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们还没到达鱼村,就被一队巡逻兵挡住了去路。

“站住,现在宵禁你们不知道吗?”一个举着火把的兵卒上前问道。

“军爷,是这样的,我们刚刚被虎少爷从章禄家的监牢里解放出来,我们是鱼村的村民,我们正要回家。”

“哦,那就快回去,别再乱跑了。”

“记住了,军爷慢走。”

两个人飞快地走进村子,村子里一片死寂,连狗叫的声音都没有,而且这儿没有火把引路,路又不平,没走几步,吴伟就栽了个大跟头。

“跟在我身后。”香姬提醒了一句,自告奋勇地走在前面带路。

看来这妇人很熟悉这村子,即便看不到路面,也走得十分顺畅,吴伟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后来他们来到村子的另一头,停在了一个院子前面。

虽然天很黑,但接着远处一闪一闪的火光,吴伟还是看清了这个院子的概貌。

院子里只有一间不大的木板房,旁边有一间草棚,院子被一道破烂不堪的篱笆围了起来。

香姬伸手推开那道几乎不起作用的篱笆门,带着吴伟走进了院子。

“你认识这家人?”吴伟低声问道。

“认识……”香姬迟疑了一下,说道,“但你先藏起来,我叫开了门,进屋说好了再出来叫你。

记好了,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直到我亲自叫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吴伟点点头。

“好,你去藏在那间草棚子里。”

吴伟听话地躲进了那间草棚里,香姬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可是敲了几次里面都没有声音,香姬只好拿手掌用力地拍了起来,这次起作用了,只听屋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谁呀,这三更半夜的。”

“大叔,我是阿妮,你不记得我了?”

“谁是阿妮?快快离开,上面说了,最近不能让陌生人进入家门。”

“大叔,小女子只是一个人,想在你这儿借住一宿。”香姬忽然用一种十分肉麻的声音说道。

这女人一下子又成功了,屋里的男人没再说什么,窗户里马上亮起了灯光。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门还没完全打开,香姬就一侧身走了进去,那个赤身的男子不放心地把头伸出来朝外面看了看,这才关上了门。

那草棚几乎就在窗口附近,里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香姬进去不久,很快就传出了她的声音。

“别急嘛,人家跑了这么长路,总得喘口气嘛……”

那妖娆的声音,听得吴伟都浑身发软。

窸窸窣窣了一阵,里面就悄无声息了,吴伟正在浮想联翩着,忽然门开了,香姬探出头,向他所在的方向招招手,吴伟这才站起身走了过去。

可是,一步踏进门,他就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天啊,你把他……弄死了?”吴伟惊叫道。

只见那个男人赤条条地躺在地板上,眼睛瞪得老大,眼球上翻,嘴巴大张,脖子里插着一把银簪子,血正顺着伤口咕嘟咕嘟地流,简直惨不忍睹。

“瞧你那点出息!像个男人吗?”香姬满不在乎地说道。

“可这是一条人命呀!”吴伟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

“哼,这能怪我吗?他想非礼我……”

吴伟算是服了,是你引诱人家好不好,况且这是人家的家,你还有理了?

“快在院子里挖个坑将他埋了。”香姬命令道。

这口气完全是主人对下人的口气,吴伟一听来气了,说道:

“人是你杀的,要埋也是你去埋,我可不与你同流合污。”

香姬先是一怔,很快又恢复平静,说道:

“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何出此言呢?如果不是为了逃跑,我又何苦以身犯险做这种事呢?”

“谁的命也是命,我哪怕跑不掉,也不会做这种杀人勾当。”吴伟气愤地说道。

“可已经这样了,还能退回去吗?”

“反正这事与我无关,我是不会做的。”

香姬一看吴伟油烟不进,想了想,从包袱里拿出两枚铜元宝,在手里哗啦了一下,说道:

“好吧,那我们来做个交易,我用钱来雇你做这件事,好不好?”

一看见金灿灿的铜元宝,吴伟人格立即就切换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香姬手里的东西,口水都流了出来,非常没骨气地说道:

“这还可以,行,你多少钱雇我?”

其实,这是个十分现实的问题,即便人格不切换,他也得好好考虑一下。

他已经体会过没钱的后果了,他不想再试第二次。

“一口价,我一天一个铜元宝雇你。”

“成交!”他连讨价还价的环节都省略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一个铜元宝等于二十个铜钱,这比当伙计强十倍,怎么说也划算。

“好,这枚是今天的,这枚是明天的,我提前预付你。”香姬将两枚铜元宝一枚一枚地放到吴伟伸过来的手掌上说道。

吴伟接过两枚铜元宝,眼睛笑成了两条线,还很不争气地拿牙咬了咬,发现铜根本咬不动,吹起来也没有声音,这才小心地将它们放入怀中。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得为人家做事,这一点古今一理。

吴伟拖起地上的死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拖出去,香姬抱着她的包袱坐在一边,都没搭把手。

现在虽然到了春天,但地还是冻结的,只靠一张铁锹是根本没办法挖坑的。

吴伟只好移开草棚子下的那堆草,下面的土没有冻结,这才挖了个坑将死人埋了,然后重新将草堆上去,很好地掩饰了起来。

回到屋里,他又开始清洗地上的血迹,由于刚才拖人的时候,地板上拖出了一条血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清洗掉。

他用袖子擦擦头上的汗,村里的鸡已经叫过好几次了,估计天都已快亮了。

回头一看,发现香姬已经抱着包袱坐在那儿睡着了,头枕在膝上的包袱上,露出了雪白的后颈。

也许是吴伟盯着她看让她觉察到了,她忽然抬起头,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问道:

“处理妥当了?”

“妥当不妥当你说了算。”吴伟冷冷地说道。

“嗯,还可以。”香姬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抓紧时间休息吧。”

经过一夜的折腾,吴伟都觉得累成狗了。

他看了看这间屋子,里面根本就没床,那个男人睡在一张破席子上,穷得连被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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