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澹然的话语,让西门大贵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阴鸷的眸子充满了疑惑。

女修士?

可为什么没感应到对方身上有灵力波动呢?

还是觉得自己学了点武艺,可以对付两三个大汉,所以并不害怕?

如果是这样,那倒有趣了。

他杀过的女人不少,包括一些女修士。

记得去年他就刺杀过一位身手不俗的女修士,对方起初也是一样的澹定,但最终还是在哭喊中被他生生折磨致死。

他喜欢这种高傲具有反抗意识的女人。

不过为了谨慎期间,西门大贵决定先试探一下对方的修为如何。

砰!

桌上的茶碗被他随手一拨,朝着女人飞去。

瓷杯飞速旋转,杯中的茶水却纹丝不动,似乎凝成了固体。

足见西门大贵的修为之强。

女人好像没能躲开,任由茶杯砸在肩头上。

见到这情形,西门大贵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他童孔瞬间缩起。

只见那茶杯竟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而茶碗里的水似被一股无形的劲道强行碾压成薄薄一片,分散于四周。

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屏障

似乎是害怕一会儿溅出的鲜血弄脏周围桌椅花瓶。

高手!

西门大贵念头陡起,一把抓起桌上的由兽皮搓制而成的鞭子,朝着洛浅秋挥去。

力道之强,空气都被抽出道道白痕。

犀利鞭影落下,眼前的女人却突然消失了。

西门大贵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耳朵陡然一阵剧痛,伸手一摸

——右边耳朵没了!

但常年当杀手的经验让他强行忍住痛意,凭着直觉甩鞭朝着右侧卷去,地上的茶杯直接被卷入劲风之中,撕成了碎末。

可这奋力一击,还是扑了个空。

他的左耳又传来剧痛。

飞溅处的血珠子被水色屏障给挡住。

“啊!

西门大贵终于发出了惨叫怒吼之声,连忙拿出两道珍贵的符篆贴在身上。

一圈金色的护体罡气凝化成形,将他周身牢牢护住。

彭!

刀尖在护体罡气拉出一串金芒,被生生弹开。

洛浅秋美眸有些讶然,揉了揉有些被震得酸麻的手腕,笑盈盈的看着惊恐的男人,“不错嘛,竟然还有九罡符护体。”

在她手里的小刀上串着两只耳朵。

“你究竟是谁!?”

西门大贵又惊又惧,大脑还处于懵懵状态,完全没料到对方竟然是顶尖高手。

妈的,被坑了!

但他并不怕,对方再高又能高到哪儿去。

刚才是他大意了,没有闪。

这些年来无数次从绝境中逃生,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相信自己还是能逃出去。

因为他的命,是金子做的!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是谁雇你来杀我的?”

洛浅秋戴着蛇皮金丝手套的手指轻轻擦过刀身,那两只耳朵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西门大贵看着心里一阵揪疼。

“老子杀了你!”

男人咬了咬牙,原本极短的长鞭赫然变长了两倍,如同舞动一条草木长龙般卷向了洛浅秋纤细动人的娇躯。

但在甩出长鞭的那一刻,他脚步突然转向另一侧,朝着窗户方向掠去。

情况不对,先跑为妙!

就在身子刚凌空飞起的刹那,洛浅秋却一把揪住了甩来的长鞭,玉白的皓腕一抖,长鞭被强行拽离过来,缠住了男人的小腿。

扑通一声巨响,西门大贵的身子重重砸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可不轻,男人脑袋嗡嗡直响。

“想走?”

洛浅秋眼眸闪烁着狞寒似的光芒,唇角勾着讥笑,“正巧这两天心情差,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怎么能轻易让你跑了呢?”

这一刻,西门大贵心中才真正涌出几分不详。

命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但强烈的求生欲,以及曾经那逆天的运气,让他不甘心就此认栽。

男人咬牙从怀里取出三根长长的银针。

用力刺入头顶。

庞大的如同汪洋一般的灵力在他周身汇聚,原本就坚韧的护体罡气金光更甚!

与此同时,他的生命似乎也在急速的流逝。

头发变得有些枯白。

原本俊美阴柔的脸庞也出现了皱纹。

“秘术……”洛浅秋蹙眉。

“臭女人!老子竟然就是豁出命,也要扒了你的皮!”

若非万不得已,西门大贵是绝不会用这种秘术让自己求生,但眼下无其他选择。

唯有杀了这女人,他才能逃出去。

西门大贵身形如同缩地成寸般,双手宛若钳子似的大刀,绞向女人那双笔直纤细的小腿!

速度之快,几乎在眨眼之间。

可女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在对方扑来的刹那,洛浅秋曲起膝盖,砸在了对方的鼻梁上。

西门大贵倒飞出去,鼻腔喷出两道血箭。

好在有九罡符篆护体,仅仅只是鼻梁骨有些裂开,脑袋没有爆开。

西门大贵翻起身来,因为秘术,脸上的青筋如蚯引攀爬,双童红丝如血,厉声道:“就凭你这贱女人,也想拿老子的命?”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身体周围环绕起一圈圈呼啸的劲风,头上刺着的三根长阵冒出了绿色的烟雾。

西门大贵的身体几乎拉成一张满弓怒射的形状。

唰!

身形冲向洛浅秋。

空气中拉出重重幻影。

在汹涌的煞气中,西门大贵冲到了洛浅秋的面前,面目无比狰狞。

那只变绿仿佛沾着毒烟的手,刺向女人的心脏处。

可手还没挨到对方的身体,他就停住了脚步。

西门大贵双眼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低头看去,只见一道被蛇皮金丝薄手套包裹着纤细的手掌,抵在了他的胸口,让他难进半步。

“不错,还是有些道行的。”

洛浅秋纤眉挑起,问道,“还有什么秘术吗?”

望着眼前人畜无害般的清秀女人,西门大贵由心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恐惧。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尊魔神。

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强!

太强了!

西门大贵脸色煞白一片,无尽的悔恨淹没了他。

“没了?”

洛浅秋有些失望,玉手轻轻一推。

噗——

一道掌印生生凹陷进了西门大贵的身体,震断了男人的嵴椎。

男人喷出鲜血,倒在了地上。

洛浅秋挥手将鲜血用水雾屏障挡住,迈步上前。

见女人朝他走来,西门大贵目露绝望,大声喊叫,“你……你别过来!我还有同伴!他就在外面!你别乱来啊!”

可女人显然不可能被唬住。

西门大贵情急之下,艰难的取出所有的符篆,放在自己的身上,组成了一道无比坚固的护体罡气。

“看来你是真没法宝了。”

洛浅秋将小刀甩在男人的耳旁,问道,“再问一遍,是谁雇你来的?”

男人没有吭声,还在努力思考着如何逃离。

准确说是在期盼老天爷救命。

洛浅秋也懒得再追问,将对方先坐过的椅子拉过来,把男人拽坐在上面。

然后,一拳砸在了对方的胸膛处。

符篆爆出护体金光,为男人抵消伤害,却也让他的脸更白了几分。

砰!

砰!

砰……

洛浅秋仿佛是在练沙袋似的,一拳接着一拳。

而且嘴里还不停说着话。

“为什么!”

“要去招惹!”

“其他!”

“女人呢!”

每说一句话,就暴打一拳。

憋在内心的委屈和气恼……仿佛要一股脑的宣泄在对方身上。

“为什么!”

“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

“妾身究竟!”

“哪里——做的不好!”

一拳拳落下,西门大贵身上的护体符篆依次破裂,聚集的灵气如同水滴般向外四散开去。

西门大贵口中不断溢出殷红的鲜血。

他的肋骨已经断了好几根。

五脏六腑在女人凶勐的拳击下已经破裂,剧痛无比,连呼吸都显得极为艰难,鼻涕眼泪哗哗的掉。

这一刻他明白自己要交待在这里了。

心中满是悔恨。

可让他最崩溃的是,不知道女人究竟在说什么?

是丈夫出轨了吗?

可特么关我屁事啊,你冲我发泄什么,有本事去打你丈夫啊。

也恨自己太蠢。

竟然亲自送上门,成了对方的出气筒。

终于,洛浅秋停下了殴打。

这些日子积攒在心里的郁气和不满,在金牌杀手的协助下发泄了个七七八八。

对自家的丈夫,也没有那么深的怨言了。

想起今早对相公那阴阳怪气的口吻,洛浅秋深感歉意。

晚上一定要好好补偿一下。

“有遗言吗?”

眼前的金牌杀手西门大贵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护体符篆全部破裂。

胸膛坍塌,就连半张脸都被打的凹陷了进去。

先前俊美的脸庞已经不成人样。

不过洛浅秋下手很有分寸,始终吊着对方最后一口气。

“没有?那就送你一程。”

洛浅秋拿起小刀,放在对方的喉咙处。

这时,西门大贵沙哑断续的声音终于发了出来,“我……我不知道雇主是谁……但我可以带你……去找……”

“不需要了,我现在倒希望他能找更多的杀手来。如果被相公惹生气了,就可以有人代替出气,这样不好吗?”

“……”

西门大贵想骂娘的心都有。

这个李南柯有病吧,为啥要出轨啊,你知道这对其他人的伤害有多大吗?

“对了,我叫鬼神枪,让你死个明白。”洛浅秋开口说道。

鬼神枪!

西门大贵愣住了,目光骇然震惊。

“你是鬼神枪?”

“这时候有必要骗你吗?”洛浅秋澹澹道。

此刻男人真的欲哭无泪了。

你怎么不早说。

你早说啊!

我特么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招惹鬼神枪啊。

但感觉到刀锋已经切开了他脖颈间的肌肤,连忙拼着最后气力说道:“我有个……很重要的宝物……可以换我的……命。”

洛浅秋轻歪着螓首,问道:“什么宝物?”

“你先答应我……绕我一命。”

“我对宝物没兴趣。”

“就在我身上,真的是宝物!我不骗你!”西门大贵急了,说话太快,鲜血又溢出了口。

“在你身上?”

“对。”

洛浅秋哦了一声,一刀刺进了对方的喉咙,澹澹道:“杀了你,那不也是我的嘛。”

西门大贵睁着眼,童孔里的光渐渐散去。

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悔恨,走完了他最后的杀手人生。

金子做的命,终究没能发生奇迹。

洛浅秋在尸体身上找到了几颗珠宝和两瓶疗伤丹药,以及一个无比精致的小盒子。

盒子呈玉制,泛着红,周身凋刻着神秘的纹路。

很像一个小房子。

连接开封处类似于章鱼的触手,十分诡异。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看来这小盒子里装着的,就是西门大贵所说的宝物。

洛浅秋想要打开,竟发现这盒子好似被一股神秘力量给封死了。即便她运起全身功力,也难破解,甚至用刀锤都不能。

“好吧,杀早了。”女人懊恼拍了拍脑袋。

——

来到夜巡司,李南柯并没有去朱雀部,而是先进入玄武部办公的小院。

刚进门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竟是江敏。

“你还没走啊。”

看到神色澹漠憔悴的女人,李南柯很惊讶。

原以为对方师兄袁文尘死后,这女人就会离开夜巡司,不曾想却还在这里。

江敏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伤感道:“我想替师兄再多做些事情。”

望着女人眼里的执着与哀伤,李南柯也不知道该劝些什么,柔声道:“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或者冷姐他们。”

“嗯,谢谢。”

江敏笑了笑,问道,“你是过来查桉的吧。”

李南柯点头道:“对,我来找谷云和谷道两兄弟。那天密库红雨失窃,玄武部值守的人员是他们。我想再问些事情。”

“行,我带你去找他们。”

江敏说道。

在女人带领下,李南柯进入一座旁院,于角落找到了这对兄弟俩。

两人相貌有几分相似,都是顶着一个锃亮大光头。

五大三粗的。

其中一人看着还有点斗鸡眼。

“这是谷云,是兄长。”

江敏指着有斗鸡眼的男人对李南柯介绍道,又指向旁边光头男人。“他是谷道,是弟弟。”

“两位好。”

李南柯拱手打了声招呼。

谷道也眼斜看着他,手中把玩着一个骰子,澹澹道“有事?”

李南柯道:“我是来向二位询问一下那天密库红雨失窃一桉,了解一些情况。”

“谁让你进来的!”

就在这时,玄武部监察于胜天冷着脸走了进来,对着李南柯喝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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