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一脚刚踏进正堂大门,就听到楼上噼里啪啦地声响,很快就听到永春丽尖利的发怒声:

“一群废物,通通给我滚!”

吴伟刚到楼梯,只见三个士卒打扮的人连滚带爬地从上面下来,差点没把吴伟撞下楼梯。

其中一个他认识,是看门的三个护卫中的一个,另外两个他从来都没见过。

吴伟胆战心惊地上了二楼,发现张虎战战兢兢地站在书房门外,见吴伟上来,只是朝书房努努嘴,没敢说话。

一看这架式,吴伟也怕了,也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可一只脚刚踏进门,一本厚厚的书就向他飞了过来,他本能地将头一歪,躲过一击。

“正用你的时候你死哪里去了?”永春丽说着,几本书劈头盖脑地又向他砸来,这次他运气没那么好,三本书中两本都砸中了他,但没什么力道,不疼。

吴伟知道,在女人发怒是,就算有理也不能去解释,只好单腿跪地,双手抱拳,说道:

“卑职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正用你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我打死你,打死呢!”

永春丽捡起地上的一块坐垫,疯狂地开始砸吴伟,那坐垫里全是棉花,砸在身上一点也不疼,吴伟只好假装害怕地护着头让对方发泄,还不时煞有介事地叫声“殿下饶命”之类的求饶的话。

果然,永春丽一通发泄后觉得无趣,就将坐垫丢在地上,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主人位置上。

“永春家的家老中没一个好东西,我发誓,我以后不把他们一个个弄死,我誓不为人。”

吴伟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将书房的门关上。

“胆小鬼,你把门打开,我就是要让他们听到。”

“殿下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吴伟很狗腿地走过去,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永春丽接过一饮而尽,吴伟继续倒,连喝三杯才停了下来。

吴伟发现,他似乎又多了一重太监人格,只用简单几招就让一个狂暴的主子安静了下来。

“你说,如此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亲自来向我汇报,你是不是被他们收买了?”永春丽平静片刻后又冲吴伟发飙。

“殿下,你多心了,”吴伟觉得现在解释正是时候,“我是昨天下午才得到消息的,我到处找你找不到,最后只好去了你姑妈家……”

“别说了,”永春丽一下子打断了吴伟的话,说道,“要不是她我今天还蒙在鼓里呢?这事也不怪你,我走时忘了把我的行踪告诉你们,我问你,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我是主公亲姐姐,不管真成亲还是假成亲,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殿下,这……”吴伟当然知道原因,可这能说吗?

吴伟这一迟疑,永春丽一下子就看出端倪来了,

拿起那个茶碗啪地一下扔在桌上摔得粉碎,喝道:

“从实招来!”

吴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也不想再说慌了,就实话实说道:

“殿下,他们不但给主公假成亲,还……还……”

吴伟忽然发现自己太蠢了,在一个尚未婚嫁的女子面前说这件事,怎么能说得出口。

“还什么?吞吞吐吐的。”永春丽侧过头呵斥道。

“还要假戏真做……想让主公夫人怀上假孩子……”

“啥?”永春丽一听,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将桌上的笔墨纸砚等物品震得满天乱飞,吴伟也吓得险些跌倒。

“这是谁决定的?”

“我也不知道,”吴伟不想把自己偷听的事告诉任何人,留了一手,说道,“但成亲的前个晚上,七家老和你五娘在主公会客室开会,我估计,他们肯定在策划这件事。”

“好,我去找他们!”

说完,永春丽便风风火火地冲出书房下楼去了。直到这时他才后悔起来,要是这件事闹大,自己肯定会被卷进去。

更麻烦的是,如果追查起来,梅子或者魔女把那件事说出去,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吴伟立即做出了一个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现在他不得不离开这儿。

可是刚把脚跨出门,张虎上前说道:

“殿下的脾气你也看到了,你最好等在这儿,如果她回来发现你不在,她又要发脾气的。”

“好,我等等。”

吴伟回到书房,在地上不安地走来走去,越想越觉得害怕,就重新出了门,对张虎说道:

“我先回宿舍去一趟取点东西,殿下回来我立即上来。”

“嗯,千万别出去。”

吴伟如遇大赦般地回到宿舍,正好古城礼和黄石都不在,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过,最后一想,只把他抄写的《黄叶书》和腰牌放进怀里,将其他东西放回原处。

这大白天的,东西带多了被人一看就是跑路的,他能走得了吗?

下了楼,先朝主楼看了一眼,发现张虎并没有出来监视自己,就大摇大摆地向大门外走去,可是刚出门,永春丽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两个人差一点没有撞在一起。

“你想去哪儿?”

永春丽狐疑地望着吴伟问道:

“我怕殿下与他们吵起来,想过去帮帮腔!”

“回去吧,我误会他们了!”永春丽满脸喜色地说道,“进去再说。”

吴伟懵逼了,这妞是不是被人家施过魔法了?走的时候怒发冲冠,回来的时候却是春风满面,还边走边哼着小曲。

回到书房,永春丽就兴奋地说道:

“假成亲的目的是为了安抚民心,等将来我有了儿子,就是下一任宗主,所以,从今往后,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别对其他任何人说起。”

“殿下放心,我了解的情况,除了对你说,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吴伟信誓旦旦地说道。

“嗯,这样最好。”永春丽说道,脸色立即又不好起来,叹口气说道,“只可惜,我弟弟走了,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了……”

“什么?你说主公又离家出走了?”吴伟吃了一惊,说道,“他不是在塔里吗?昨天下午我都看见那儿冒烟。”

“嘘——”永春丽树起食指作了个禁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其实,三天前他就离开了,留下来的只是他那几个近侍,他走的时候还留给我一份信。”

说着,永春丽将一张纸条扔给吴伟看。

“姐姐:

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永春山了,永春家的事就拜托你了,请原谅弟弟的不孝,我离家有不能言说的原因,也请姐姐谅解。

你初次出道,也许会有很多困难,家事有难处就多问问你五娘和阿牛,宗内之事有困难就多请教家宰军师和七家老,他们有时可能会指手画脚令你反感,但他们并无恶意,也都是为了永春一宗和月州族人,请担待着点,别冷了他们的心……”

信不长,但落款确实是“永春智”三个字。

吴伟虽然没见过永春智的亲笔签名,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份伪造的书信,是七家老和江姬他们拿来哄骗永春丽的。

虽然他不能完全肯定永春智出家的原因,但他基本可以肯定,永春智出家的主要原因是不想受七家老他们的摆布。

这份信看似对七家老颇有微词,实际上核心目的是要永春丽听七家老和江姬的话。

为了探知永春丽的想法,吴伟故意问道:

“这是主公的亲笔信吗?”

“这个不用怀疑,”永春丽自信地说道,“我对过他签署的公文,笔迹一点没错。”

“嗯,这就好。”吴伟不想再节外生枝,就虚伪地说道,“恭喜殿下当家!”

“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将来定不会亏待你。”

“谢殿下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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