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原来是邬大当家!”周鲤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那些许失态的神色,他也是变脸界接近达人的水准,当即又将脸色换回肃穆,拱拱手道:“在下周鲤,隶属大顺北征东路军,目下官居从八品前锋校。”

“你便是那威名赫赫的周营头?”邬四娘还没说话,身旁那大汉先开口了,不过言语中却带了几分怀疑,显然是周鲤这副俊俏小生的相貌出了问题,虽说身上那套衣甲全是血迹,但北征将士哪个身上不带些血迹,若是凭借血迹就能做下若干大事,拿这英雄豪杰也太容易做了。

周鲤也不辩解,只是淡然笑道:“怎么,这位兄台不信?不知如何称呼?”

“咱叫许豹,是这虎威山寨的三当家,边上这个是我二哥贺狗头!”那许豹倒是嘴快的很,将身边那书生打扮的家伙也给介绍了,随即带着几分傲气道:“大人这名头我们可是久仰了,这些日子辽东江湖道上的弟兄都在说周营头,说是英雄了得,豪杰盖世,听得咱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只是不知道大人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

“在下武艺稀松得很,侥幸立下些微末功劳,也都是手下兄弟用命,实在算不得什么英雄豪杰。”周鲤说到这里,见那许豹已经生出几分果然如此的神色,隐约还有几分轻视,知道和这浑人玩谦虚他听不懂,反倒真觉得你没什么本事,那邬四娘则在冷眼旁观,贺狗头却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知道都在看自己如何对付许豹这个唱白脸的,遂话锋一转道:“只是周某这趟北征出来,手下鞑子性命也有百十来条了,若是一般二般的角色,我还真不放在心上!”

“嗯?”这许豹脾气大得很,虽说是和其他两位当家商议过了,让他当这个唱白脸的,不过周鲤硬话一说,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一把抽出腰刀,喝道:“你这小白脸讨死不成?爷爷今日让你,额……”

话到一半,他却说不下去了,因为他那腰刀还在半空中悬着,周鲤却已经拿着一柄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匕首,牢牢地钩住了他的脖颈处,许豹也是生死关口走过几遭的人,他可以很清晰以及很肯定的感觉到,只要自己敢乱动,对方百分之百会毫不犹豫的将刀刃挑上来,对面那个小白脸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连他这个积年的土匪头子都觉得慎得慌。

“大人,许豹这厮是个粗人,若有什么言语冲撞之处,还望看在小女子的薄面上,不要与他计较。”邬四娘见双方僵住,赶忙站出来说了句话,许豹本就是她手下,骂上两句没什么问题,倒是这个周鲤出手之狠,胆量之大,颇出乎她的预料,若是不好言安抚一下,天知道还会出什么其他事情。

好在周鲤也只是比划一下,虽说若是许豹真敢动手,他不介意给对方点厉害瞧瞧,就是不要了对方性命,好歹也要见见血光,但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头,能不惹事还是不惹事的好,见邬四娘将台阶递了过来,也便就坡下驴的将匕首拿开,还赞了一句道:“许三当家果然好胆气,寻常人若是被我拿匕首顶着,怕是早就吓尿了裤子!”

许豹看着周鲤那张似笑非笑的小白脸,还有那柄生着寒光的匕首,心有余悸的拱拱手道:“呵呵,周大人也是好手段啊,咱是个粗人,没读过什么书,刚才言语得罪,还望周大人见谅,不过咱还是得说,就您这张小白脸,和您这套形式做派,那真就不是一路货色!”…,

“周某也算半个读书人,虽然没考科举,但也曾中过杂科第一的名头,若说我是个书生,厚着脸皮也就认下了,只是后来做了武官,办了几桩要命的案子,又跟随大军北征,这才练就这身手段,不过这张小白脸却是爹娘给的,我可做不得主。”周鲤笑笑道:“之前我带弟兄们去焚烧鞑子粮库,撤回的时候中箭负伤,还要多谢几位当家救命之恩呢!”

“这倒是不妨的,我们本来也是去找鞑子晦气,看看能不能给大顺的队伍帮帮忙,谁知道正好看到你们在焚烧粮库,恰巧出手将大人救了下来,也算是一桩美事。”邬四娘轻声笑道:“不过大人这胆子也是够大,我看你们也就三四十人的样子,居然敢在满清眼皮子底下做出这般大事,难过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偌大威名。”

“邬大当家客气了!”周鲤又谦逊一句,邀请几人入座,这才询问起目前的战况如何,他这一趟出来就是为了缓解战局,此时身在土匪山寨,更是关心起望辽城的情况来。

这虎威山寨距离望辽城不算太远,不过自从粮库被焚毁之后,满清那边各路哨探齐出,将所有路段全都封锁起来,想要探听消息也不大容易,不过就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和他预料的差不太多。他在这山寨中已经昏迷了两天,加上邬四娘那日带他回来,三日之内满清活动出奇的频繁,除了粮库被焚毁的愤怒之外,怎么看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由此也可以看出,望辽城肯定还没有陷落。

当然这些东西不是消息上说的,你不可能指望一个土匪寨子里的哨探看事情那么明晰,周鲤自己琢磨着事态发展,顺便和邬四娘与那书生模样的贺狗头交流几句,发现这两人虽说还是眼界小些,但也算是有些大局观了,除了那许豹是个彻头彻尾的厮杀汉之外,其他两人居然都有这等见识,在土匪山寨中倒也是一桩奇事。

好奇之余,周鲤又想到之前那小五所说,大当家的父亲做过巡检,便问道:“我之前听那小五兄弟说,邬大当家的父亲是做过官的,不知为何如今在此落草为寇?”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做官的事,邬四娘顿时叹息一声,许豹和贺狗头也是满目凄哀,见周鲤有些茫然,邬四娘自失的笑了笑,将自己家中的事情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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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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