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很快发现,江姬虽然不会讲课,但她却很会说故事,他讲的每一件事都可以写成一篇很精彩的故事。

听了江姬的课,吴伟也有了一个重大发现,贵族也并非看上去的那么风光,贵族家的家史,也是一部血泪史。

贵族家里从来都不缺乏尔虞我诈与刀光剑影。

江姬的课只用了两个下午就全部讲完了,由于讲的基本都是故事,吴伟几乎全记在了脑子里。

早半天的武修课每天都是如此,虽然十分艰难,但吴伟很快就适应了。

下午的课基本都是文修课,吴伟最喜欢的就是这些课程。

本来上完家史课后,是宇文明执教的兵法课,但由于宇文明有其他事要做,只好进行了临时调整,把之后的礼仪课提前来上。

听说给他教礼仪课的是他们的一个师姐,吴伟就提前来到了授课的地方。

授课的教室选在了德政殿的大殿上进行,这儿本来是贵族们开大会的会场,吴伟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一个条案后面,显得十分孤单渺小。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绿色裙裾、头戴悬挂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款款来到吴伟面前,连面纱都没摘取,就轻声细语道:

“我是肖川兰,你的礼仪课就由我来上……”

吴伟仰着头,盯着那只樱桃小口,一直在猜测着这位师姐的容貌,所以她讲了什么他基本都没听进去,直到肖川兰拿一把戒尺敲打案几,吴伟才从遐想中醒了过来。

“看我干什么?你这是在听吗?”兰师姐略带气愤地说道。

吴伟只好低下头,望着案几上的一张纸继续发呆。

吴伟猜测,这个女子肯定长的不怎么样,怕被别人笑话,只好一直遮着脸。

或者,这女子脸上肯定有什么疤痕或者胎记什么的,没有信心将自己的真容亮出来。

“看纸干什么?一张白纸有什么好看的?”师姐又不高兴了。

吴伟不知所措,不知看哪儿才是正确的,只好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虚空。

这一下,师姐再也没对他不满。

其实,所谓的礼仪,只不过就是见了哪类人行哪类礼说哪类话而已,一听就明白了,根本用不着如此严肃认真。

这个师姐看来是一个真不会讲课的老师,根本没法和那个文盲师父比。她干巴巴地站在那儿背书似地讲着,没去十分钟就没话可说了,停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你听懂了吗?”

“懂了。”吴为说着睁开了眼睛。

“那我来考考你,如果我是主公,你是来见我的,你怎么做?”

吴伟二话没说,从坐垫上站起身,后退了好几步远,诚惶诚恐地走上前来,单腿跪地,推金山倒玉柱地一拜,朗声说道:

“卑职武为参见主公!”

只听这师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并赶紧拿手去捂嘴巴,忍了好久才说道:

“我没教你去唱戏吧,说话声用不着这么大!”

“师姐教训得是,以后一定注意。”

“好,今天就到这儿吧。”

说完,转身就走,还边走边捂着嘴笑。

“我有那么好笑吗?”

吴伟感觉到这堂课他一无所获,因为他连老师长啥样都还不知道。

第二天下午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间,吴伟提前来到了上课地点。

有美女老师来上课,不管讲得好与坏,他都表现十分积极。

绿衣蒙面师姐准时进来,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今天手里还提了一只手提箱。

吴伟正准备眼观鼻观心,忽然绿衣师姐放下手提箱,一下子取下了头上的斗笠,他也就装着胆子睁大了眼睛,准备一次看个够。

可是,当他看清了对方的那张脸,心中一惊,生不由己地后退几步,爬在地上就棒棒棒地叩起了响头,边叩边说道:

“师姐你放过我吧,我错了!”

绿衣师姐一看吴伟的表现,也是吃惊不小,后退几步,伸手不自觉地摸了一把脸,喃喃道:

“我……有那么吓人吗?”

绿衣师姐的话也传入了吴伟的耳朵,一听这声音,马上就镇定了下来。

这声音根本不像是金莱艺的,所以,这个师姐也不是金莱艺。

想到这里,他才慢慢地抬起头,当目光再次投到那张脸上的时候,心中仍然是吃惊不小。

是啊,眼前这位就是金莱艺,无论是个头,还是长相,无一不像,如果没有这个声音,他根本没办法把她想成是别人。

“哦,师姐对不起……”吴伟惊魂未定地说道,“我把你当成一个人了……”

“啊,难道我不是人?”绿衣师姐又是吃了一惊。

“哦,不是这个意思,”吴伟一听更紧张了,解释道,“我是说,你长得和我以前认识的另一个女子很像,我把你当成她了。”

“噢,”绿衣师姐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也是你师姐吗?”

“嗯,不过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真可惜!”

绿衣师姐说着,将手提箱放到另一个条案上,转身说道:

“我叫宇文梅,这堂课本来是你兰师姐上的,但听她说你天资聪慧,两天的课一天就学会了,所以这堂课就有我来上……”

一听是军师的女儿,吴伟更是吃惊了,一个家里出了两个他认识的人,这不知有多少层意思?

“我给你教的是音律,”宇文梅微笑地望着吴伟说道,“君子六艺,礼为先,乐次之,这门课虽无礼射御那么重要,但也是君子必修之课……”

吴伟专注地盯着这位梅师姐的嘴听着,他觉得这位师姐很有亲和力,他越听越觉得亲切。

“不过,由于你只是一个影侍,并不需要系统地去学习这门课,只要你能达到主公的音律水平就可以了。”

说着,宇文梅打开那个小提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支绿色的竹笛,拿在手里说。

“主公平生最喜欢的乐器就是笛子,所以,只要你学会吹它就算合格了!”

吴伟一听,顿时心潮澎湃,看来吉野一点也没说错,他的运气真是好到没有边际,他生平也只学会了一样乐器,那就是吹笛子,却在这儿用上了。

不过,吴伟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也不想说自己会,就继续认真地听着,他觉得,听这位师姐上课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宇文明说道,“我这儿有好多支笛子,你过来挑一支,我们开始吧。”

吴伟跳起来跑过去,望着这一箱子大小不一的笛子激动不已,只好说道:

“我也不懂,师姐帮我挑一支吧!”

“好,我来帮你挑,”宇文明欣然应许,“这支……不合适……这支……有点重……好,这只吧,它出自名家之手,虽然看起来旧点,但音色很好,吹起来也很轻松。”

吴伟接过一看,这是一支一尺不足的短笛,大形看起来像竹笛,但材料却像是骨质的,很是诡异,他对到嘴边随便吹了一下,发出一种很清脆的声响。

“好,我们开始吧,这个小孔对应的音乐是宫,这一个叫商……”

吴伟十分专心地跟着这位师姐学了起来。

当然了,每一个环节他都能很轻松地达到要求,也毫无悬念地给这位师姐留下了“天资聪慧”的好印象。

当一堂课结束,他就完全学会了师姐教他的第一首曲子。

“这支笛子是主公最喜爱的,所以我不能送你,”上课结束,宇文明收回吴伟用的那支笛子说道,“但除了这支,你随便挑一支,以后有空你就好好去练习。”

“我就要师姐用过的这支吧!”吴伟指着宇文明手中那支绿笛子说道。

“好,这支归你了!”

看着这位师姐离去的背影,吴伟心潮澎湃。

虽然他知道这位师姐并不是真正的金莱艺,但他怎么也没办法把她与金莱艺分隔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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