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自由人
第二天早上晨练的时候，永春丽就把吴伟叫到一边，兴奋地说道：
“我已经问过首席家老和军师了，他们原则上同意你搬出去住。”
“什么叫‘原则上’？”
“你是主公的影侍，不管你做什么，你的身份不能变，你的真面貌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懂我的意思吗？”
“懂。”吴伟点头到。
“还有一个问题，由于你没有任何封爵与军职，我们不能给你配备护卫与佣人，安全问题和佣人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不过，安全问题你不用操心，只要你不出山门，这儿的治安很好，不会有危险的。我也给你去催了军衔的批准文书，如果批下来，你将拥有小校军职，俸禄够养活三四个人，你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一听到“娶妻生子”几个字，心中即有兴奋也有失望。
兴奋肯定是皮六的人格感受，这失望就不好说了。
之前他拿造枪引诱永春丽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人家没说，以为是木讷，现在看来不是，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类人，他想要的当然得不到。
不过，冷静以后想想，觉得这纯粹是多此一举。他是打定主意要离开这儿的，就算永春丽愿意，他也不能当这个候爷他爹。他可不想让一个羁绊将自己束缚在这个世界里。
“谢殿下。”吴伟还是很感激地拱手向永春丽施了一礼。
“谢就算了吧，只要你记得自己的承诺就好。”永春丽将一串钥匙丢给吴伟，转身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回到宿舍，他将自己打扮成女护卫，带了腰牌，收拾了自己的私人物品走出了宿舍的门。
看来，要想做回自己，以后他只能以女人形象做人了。
来到院子里，他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他们二楼的宿舍，那两个师兄他虽然都不怎么喜欢，但真正离开的时候，还是有点舍不得。
毕竟一起生活了半年多时间，感情还是有的。
永春丽派了个手下等在院子里，要带他去看房，两个人就出了府门。
可是刚走出大门，就遇上了一个不该遇上的人。
那个主公夫人梅子师姐正好从外面回来，他想躲避也来不急了。
今天的梅子打扮完全不同了，穿着低领的紫花长袍，挽着高高的贵妇发髻，显得雍容华贵，端庄大方，当然，原来那种青春靓丽的气质也没了。
“见过夫人！”吴伟只能以下人的身份行礼。
一听声音，梅子就听出是谁来了，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但由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点点头，若有若无哼一声，就款款地走了过去。
山坡上的建筑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大体分为三个层次。
最上面的当然是城主的府邸，第二个层次多一半是别墅，是八大家老那样的显贵们居住的地方，最下一层，住的就是永春家的普通家臣和家丁，其中府兵的兵营就在山门附近。
永春丽分给吴伟的这个小院，正好处在第二层和第三层之间，小院不大，里面也只有两幢木头房子，主屋背靠岩石山体，小院左右两边还有几棵树，确实非常安静。
小院虽然只有两幢房子，主屋被分隔成三间，侧面厢房也分隔成两间，再加上一间当厨房的山房，共有六间屋子，对他来说已经够用了。
唯一遗憾的是，这儿是后山，每天能见阳光的时间只有中午前后四五个小时，寒冷季节肯定不怎么舒适。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不过，上一代主人肯定是个爱干净的人，东西搬走后，还特意把房间打扫干净了，进了屋就有一种家的感觉。
望着这空荡荡的房间，吴伟立即就想到了阿正和阿佳，何不将他们接过来呢？永春丽说他的俸禄可以养活三四个人，这不正好吗？
可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房子又不属于自己的，自己迟早是要走的人，将她们带过来，到时反而害了人家。
吴伟打发走了送他来的护卫，马上将包袱丢进屋里，转身就出了门。这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吃饭可以去内城吃，但没有铺盖这房子就一点用处也没有。
走出山门的时候，门卫看了看他的腰牌，果然就放行了。
自由的感觉真好，看来，跨下这个海口是值得的。
既然上了街，自然先要去看看石川。
石川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店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看见吴伟来了，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好久没见你，一想你你就来了。”
“这不封山节刚过吗，你是哪天来的？”
“我只在山上待了六天就回来了。”
“最近生意咋样？”
“哎，别提了。”石川摇起头来。
“怎么，鱼片又坏了？”
“早就不买鱼片了，我现在卖布。”说着，石川带吴伟进了店，果然，屋里放着一个支架，上面放着几卷布。
“大哥，做生意贵在专一，变来变去不好吧。”
“唉，那个赚不到钱！”石川叹息道。
“买布能赚吗？”
“嗯，前两天我赚了六十两……”
“哇，你真棒，能赚这么多？”吴伟一听钱就两眼放光，赞叹道。
“是啊，今天我请客。”石川豪爽地说道。
“应该的，这次我不会客气。”吴伟说着，又看了看周围，问道，“你刚才说前两天赚了钱，今天为什么没有赚钱呢？”
石川一听，脸上出现为难之色，想了半天才说道：
“其实，前几天我是半价卖的……”
“半价？”吴伟听了哭笑不得，说道，“你又想做慈善吗？做那个可赚不到钱。”
“其实……”石川支吾半天，说道，“这些是我从山寨里拿来的……本身没有成本……”
“你不是说洗手不干了吗？怎么又去那儿了？”吴伟有点失望的说道。
“这是原来的一点存货，”石川解释道，“本来不打算卖的，可我买鱼片赔光了本钱，只好拿出来一些买了。”
“那你也不应该半价买呀。”吴伟说道。
“我想卖也卖不成了。”石川有点凄惨地说，“别的商家联合起来要砸我的店，我还敢卖吗？”
“人家来砸你店也是应该的，”吴伟借题发挥到，“因为你没有遵守市场规则，这和做人一个道理，违法是会受到惩罚的……”
“兄弟是想说，我这些东西不干净，是违法的？”
“大哥，听我一言，如果你想重新做人，就别再卖这些东西了，辛苦一点不要紧，少赚一点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赚来的钱是你自己的血汗钱。”
石川望着那些布想了想，叹口气说道：
“这些布料又何尝不是呢？我给你说件事，山寨的那些弟兄每次下山前，好朋友之间都会有一个约定，‘如果今天我死了，我全部的钱财都归你，你要给我好好活下去’。
我自己是很少抢劫的，我这些布料就是这么积攒起来的，每一卷布都是用一条鲜活的生命换来的……”
虽然强盗不可同情，但听了石川的这几句话，吴伟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悲壮，从石川的角度来说，这些布料确实是有意义、有价值的。
“所以，我想把这些布便宜卖给那些穷人，这比烂在土里更有价值。”
听了石川这句话，吴伟觉得心中有了一丝暖意，看来石川并非是一个见利忘义之人。于是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我在想，东西一样，价格也一样，为什么他们能卖出去我卖不出去呢？”
吴伟看了看摆布的架子笑道：
“大哥，这个我可以回答你，你的布料种类太少了，其次，你买布的时候正是封山节，能住在城里的一般都是富人，你这布料显然是卖给穷人的，当然没人买，你应该卖点档次更高档一些的。
再说了，你卖的季节也不对，一般人穿新衣服一般在节前，现在都节后了，还有人买吗。”
“我说呢！”石川顿悟道，“高档的布我也有，但不敢卖，那种布容易被查出来。”
“大哥，我倒有个办法，如果你招聘一个裁缝当伙计，将那些布料做成成衣来卖就没人会怀疑了。”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石川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裁缝不好找，我已经调查过了，大部分生意好的布庄老板本身就是裁缝，生意不好的都是因为招不到裁缝。”
一听这话，吴伟眼前又是一亮，说道：
“大哥，我向你推荐一个人，她的缝纫技术绝对一流，你将你那些布料拿去让她做成成衣，保你赚得盆满钵满。”
“那就快说呀，别再吊人胃口。”石川亟不可待地说道。
“就是我姐呀，她的手艺是不用怀疑的。”
“有你真好！”石川激动了，伸出双臂想抱抱吴伟，可一看他那一身女人打扮，只好收回胳膊，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合伙人，你出主意，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