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县的县尉,负责总掌武备的官员,居然和县城外面的盗匪有勾结,甚至有可能是盗匪的幕后人和头领,这件事情听起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可在周鲤看来,这简直太正常了,在本县县内大权基本上都被廖县丞包揽的情况下,孙立如果想要捞到好处,就必须要另辟蹊径,可武进只不过是个县城,能够赚钱的路子虽说不算少,但终归也是有数的,不是被廖松抢了,就是被县内的士绅们所把持,他孙立如果想要找条门路,可没有那么容易。

要照这么说的话,勾结盗匪绝对不是不可能。

孙立这人周鲤也算比较熟悉了,尽管来到县内之后只见过几面,但这几面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且每次都不一样,此人算是那种心狠手黑,但看似忠厚老实的主儿,伪装做的极好。周鲤最初自己都没看出来,只是觉得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闷闷的话也不多,言谈举止很懂得掌握一个度,这种人到哪里都吃不到亏。

直到听了孙平对他谈起此人,他才觉得这厮没那么简单,加上马敬也经常与之合作,贩卖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说这厮和县内的盗匪有所勾结,周鲤绝对是相信的。

“既然如此,那剿匪势在必行,只是要如何才能够剿灭这些匪徒,还请先生教我。”周鲤这话问的自然有原因,按照之前马自在所说,这伙儿人行踪不定,虽说知道是在城北山道附近活动,可城北山道大了,天知道在什么地方活动,而且具体的出没时间也不清楚,马自在既然敢放这个话,那么估计也是掌握了一些情报。

果然,马自在摸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摊开,一边展示给周鲤,一边讲解道:“大人请看,这便是本县城北山道之地图,画着红色叉子的都是盗匪经常出没的地方。”

“先生果然是好耐性!”周鲤拿着地图,大致看了几眼,脸上便放出光彩来,这地图上可不止是什么小红叉而已,各种颜色的符号都有,而且按照盗匪出现的不同次数,编出了整个的地段网络,看起来再详细不过。

马自在也是有些得意,这毕竟是他费了好大劲头才弄成的地图,就等着找个识货的明主给出去,如今见周鲤明显非常意动,不禁为自己这次押宝对路而庆幸,又进言道:“大人,那孙立近日没有什么大动作,想必也是在等待机会,若是此时我们出去走上一遭,说不定会将这些盗匪给引出来。”

“引出盗匪倒是容易,只是即便抓了那些人,又如何将他们和孙立拉上关系呢?总不能严刑逼供吧?本县县令抓了盗匪,严刑逼供强迫其承认和本县县尉有勾连,说出去有没有人相信姑且不论,首先就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若是一个操弄不好,怕是会惹人笑话的。”周鲤不怕剿匪,打打杀杀现在对他根本就不算事,怕只怕打草惊蛇,将盗匪抓了简单,若是从此孙立谨小慎微,再不露出任何破绽,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马自在笑道:“大人放心,学生之前让马敬查过,县内已经没有多余的库房,银号里也没有那孙县尉的大额存项,想来这厮是将这么多年的积蓄都放在那伙儿贼人手中了,若是我们能够将贼窝抄了,您觉得孙立那厮会不来找您吗?”

“若是这样的话,倒是还真可以试一试!”周鲤舔了舔嘴唇,最终定下调子,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先生定个章程,安排个具体的时间,到时候本官亲自走上一遭。”…,

“多谢大人信重!”马自在郑重的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告辞,回去完善自己的计划去了。

两天之后,周鲤处理完了又一起偷牛的案子之后,到后衙换上了一身行脚伙计的衣服,蔫吧出溜的从后门出去,一直走出二里多地,找了个小巷子与马自在找来的伙计们碰头,商议几句便打发他们向着城南而行。

众人到了城南门外,接上了孙平专门给安排的一队大车,随后再次朝着县城前进,一路之上那个扮演掌柜的气焰十分嚣张,不但租下了本县最贵的客栈,还要了明月楼的一桌好菜,放话说要好生犒劳一下跟着他出来运货的弟兄们。

一时间,本县上下都知道打南边来了一支运货队伍,主家非常有钱,连请伙计吃饭都是去的明月楼。

这在一般人看来,无非也就是个吹牛打屁的谈资,可在有心人看来,却是个天赐良机,至少在孙县尉的亲随刘三眼中,就看到了自家老爷脸上闪过的那一丝冷然笑容,他知道城外的盗匪们,总算是又要开张了,自己这些日子的生活质量,估计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

运货队伍在本县只停留了一天,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便又离开,向着城北方面而去,有好心人劝说那边道路不靖,不妨等明天清晨再走,到了晚间也好能到宿头,或者在城内请个镖局子跟随,这样也能安全一些。奈何那掌柜的很是嚣张,大大咧咧浑不在意,劝说人感叹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说了几句也便作罢,目送着车队向北行进,心中却想着不知道这一趟还能回来几个。

出城二十里后,周鲤领着潘梦等人便远远吊上了车队,一直在左右晃荡,只等着月黑风高之时,看看是否有强人出没,谁知道才刚刚进入山路没多远,便听得树林内一片喊杀之声传来,从打里面杀出三十余条汉子,为首者身长七尺有余,浑身穿青挂皂,脸上一道刀疤,手中握着柄鬼头大刀,朝着车队一指,喝道:“哪里来的肥羊,当真是凑趣的很,爷爷快一个月没开荤腥了,今日总算是等到你们,识相的赶紧将东西交出来,爷爷便饶你们不死,否则的话,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这伙儿贼还真是有些意思啊!”周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手拿刀枪棍棒,满脸凶恶之气的盗匪,不禁感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刚刚什么时辰,天还放着亮呢,这伙儿人居然就急不可耐的出来劫道了,当真是嚣张到了极限。

好大的胆子!

最近状态不佳,病好后一直没醒过神儿,我也就不厚着脸皮求票了,尽快恢复速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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