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毕业聚餐

林漱专业340号人，分为三个大班，毕业聚餐也分为三个地方。

打了滴滴，林漱没跟舍友们一起，独自去聚餐地方。

到达目的地德宝酒楼，随意找了空位坐下。

等了十分钟，聚餐正式开始。

酒店服务员上菜，班上学生吃吃喝喝。

林漱周边都是些不认识同学，他也没有交谈想法，动筷子夹菜——红烧肉，肥而又腻，难吃死了。

随意填了填肚子，林漱视线移向四周的人。

他们班119个人，分为十二桌，大部分埋头苦吃，气氛倒有些深沉。

不长时间，班上那些社交牛牛症的人开始闹腾，离开座位，到处找人喝酒。

受到这些人带动，气氛变得热烈。

“林哥，咱们喝一杯。”

少许时间，有人朝林漱敬酒，是石同学。

林漱对酒无感，他在行业所站的高度，也不需要参加什么商业应酬酒会。

拿起酒杯，里面倒满雪碧，跟石同学碰杯。

石同学脸色如常，并不对林漱倒雪碧有不满，一口喝光杯中啤酒，毕恭毕敬说：“林哥，以后你就是我老板了，请多关照小弟。”

“已经在关照。”林漱说道，让他免试进入全民科技，已经是最大的关照。

石同学拿起一旁啤酒，再次倒满，又啜饮满满一杯，情感真挚：“感谢！我会努力干的。”

林漱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石同学名字他已经知道，石展鹏，一些回忆也浮到记忆表层。

前世毕业酒会结束，石展鹏喝了酩酊大醉，被拖着回校，在校园花坛对女雕塑做了许多不可描述事情。

为什么会喝这么醉，结合昨晚发生事情。

大概是表白被拒绝了吧。

“哈哈！”

林漱笑了起来。

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别看那么多80、90岁老人，其实人上了50岁，死亡风险骤然上升。

五十来岁死亡很常见。

然而呢，五十岁之前，0~18岁几乎是在学校度过，且受到大量外界束缚，几乎一心只有学业。

50年人生有三分之一多时间并不是在做自己。

等到大学四年才算是彻底解放心性，以前不能做的也都会在大学里尝试去做。

尤其是恋爱，大多数大一新生都想在大学里谈一场恋爱，对男女朋友极为渴求。

十分好笑，恋爱情感需求作为人类核心需求，直到成年后才能满足。

根本算是晚恋。

更过分是，这部分情感需求很大比例无法满足，非常大一部分男女生大学里谈不了恋爱。

或许是要求太高，或许是不敢迈出去那一步。

自视高洁的人不提，很多胆怯的男女大学生，会选择毕业那晚把遗憾补全。

就比如石展鹏。

他喜欢班上某个女同学，这个女同学早早有男朋友，他知道毕业前两个人分手了，于是昨天鼓起勇气找她表白。

结果不出意外，被拒绝了。

四年憧憬千多个日夜思念，一朝灰暗结局，对石展鹏打击堪比男人屁股着地滑下十层楼梯——蛋碎一地。

“哈哈！”

不知道为何，林漱很想笑，兴许是笑这些小男生对爱情看得太重。

失去了爱情，要死要活。

看，那边有女生哭了。

名字林漱想不起来，心里了然。

在毕业聚餐哭得撕心裂肺如此凄惨，基本上是毕业前被男友分手。

大学处0男纯情男很多，渣男也很多。

对于这些渣男而言，他们明白大学感情只是玩玩，毕业后要结婚需要看两边家庭。

心里产生奇妙想法，林漱从座位站起去找罗沁，罗沁老好人坐在舍友那一桌。

“嘿，沁哥哥！”林漱坐到罗沁旁边。

“怎么？”罗沁疑惑，林漱突然找他有什么事？

林漱凑到他旁边，低声说：“右边哭的女生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也要加入我们全民。”

罗沁看了一眼，知道是谁，回道：“舒宛玉，怎么了？”

不会是看中人家了吧。

舒宛玉长相挺清秀，在班上属于小班花级别，很多男生喜欢。

只是放在全民科技一众美人堆里显得普通，林漱看不上公司里大美女，会喜欢她？

这里面有什么他不了解的故事。

林漱声音压更低，煞有其事说：“把她调给你当助理如何，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水渠成，给你找个小蜜。”

罗沁一听顿时急了，声音慌张：“别开玩笑，我对舒宛玉不感兴趣，也不想潜规则别人，我很正派，要找你自己找。”

林漱哈哈笑着，不开玩笑了，细致说：“逗你玩呢，实际上是想撮合石展鹏，你看小石那样，八成告白被拒绝，到处找人喝酒麻醉自己，两个失意的人凑在一块，我看有搞头。”

知道确实在开玩笑，罗沁松口气，慎重思考一会，说道：“你是老板，你决定。”

“那就这样决定好了。”林漱爽快定下两个人姻缘，等他们去公司报道，调到大西北去开发市场去。

再招呼人事，住宿也安排一块。

陌生城市，两个受伤的人儿，半年相处没准孩子也有了。

当然，也可能什么也不发生，两个人止步于朋友关系。

林漱只是灵机一动，没打算强行撮合，强扭的瓜不甜。

石展鹏事情敲定，林漱给罗沁倒了杯啤酒，两人碰杯。

林漱浅饮一口，装作无意的说：“石展鹏大学四年如此内向一个人，也敢在毕业那一刻找女神表白，有些人啊，明明已经喜欢到极点，完全脱离不开那人，为什么不表达心意呢？”

罗沁猛烈咳嗽，被林漱意有所指的话语呛到喉咙。

拿起纸巾擦了擦，罗沁叹了口气：“请别说我了，你呢？”

“什么我。”林漱装糊涂，

罗沁看了眼周围，旁边同学看到林漱坐过来，自觉去了其他地方，给他们交谈机会。

刚刚喝了不少酒，酒精被肠胃吸收，又进入血管迅速扩散到全身，他有了醉意。

借着醉意，罗沁话多了不少：“洁哥不止是我的女神，也是全校男女生的女神，现在活跃在推特上，全球喜欢她的人不止一个加强营，她如此优秀、唯美、强大，而我普通、一般、弱小，我跟她的区别就跟当空皓月和丛草荧光一样，她太耀眼了，我太黯淡，我不配，我只配站在她的影子里静静凝望她。”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漱拍着罗沁肩膀，鼓励好友：“洁哥不管多厉害，哪怕巾帼英雄强如武则天，她终究只是个普通女人罢了，喜欢她的人确实很多，可小沁你作为日常距离她最近的人，机会比其他人大得多，而且她没有明确讨厌你不是吗？你知道洁哥为人，她是个会把喜好表现在外部的人，如果对你没有什么异样想法，早赶走你了。”

罗沁摇头，他知道林漱说的意思。

林漱的意思，如果一个女生没有明确拒绝一个男生的靠近，基本上代表女生对男生有好感。

只要女生不是性格纯坏渣女，过段时间男生表白基本上会答应。

但是还有第三种情况啊！

罗沁眼里的光再次黯淡，对酒瓶狂饮，借着更大醉意对林漱说：“老林，有时候我猜不透你的内心，就好比现在，你是真认为洁哥不拒绝我，是洁哥对我有好感，还是在装糊涂，洁哥、洁哥，哎！”

罗沁深深叹口气，又猛的喝下一口杯中酒，酒和人都十分苦涩，低喊：“我明白的，我全部明白的，洁哥之所以让我靠近，若有若无跟我保持近距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你的舍友，她需要我这个中间人加深她跟你的联系，我一旦跨越那条线，她会认为我的存在妨碍到她了，她会毫不犹豫远离我，我只是她跟你维护关系的工具人而已。”

“我全部明白啊！我根本不能说出口，否则现在这一点点进距离也会消失，我明白的啊！一切都是我自己作孽。”

罗沁双手铺在桌子上，眼里有泪，一遇洁哥误终生，是孽缘，但他不后悔。

林漱神情呆愣，不知道怎么安慰罗沁，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已经过去这么久，还不能放下吗？”

罗沁抬起头，三个人关系他最清楚，晃晃脑袋，醒醒酒平静注视林漱：“过去这么久，你不也一样，放不下……”

“够了！”林漱突然厉声低吼，面色阴沉。

罗沁被林漱反应怔住了，嘴型停留在‘X’没敢继续往下说。

林漱别过头去，知晓自己刚刚失态了，站起来冷淡说：“我回去了。”

等林漱走运，罗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连她的名字也不能听到，你才是最应该放下的人。

回到座位，林漱努力恢复平常状态，接着继续旁观者角度参加毕业聚餐。

虽说他现在心情想离开这里，但人生又有几次毕业时刻，还是待到最后吧。

没给林漱多少悠闲独处时间，陆续有校领导专门到达酒楼，给他敬酒。

这次林漱回校，给学校捐了三亿，后续会有十亿更大规模捐款。

这群校领导疯了，各种接机接触林漱，想要从中索取好处。

林漱并不喜欢跟中低层馆僚接触，这群人中很大一部分都失去上升途径，守在一个位置上只谋其位。

又态度高绝，自以为和一般人有天堑高的身份差距。

林漱在和比较高级官方场合，可以不给对方面子，止于礼貌，但面对中下级别官方场合又必须适当逢迎，抿一口饮料当做知道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林漱也没办法免俗。

还好，院领导没那么多，来了几波后，消停了。

林漱注意力可以回到毕业酒会上，这里跟前世一样，发生不少故事。

借着酒意，有男朋友的女生跟有女朋友的男生表白，那个男生答应了。

女生男朋友在那边痛哭，男生女朋友在那边跟男朋友对骂。

“渣男，原来你早就跟这个骚狐狸有一腿，还跟我在一起，你怎么不去死。”

“没有规定男女朋友一定要走到最后，不喜欢了就分开很合理，还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男的也不清不楚。”

狗血多角恋，渣男碰上渣女了。

辅导员喝太多，抓住班上一对情侣，对男方说：“小吴，小廖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廖，我等着喝你们喜酒。”

这一对情侣似乎毕业后就分手了，并没有如辅导员祝福那样走入结婚殿堂。

后边一阵喧闹，有人捧着鲜花跪地，表白某个女生。

林漱凑热闹视线转过去，瞳孔一缩。

男的是班上有名帅哥，在学校搞了乐队，算是全校知名人物。

女的是许些宁，白色长袖上衣配浅咖啡色百褶长裙，盘发戴平光眼镜，没有化妆，整个人装扮简洁素雅。

跟在沪城黑色性感辣妹妆容完全不同。

在表白男生旁边，除了围观学生，还有男生摇滚乐队里的人员，手持乐器弹奏旋律制造气氛。

男生表白到深处，旁边人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许些宁在大学四年很普通，而男生可是搞乐队的文艺大帅哥，许些宁赚了。

当事人许些宁目光躲避帅哥视线，支吾说着什么。

林漱听不清具体，起身走过去，听清楚了。

“你是个好人，可惜我们不适合。”

然而帅哥并不放弃：“些宁，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许些宁表情十分为难，侧头视线看到林漱，把求助目光朝向林漱。

林漱心里好笑。

他们这一届毕业生卧虎藏龙，出了好几个猛男猛女，前世最有名是高海、杨菲妍和刘洁。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最厉害的人不是他们，其实是许些宁。

许些宁具体出身林漱并不知道，不敢查。

只能明确说，她属于站在金字塔顶尖人物，林漱现在地位拍马也赶不上。

地位惊人外，许些宁性情充满魔女味道。

喜欢玩弄人心。

然而整个大学四年表现出的姿态确是文静家境一般女生形象，完全是一个隐藏在普通人堆里的幕后大BOSS。

面前这个小帅哥根本不够她玩。

要说她不知道怎么应对小帅哥表白，林漱完全不信，依旧沉浸在角色扮演游戏里罢了。

就算如此，许些宁既然表达出求助，林漱必然答应。

全民科技有赖于她的支持，度过几次重大危机，是全民科技最大官方支持力量。

除此之外，许些宁做的甜品非常合他的胃口，而他最喜欢的食物刚好是甜食，吃了她不少亲手做的美味甜品。

想到甜品，林漱走上前去，跟小帅哥说：“小伙子，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死缠烂打很不礼貌呦！”

小帅哥认识林漱，眼里有畏惧，不敢说什么。

他的同伴则不然，弹奏贝斯那个长发男叫嚣道：“你是谁呀？礼不礼貌需要你来指手画脚，给我滚远点。”

举起手里贝斯，作势多管闲事等下挨揍。

“不礼貌是吗？那么我来教你礼貌。”

林漱没有一点害怕，微笑打了个响指。

三秒内冲进来六个肌肉壮汉，其中有个一直藏在大厅内，林漱指向这几个摇滚男，下命令：“请他们出去。”

全民科技安保当即一人一个‘请’走他们，容不得半点商量。

大厅其他人被这阵声势吓到了，呆呆站在原地，什么也不敢做。

林漱对班里人微笑：“这种玩音乐的艺术青年普遍不太懂礼貌，我只是简单提醒一下他们而已，我们继续最后一次聚餐，要不留下遗憾。”

班里人沉默点头，他们这才知道林漱跟他们的身份差距，天与地区别。

不过，离别感伤终究胜过并不相关的地位差距，毕业聚餐在凝重气氛中继续。

持续最后半小时，刘洁和杨菲妍提前离开他们班聚会，去找林漱。

一行五人没去ktv继续毕业留念，而是慢步回学校，算是来一场仪式感告别。

压马路上各有心事，但没一个人表露，就这样走回学校。

凌晨入夜，几人到达学校正门，也代表大学彻底毕业，林漱该回归事业。

全民外卖陷入小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