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芬里厄的真身
阿斯加德金宫。
托尔离去之后，白发独眼的奥丁重新坐在了宝座之上。
此刻，这位九界前神王哪里还有半点儿之前的郁郁之气，磅礴的神力充斥着金宫大殿每一寸空间，海姆达尔匍匐在，作为一名古神，祂居然完全没有抬头的力量。
“海姆达尔，发现托尔了吗？”
一身皮肤发白的海姆达尔咽了口唾沫，祂压根不敢抬头，冷汗直冒。
“陛下，没有发现托尔冕下的行踪，在进入约顿海姆之后，托尔冕下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想来也是害怕耶梦加得祂们察觉，所以隐匿身形去寻找尤弥尔吧。”
“托尔进入约顿海姆之后，还去其他地方了吗？”
“陛下，我没有看见托尔冕下从约顿海姆离开，想必祂还没有找到尤弥尔。”
头顶久久没有传来动静，海姆达尔的呼吸都停止了，恐怖的压迫感几乎要把祂全身的骨骼碾压成碎屑。
终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奥丁的嗓音在祂头顶幽幽响起。
“行了，你先下去吧。严密监视约顿海姆，发现托尔的行踪后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冕下。”
海姆达尔如释重负，弯着身子立马从金宫内离开，生怕晚一秒奥丁就改变了主意。
一直到海姆达尔离开，金宫内再度只剩下奥丁一个人后。
祂突然深吸一口气，看向身旁。
“我们必须提前行动了，否则一旦计划出现纰漏，就算能把所有神祇全部杀死，也会被祂们察觉到端倪的。”
“你下定决心了？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考虑一阵。”
空无一物的大殿内突然被黑暗笼罩，随即一个身着旗袍的美艳女子缓缓出现。
祂手持团扇，遮住自己的半边脸颊，眼角向上，妩媚勾人，旗袍开叉极高，雪白的浑圆大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时间来不及了，那个叫布鲁斯的家伙很不对劲，我完全看不出祂的权柄是什么。”
奥丁心中不安，刚才世界树的异动让祂对布鲁斯无比怀疑。
九界是封闭的，按理说，没有任何神祇能够跨越世界树的屏障，可突然出现的布鲁斯却不是祂记忆中的任何一个神祇。
哪怕是百变的洛基，对后者的实力奥丁也了如指掌。
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那什么都可以说通了，如果世界树的异动真的是因为布鲁斯，那他进入九界也是很简单的。
奥丁此刻在心中，已经把布鲁斯认定为外界宇宙偷渡而来的神祇了。
而后者的身份，无非就是那几位麾下的先锋。
最让奥丁心颤的，是世界树的态度。
在之前，世界树的态度从来都是高高挂起，不会干涉任何事情。
但对于世界树本身，奥丁自己也不是太了解，此刻前者有了什么别的想法，祂是极其被动的。
如果说，世界树真的站在了祂的对立面。
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棋盘上的两军对垒，瞬间会变成了三国争锋。
而祂们九界，也将变成最弱势的一方。
从主动转为被动。
奥丁的布局，本来就是依仗世界树的强大，最底层的基础翻脸了，祂的计划也将瞬间付之东流。
“你是在怀疑尤克特拉希尔吗？”
“我不想怀疑祂，但是你也应该明白，世界树的态度对我们的计划很重要。”
奥丁脸色严肃，祂看向身旁慵懒的旗袍女子。
“现在世界树已经不再回应我的呼唤，你可以去和祂沟通一下吗？”
“我？”旗袍女子似乎有些吃惊奥丁的书说法，祂指着自己。
“你让我去和尤克特拉希尔谈？呵呵，如果你去谈恐怕还有希望，我去谈，说不定那个小丫头立马就会和你翻脸。”
说着，旗袍女子顿了顿。
“你不会把和我合作的事，告诉了尤克特拉希尔吧？”
“我有分寸。”
奥丁立马摇摇头，在和旗袍女子谈话的时候，祂连昆古尼尔都没有带在身边。
就是害怕被世界树知道，自己在与谁密谋。
“说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旗袍女子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一手托腮。
“你知道我的，这件事是你自己的打算，用你们的话来说，我最多算是从犯，你才是领头的，就算是判刑，我也是量刑从轻。”
奥丁的眉头挑了挑，额前爆出青筋，祂没好气地看向女人。
“按照法律来说，你是教唆罪，判的比我还重。”
旗袍女子一摊手。
“可我不是你们阿斯加德人啊。”
奥丁：……
金宫的空气仿佛凝固，好半饷奥丁才喘过气来。
“所以，你说那些做什么？”
“好玩啊。”
旗袍女子理直气壮，嘴角缓缓勾勒，充满恶意的笑容让奥丁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见鬼！
祂在心里暗骂一声，用力摇了摇脑袋。
“时间还有多久？”
话音未落。
奥丁猛地皱紧眉头，旗袍女子脸上的笑意越盛。
下一刻。
雄壮的白发老者蓦然起身，一把纯粹由神力凝聚的王者之剑在他手中浮现。
昆古尼尔诞生前，奥丁最强的战斗手段向来是这把由王者权柄所具象的武器。
呲啦——
时空直接被撕裂，露出了其中繁复错落的异度空间。
奥丁冷哼一声，祂大步跨出。
一层，两层，三层。
时间，空间。
所有的一切都挡不住奥丁的步伐，祂大步跨向过去的时光。
在世界树尚未诞生的时间线上。
一只狰狞的怪物突然出现。
“死！”
王者之剑划破怪物的身躯，将其一刀两段，然而剑光继续蔓延。
从未来一直延伸到了过去，经过无穷断点的跳跃。
剑光分化，数百只同样的怪物暴露在了王者之剑的锋芒下。
神力激荡，扫灭了所有怪物，被一剑劈成两半的怪物却并没有立马死去。
他们痛苦的哀嚎在时间维度响起，宛若受伤的群狼在呼唤头领。
旧日之躯。
闪烁着死亡之光的眼瞳，瘦弱的身躯仿佛由世间最恶毒的恨意凝聚，那巨大的满是獠牙的下颚，能够撕开宇宙中最坚硬的物质。
如果布鲁斯在这里，他立马就能认出，眼前的怪物不是别的。
正是穿越者的宿敌。
廷达罗斯猎犬。
奥丁持剑横扫，剑光溢满整个时空，将每一条分裂的时间线尽数笼罩。
细密的剑气交织，宛若世界上最紧密的绞肉机，将拥有不死身的廷达罗斯猎犬化作宇宙最原初的尘埃。
就在这时。
奥丁突然眉头一挑，祂眼底闪过一丝凝重，祂猛地张开右臂。
“昆古尼尔！”
之前并没有回应祂的圣枪出现，被奥丁一把攥在手心，因为紧张而巨大的握力似乎要把枪身捏碎。
“驱逐！”
愿望之力迸发，毫无保留的，奥丁朝着未来的最深处投掷出有生以来祂最强的一击。
奥丁的身边，身着旗袍的女子出现，戏谑的表情第一次被凝重代替。
漆黑的混沌被祂握住掌中，分割了面前的世界。
……
约顿海姆。
从世界树的枝干离开，一根树枝紧紧缠着布鲁斯的手臂，好似一个舍不得父母离开的小女孩正在撒娇。
在布鲁斯的眼中，身着长裙的尤克特拉希尔正可怜巴巴地抓着他的手臂。
“爸爸，在陪我一会儿。”
“乖。”
布鲁斯此刻已经很熟练了，他伸出右手按在女孩头顶，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等我办完正事，去真实的世界找尤克特拉希尔好不好？”
“爸爸说话算话。”女孩伸出小拇指。
“拉勾。”
“好，拉勾拉勾。”布鲁斯无奈一笑，和小女孩拉勾许下承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尤克特拉希尔可怜巴巴的眼神，无论如何布鲁斯都硬不下心来。
正做着约定。
小女孩的眼神突然一变，被布鲁斯注意到。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女孩眉头皱起，片刻后又松开眉头松了口气，却冲着布鲁斯摇摇头。
“爸爸，没事的。只是虚幻的投影，那东西没有找过来。
“吓我一跳。”
“那东西？”想起女孩刚才戒备的神情，布鲁斯立马追问一句。
“尤克特拉希尔，你是说在以前已经发生的历史中，有什么东西袭击了你吗？”
女孩冲着布鲁斯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后者无所适从。
怎么这小姑娘跟印度人一样，你点头是肯定，还是摇头是肯定啊？
“就是……”女孩想了想。
“祂不是袭击我，祂是想从过去的时光绕开我对九界的封锁进入这个世界，但因为爸爸你让我守护这个世界，所以我要阻止祂。”
“但是，祂又不想和我战斗，所以祂不是袭击我，但我又要阻拦祂，所以……”
听了半天，布鲁斯大致明白女孩要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那家伙不想和你打，只是想进九界，但是你守护九界，所以不和你打祂有进不来，所以你们现在在老鹰捉小鸡？”
“对！”女孩一拍手，爸爸就是厉害，一下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布鲁斯抬手扶额。
“所以，那家伙到底是谁？”
从刚才尤克特拉希尔的话中，他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想到尤弥尔笔记中，那句奥丁去到了时间的尽头，联想到那家伙准备从过去进入九界。
布鲁斯有种直觉，自己似乎找到了诸神黄昏的源头。
“爸爸你说祂吗？”小女孩嘟起嘴，一副很不爽的表情。
“那就是一条烦人的大狗，我记得在后来。”
“都叫祂芬里厄。”
……
金宫内。
一个白发老头从虚空中跌落，祂左手捂着胸口，鲜血将祂金灿灿的铠甲全部染红。
奥丁提着昆古尼尔，握枪的手正不停地颤抖。
祂的胡须抖动，缓缓开口道：
“要加快速度了，芬里厄已经找到我们了，不能在等下去，必须立马开始行动。”
身着旗袍的女子看着祂。
“你打算怎么办，亲自动手？”
奥丁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就算是亲自动手，我也必须加快速度。”
祂看向金宫头顶，那些画着一副九界的地图。
“必须要尽快挑起巨人和神族的矛盾，下一个目标。”
祂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锁定在一条巨大的生物上。
这是一条体型恐怖的长蛇，祂首尾相连，巨大的身躯将一个世界环绕。
奥丁抬起手，金宫背后的墙壁离开。
这是祂的私人宝库。
一把散发着雷霆的巨锤缓缓飞出，被奥丁握在手上。
“托尔，对不起了。”
旗袍女子看着奥丁的动作并没有开口，只是脸上露出微笑。
“如果让你的儿子知道，这一切都是祂最敬爱的父亲所为，甚至于祂的出生，祂如何登上神位，都是祂最敬爱的父亲一手策划的阴谋。
“奥丁，你觉得你的儿子会怎么想？”
“这不重要，我不需要托尔理解我。”奥丁看着手中的巨锤。
在祂神力的灌注下，雷锤散发出密集的闪电，变得与妙尔尼尔一模一样。
“这一切，都是为了阿斯加德。”
约顿海姆。
布鲁斯带着洛基二人坐在冰原之上，作为霜巨人的王子，洛基对约顿海姆极为熟悉。
带着布鲁斯，他们很快进入了一处隐秘的峡谷。
“伟大的存在，如果您给的坐标没有问题的话，沿着这条通道下去，就能达到您提供的尤弥尔始祖的藏身之地。”
就在刚才，布鲁斯在尤克特拉希尔那里得到了尤弥尔藏身的地方。
作为世界树，九界的各个地方对于她而言不存在秘密。
不过此刻，布鲁斯却有些心不在焉，尤克特拉希尔只是一个投影，又因为本体的位格太高，哪怕是奈亚也做不到完全还原，甚至投影都知道这个世界并非真实。
所以，尤克特拉希尔的记忆也并不完全，对于芬里厄，女孩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她告诉布鲁斯，在真实的历史中，芬里厄应该和神话中记载的相似，杀死了奥丁，并且对于摧毁九界，这位外神也有大半功劳。
是的，根据尤克特拉希尔的说法，芬里厄是一位外神。
并且权柄极其特殊，对方掌握的同样是时空权柄，与犹格.索托斯如出一辙。
是廷达罗斯猎犬的王。
并且在旧日宇宙漫长的历史中，这位外神与犹格.索托斯进行过不只一次的厮杀，最终却并没有分出胜负。
简而言之，盯上九界的是一位三柱神级别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