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尚海琉球国世子的身份,知道所谓的艰巨任务是以专员的身份带领尚海进京,袁崇焕的心情就没有好过。

快马加鞭一路赶到福州,得到福州知府南居益的热情款待,满以为会得到一个展示自身才华的舞台,没想到的却是……

尽管知府南居益口口声声说六年一次的京察在即,袁崇焕作为第一批福州的京察人员,即便今年不去京城,明年也要去。

相比较独自进京,同琉球世子一起进京,不论是安全方面,舒适方面,还是行程方面都要好上很多,完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而南居益所表现出来的,也完全是一副为袁崇焕着想的模样。

但袁崇焕还是敏锐地感觉到,知府南居益和身边一干同僚对他的疏远和冷漠。

袁崇焕甚至隐隐听到风声,南居益曾经几次想将他调离邵武县。

只是一来,邵武县贫困,没有人愿意来;

二来,袁崇焕在邵武县干得不错,官声也很好。为民救火、处理冤狱、关心辽事、聚会奎英、题辞高塔,这些事情远近皆知,百姓颇为爱戴。南居益也不好强行将袁崇焕挪走,激起邵武百姓的民愤。

三来,似乎是很多地方……很多官员……对南居益的做法不满,使南居益的想法迟迟不能实现。

所以调离袁崇焕的事情就渐渐没了下文,袁崇焕也在邵武县安安静静地干了两年。

可谁又能想到,南居益竟然会借琉球世子进京的机会,一下子将他甩到京城。

当然,袁崇焕没有想到的是,他走了以后,福州城全体官员都放了羊。很多官员成群结队地跑到福州最好的酒楼开怀畅饮,庆祝他的离去。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很多地方的官员之所以对南居益想将他调离的做法不满,集体进行抵制,原因就在于他们不想让袁崇焕来到他们的身边。

每个地方都存在着游戏规则,也存在着一个底限。可袁崇焕却让这些人认识到:

所谓的规则,是束缚蠢人的框架;所谓底限,是不断用来被打破的。

袁崇焕的字典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和光同尘这个词语,官场上的迎来送往他也根本就不理会。

若仅仅是这样也还罢了,他还经常在公开场合质疑南居益的决定,这个就比较要命了。

因为海贸的缘故,福州相当的富庶,这就使得福州知府的位置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存在。

南居益能够成为福州知府,不仅仅在于他后台够硬,南居益本人的城府和能力也是有口皆碑。

第一次公开的质疑,南居益可以微笑面对,就当礼贤下士,闻过则喜;

第二次公开的质疑,南居益也可以不去理会,就当是大人有大量,不与下属一般见识;

可第三次……第四次……

不是没有人劝过袁崇焕,但袁崇焕根本就不听。很多时候还会反过来指责劝他的人不是,而且对于大明官场上的一些陋习,指责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没有人受得了,也没有哪个上官会允许自己的下属总是这么干。要不是袁崇焕的官声和政绩摆在那里,早就被南居益撵回家去种田了。

所以当南居益本着人才难得,打算重新为袁崇焕找一个位置的时候,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能够在大明做官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你南居益聪明,其他人也不笨。袁崇焕这样的活宝,塞到谁的手下谁都不愿意。

大明的官位也不是你南居益家的炕头,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安排到别人的手下我没意见,安排到我的手下想都不要想。

实在安排不了?不好意思了您嘞,死道友不死贫道,您南居益大人城府深、涵养好,自个且受着吧!

于是,袁崇焕就成了一个蒸不熟、煮不烂、砸不扁、捶不断,人见人烦,鬼见鬼厌,响当当的铜豌豆。

福州府安排不了袁崇焕,福建似乎也安排不了袁崇焕,整个大明的南方似乎都有人听说过袁崇焕的事迹。

既然如此,您高抬一步,就请您去北方的京城,祸祸一下京城的老少爷们儿吧!

这……就是整个福州府官吏内心深处,最诚挚的呐喊!

当然,这些呐喊声袁崇焕是听不见的,与他同坐一条船的尚海也是听不见的,这哥俩儿正坐在船上没滋没味地继续北上。

由于袁崇焕心情不好,每日里总是看书,尚海就和段猛、梁刚玩起了后世最流行的游戏。

“叫地主……”

“抢地主……”

“我抢!”

后世风靡几亿人的**果然不是盖的,没几天功夫,几条船上都响起了类似的声音。

不但尚海身边的一些护卫玩得不亦乐乎,船上的一些大明水手、厨子、杂役等人在劳作之余,也会三个人凑在一起玩上几把。

当然,玩得最起劲的还是段猛和梁刚,对于初次接触到此类游戏的两人,实在是有些欲罢不能。

“一个a,表哥你要不要?”

尚海看了看手中的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把梁刚是地主,看他兴奋的样子,手里的牌肯定错不了。

只是自己最大的才是一个q,根本就管不上。抬头看了一眼段猛,见段猛也是一脸的郁闷,就知道段猛已经指望不上。

看到尚海和段猛都郁闷地摆了摆手,表示管不上,梁刚就兴奋地仿佛打了鸡血。

自从开始**,他就一直在输。段猛好歹还赢过两把,唯独他,无论怎么出牌,都是垫底的存在。

眼见胜利在望,梁刚双颊通红,眼睛笑得都快看不见了。

“都不要吧!哈哈……这一把我赢定了……我没牌了!我赢了!”

梁刚一把将手里的牌全部扔出,高兴地跳了起来。

郁闷地将手中的牌扔掉,尚海看着哈哈大笑的梁刚,问道:“刚子,你确定要这么出牌?”

“那当然!”梁刚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表哥,这是我第一次赢你,我太高兴了!”

尚海无奈地点了点头:“刚子……我看见你高兴了,而且我相信,一会儿你会更高兴。”

摇了摇头,尚海带着捂着嘴直乐的黄杏转身离开。

梁刚有些诧异:“表哥,你怎么走了?没有这么小气吧!我只是赢了你一把你就不玩了?”

见尚海没有理他,梁刚扭头看向段猛,却见段猛满脸的戏谑,一副看傻逼的表情。

猛地,梁刚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嚎。

“妈祖娘娘在上,我都干了什么?我居然用四个二带两王,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蠢的人吗?”

嘴中数着脚下步伐的尚海回头看了嚎叫的梁刚一眼,点点头没有做声。

昔日曹植七步作诗,今日梁刚七步悟道……还没傻透心儿,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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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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