敢想后果吗?到时候陆非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我们,你觉得大王会放过我们吗?”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更何况王海,于龙和陆非之间的交情还没到可以交命的地步,他们可以承认陆非很厉害,却无法为他的人格做保证。

“那你们说怎么办?”王海叹口气,此时他心烦意乱,白天发生的事情才刚刚结束,晚上又来这么一档子事,真是把他烦透了。

李大军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主儿,心里藏不住事儿,“你们说,今天白天的事情会不会是陆非计划好的?”

于龙白了他一眼,“李大军,李将军,白天是谁请战的?是你非要领兵去剿灭他们,结果中了人家的圈套,我们一再的劝你,你非但不听,还怨我们胆小怕事,并非是我偏袒陆非,此事和人家丝毫没有关系。”

李大军挠挠头,老脸一红,“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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