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致将一串糖葫芦给铁石头,带着他朝葛麻小哥走。

红晕高照,神鸦社鼓,热闹非凡。

“想买哪边楼盘?”牙行将地貌图递给林清致,嘴角咧开热情洋溢招呼着。

“咋们这处,甲第星罗,比屋鳞次,虽寸土寸金,但价有所值。”

林清致看着宛如黄金般贵胄的低价,惊讶了好一会儿。

这绝不是买房,这是送命!她心中估算那片地皮的面积,约莫每平方米一百两,统共算来,买五百平地亩,足五万两白银!

折合成现代,将近二百五十万!好似京都房价!

林清致发愁,自个儿手里钱财一万两都没有,去哪里凑五万两?

“姑娘,考虑得如何?”

“此事关系慎重,容清爷思索再三。”铁石头瞧出她的窘迫,圆滑笑道,“牙行,您先帮我们余留,我们回家商酌完毕,再来找你。”

“买不起就别买!姑娘家家搁这里碍事?!家里没男丁要你出来买地皮?成何体统!”

牙行帮衬道:“这块地皮有很多人想要,若非是二位全盘买下,我绝不会给时间思考,既如此,尽早商讨完,明日就告诉我,若没来,我可就卖出去了。”

“卖他们作甚?小娘子手中有何银锭,不如分块割少数地皮,卖与我们做生意!”

牙行摆了摆手,比起分割,全盘卖出收益更多,他宁愿给时间。

“姑娘,明日山腰落日,雁背斜阳,记得来此告知我。”

林清致郑重点头,等牙行缓步离开,她双腿发软。

亏得铁石头搀扶,不然这要朝旁侧栽倒!

“清爷,我扶您去大荫树底下休息吧。”铁石头搀着她,好奇道:“要费多少银子才能买?”

“五万。”

铁石头脚底一滑,连带林清致摔个狗吃屎。

“清爷,咋们放弃吧,买不起啊。”这么多钱,收不收得回成本都未可知。

这是一笔重大投资,林清致又如何不知?但她相信只稳赚不赔,一如当初,白手起家,平步青云。

“我们现在回去吗?”

“不。”林清致杏眸眯起,翘起眉梢淡淡看向前方,露出一抹坚定:“想法子赚钱。”

铁石头目瞪口呆,一日之内赚到五万两,除非天上掉馅饼。

确实不可能!林清致想先凑齐一万两,付个定金,再多赚些钱财,倘若不计直接让他们如入股,每月发盈利额。

总之,这块地皮,她一定要拿下!

林清致一腔热血的拼搏,铁石头看在眼里,但甚是灰暗,浑身软蔫蔫的。

他不相信,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凑齐五万两,而且,估计连两万两都够呛!

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离开的牙行则找准时机,慌忙跑向户部侍郎处,向郎禀报此事,户部侍郎恭敬对暗间顶尊贵的男子,垂手凝声。

“王爷,有人想盘京城东郊十字街,价格约莫五万两,牙行伙计想问,上限和下限。”

“只上不下。”楚烨狎昵清茶,双瞳似漆黑深夜,氤氲凉薄寒意。

牙行欲开口言,论买卖地皮只上不下,易使人望而却步,且王府井地皮价格甚贵,几乎很难卖得出去,好不容易有个从天而降的客人,怎能不便宜些?

被户部侍郎用严厉眼神制止,他满脸写着“你若不想死,就乖乖离开”。

几丝柔绿,乍和青烟,香气袅袅,扑鼻勾魄。

花满楼匾额下,铁石头望而止步,小心翼翼看向自家清爷,皱眉疑惑。

“这不是勾栏院吗,清爷,您难道想要?”

林清致敲了他一脑壳,覆下眼睫,玉手葱指对着进进出出的权贵公子,扬起眼尾,吐语如珠道:“试问何处遍地黄金?客人遥指花满楼。”

“不应该是烨亲王府么?”铁石头兀自在背后,摸着头小声道。

进入后,花脸老鸨顶着灿烂生辉的笑脸,招呼林清致就坐,两颊满是粉嫩胭脂,照印得人也红润无比。

“姑娘对何种郎君感兴趣?只管跟奴家说!”

林清致咋舌,没想到古代烟花巷还蛮齐全的,男女皆备!但此朝代重男轻女,女性地位极为低下,如何还会有这种服务?

老鸨看出她的疑惑,兴高采烈解释,“这二、三年战乱频频,奴家主子收留许无以为家的贫儿,奈何人数过多,便让他们抓阄,一并分成两类,服务和杂工。”

看了眼端端正正的铁石头,老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语气甚是骄傲,“姑娘莫要啐奴家,这些选择皆服从孩子们的意愿,您说比起活下来,肉体凡身算作何物?”

林清致不做言语,她同老鸨想法如出一辙,但想到年虽不大的孩子,不念学堂反而是当妓馆,未免有几分苦涩。

“清爷,我们离开吧?”

林清致回眸看去,只见高瘦黑黝的铁石头,被几个女妓环绕。

铁石憋得脸色通红,双眸满是求救。

“谢谢老鸨啊,就他吧。”林清致点了位最贵的,便去营救美女围困的铁石头。

她点着铁石头小脑袋,抿起嘴唇打趣道,“你是不是从没逛过勾栏院子?”

见对方如实点了点头,林清致上挑朱唇,轻蔑道,“早知女子能逛,我就来了,何苦等到现在?!”

她洁身自爱,虽不能逍遥快活,但能体验男人快感。

铁石头再次惊呆,久久望着林清致,半晌都憋不出一句话。

直到抹粉若霞、肤如凝脂的男子进入,他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一双星眸容纳万千绵绵情爱。

粉面朱唇,眉眼风骚。

“奴家有礼了。”声音也是柔弱不能自理,像羽毛轻轻滑过心扉,痒极了。

但林清致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不喜欢故作斯文的柔弱男,她喜欢的襟怀坦荡、刚正不阿的君子。

像程立,蒹葭倚玉树,濯濯如月柳。

同样起鸡皮疙瘩,还有钢铁直男铁石头,他终于明白,喜婆婆为何不让自己去勾栏。

男儿本当顶天立地,如何委身他人自卸铠甲?实在耻辱。

“小姐,天气炎热,不若将幕篱取下透气?”

林清致推开欲靠近的伶倌儿,平常力道却将人推得三步之远。

见他慢动作倒在琉璃月牙云海桌几,林清致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及时打住想要搀扶想法。

伶人知晓这波假摔,已然被她俩看出,丝毫不赧,仍旧端着浅笑,斟了杯葡萄酒。

“慢着。”林清致透过幕篱,正色看向他,“据我所知,您肩部是否曾灼热疼痛,高肿坚硬,且经化脓,肿势高突,痛如鸡啄?”

粉面朱唇的郎君震惊点头,一眨不眨盯向她。

林清致心中暗笑,这不,钱袋子自动送上门!

她清了清嗓子, 接着言:“现在脓水稀薄,疮面新肉未生,导致您头痛泛裂,舌苔黄腻而茶饭不思,对否?”

伶倌儿激动上前,一双流淌魅惑的眼睛,满是希望。

“姑娘可有法子?奴家必定重金酬谢!”

“有倒是有,不过,我要见花满楼的主子。”林清致正色凛然,她要赚得是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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