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飞熊本人,他骑着自己的神龙快驹,昂首挺胸,根本看不出他今天吃败仗的痕迹。

当队伍行至城堡下的山脚,迅速列阵,摆出攻城的队形。

吴伟虽然知道这只是虚张声势,但他还是免不了无法抑制的恐惧,不觉间,牙齿开始得得地响个不停。

列好阵型,飞熊策马上前,高声喊道:

“河湾老四,你给我听着,爷爷马上命令你开城投降,如若不然,破门后鸡犬不留!”

河湾四郎并没有气势汹汹地怼回去,而是彬彬有礼地抱拳道:

“飞熊大人,我敬你是条英雄好汉,我才没有与河东联手,而是选择了中立,如果大人能放过在下,我可以为大人提供一些粮草支援。”

“少啰嗦,爷爷我最不缺的就是粮草,快给爷爷滚出来,爷爷要用你这块地盘!”

“大人,你这就不对了,我这一家老小近一千号人,离开这儿我们还有活路吗?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奶奶的,B话还不少,爷爷我再问一句,你降还是不降?”

“在下恕难从命!”

飞熊一看竟然没有吓住对方,马上改口道:

“你别急着答复我,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你不开门献城,破城后定当鸡犬不留。”

“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在这儿等你!”河湾四郎终于怼了过去。

“好,鬼孙子,你给爷爷等着,爷爷要是做不到,我来给你当孙子!”

说完,飞熊勒转马头,向村中心驶去,那队兵卒跟上去,开始在村头那棵歪脖子树边竖立中军大帐。

看来,这个飞熊真要动真了—他要围城!

“哼,让他们围吧!”

河湾四郎冷哼一声,转向参军命令道:

“传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除了青壮,其他人等水和食物定量供应,比平时减少四成,准备好檑木滚石和火油,兵卒分三班倒,日夜坚守……”

“嗨!”

参军领命前往,河湾四郎又看了一眼村里的敌人,走下城墙开始安抚城内百姓。

看着河湾四郎镇定自若的神态,吴伟心中也是暗自佩服,想想他前几日那病怏怏的样子,真想不到他还有如此坚强的一面。

吴伟则一直待在城头上,怯怯地望着村子方向。

他现在又开始为阿方他们捏把汗,他虽然知道那个密道,但那毕竟是在井底下,里面十分阴冷潮湿,躲个一日半日的也许没什么问题,可要是长期待在那儿,即使能挺过来,也会落下一身的病痛。

唉,都怪他大意,要是事先向庄主求个情,他相信庄主会给他这个面子的,可现在鬼子已经进村,已经来不急了。

还有,他还从未有过围城的经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坚持下来。

吴伟回头看了看人头攒动的前院,要是对方向城内投掷火球,用不了多久,只靠人的身体都可以把这个城堡烧焦。

想到这一点,吴伟觉得不寒而栗,到了那一步,受苦受难的仍然是穷人。

庄主家的人待在后院的地下室,他们当然不会有事,而且,所有的食物和水都在后院,即使前院失守,后院仍然能守。

吴伟抬头一看,好像应景一般,天空阴云密布,这让吴伟更加心神不宁。

与其说时间在慢慢流淌,不如说希望在悄悄流失。

自从第一批兵卒上岸后,飞熊的兵卒就源源不断地被运过河,又一队队地列队进了村,一批运过河,另一批又赶到了,好像无穷无尽。

一开始,除了那顶中军大帐外,再没有其他的帐篷,进村的鬼子,就全部住进了佃户家的家里,反正村里的人都躲进城堡,每个院落都是空的。

当然有一个例外,吴伟看见,当一队兵进了药堂的院子,原先生就被赶了出来,随后一个大包袱也跟着扔出来。

原先生好像什么也没说,背着背包就走出了村子,穿过村前的农田,消失在了蛇林里。

吴伟知道,原先生去了那儿很安全,阿方和松寿肯定是在井下的密道里,暂时也是安全的。

没过多久,村里那些空农舍就住满了兵卒,

于是,街道上,农家的院子里,还有村周边的空地上,又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一顶顶的军用帐篷。

看这阵仗,至少有一万多人的军队驻进了村子。

城堡前院里,经过兵卒们的维持,现在不再那么混乱了,以家庭为单位,这儿一簇,那儿一群,一家人连同他们家的家禽家畜紧紧靠在一起。

有的人家地上还铺一块破布当床用,头顶还用破布搭个遮风挡雨的凉棚,有些人家直接就坐在冰凉的路面上。

为了防止火灾,这儿所有的人禁止生火造饭,人们只能啃干饼,甚至生食。

都深秋季节了,没有了阳光,劲风吹来,寒冷刺骨,

整个外院就是一个难民集中营。

一墙之隔的内院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大家都待在温暖的房舍内,喝着热茶,吃着烫饭,围城对他们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吴伟虽然十分同情外院那些难民,但他并不恨院内这些贵族,这不是他的世界,所以他没理由去愤世嫉俗。

倒是阿正和阿佳因为他来到了后院,享受着不一样的待遇,阿正和阿佳也懂得知恩图报,把学堂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吴伟知道,这都是看了他的面子。

自从吴伟看出有伏兵的那一刻起,河湾四郎已经完全改变了对他的态度,把他当军师一样看待,一有军情就请他过去听取他的意见。

“飞熊源源不断地派兵进村,他是不是真的要攻城呀?”河湾四郎担心地问吴伟道。

说实在的,吴伟也不知道,只能按自己的理解说道:

“我觉得他这是在造势,想用心理战术来震慑我们。”

“何以见得。”

“因为我只看见他们运送兵卒,并没有看见大型的攻城装备进来,如此坚固的城墙,只靠人海战术是攻不下来的。”

“嗯,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河湾四郎点头倒,“我们粮草虽然不很充足,但应付三五个月没有问题,我相信虎少爷不可能就这样等下去。”

“就怕是水不够。”吴伟提醒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那个水池已经注满了水,至少可以支撑两个多月,这秋天雨水多,下雨可以收集雨水,即是断了粮,水也不会缺。”

“那就好。”

“我们再去城头看看。”

两个人出了门,发现天已经黑了,一天时间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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