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而声至,声至而一根枝桠相随至之。

来这根枝桠,不怎么鲜活,整体上的色调偏向暗黄,可枝头却又有一抹翠绿,如枯木逢春一般,让人误以为它是一根崭新的刚从树上掉下来的枝桠。

这枝桠随着声音而来,隔空朝着十七把仙剑打去,没有一点的威势,甚至连气都不存在,说明不曾有修士御使着它,它只是简简单单的被人一手掷了出来而已,就像是一件凡物被凡人抛出来一样。

不发出一点的声响,枝桠默默选中十七把仙剑中的其中一把,‘当’的一声撞击在了上面。

那么小的两个东西,一把仙剑一根枝桠,相撞一起,却发出了如寺庙中梵钟一样让人振聋发聩的声音!

修士们耳膜在这声音之下,发了疯一样的乱颤,如轻翼薄片,只能用气封住耳孔四周,才能勉强不在这声音吓昏死过去。

剑与枝桠相持不下。

一位控剑者发出一声道喝,“呔!”

控剑者发力了,体内功法运转,气劲浑厚,多年修炼的气如一条长龙,飞跃而出,全部灌入仙剑之内!

那柄仙剑,气势长了一截,誓要压下和自己纠缠的枝桠,仙光中那可压断山河的重量,尽然是解放了许多力量。

本来这仙剑得到外力,理应压过枝桠。却不曾想,这枝桠是天生的神异之物,遇强则强,遇更强则更强!三丰道人的无根树枝桠,世间无人可对它进行任何形式的压制。

那柄仙剑吸收了修士的气,涨了威势,可在枝桠面前还是不够看!

你不是要压制我吗?那我便将本来的力量释放出来一丝,将你镇压!

枝桠前头的一抹翠绿更加鲜艳,好似还扩张了一些,把边上原来的暗黄也浸染成了绿色,枝桠的气势,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夜,一枝破尽两千六重甲的豪气!

你的一把仙剑分得君子剑几缕仙气如何?照样得在这枝桠面前低着头走路,如果不然,想要在枝桠面前装大头,哼哼!下场只能是这般。

如同爸爸教训儿子一样,枝桠从和仙剑僵持的状态抽身出来,像是打小孩一样,一枝桠打在了仙剑的剑身上!

“叮咚!”

声音清脆,不怎么大,但好听的很,可就是这好听声音却要比先前那如梵钟一样的巨响更加让人压抑,这好听的声音,可是用一把仙剑的性命敲出来的啊!

那柄被枝桠打了的仙剑,像是人失去了魂魄,直直地从走廊过道中坠落下去,色泽黯淡至极,开锋的剑刃上起了卷。要不是上面的仙气还在,这把剑就算是全废了。

打剑的枝桠打废了仙剑,借着打剑的力道,在空中打了几个空翻,落在了一个青袍道人手上。

持剑者见一柄仙剑几近被废了,眼中阴沉得很滴出水来,他示意众人停手,把剩余十六把仙剑尽数收了回来。向青袍道人发问,“你是谁?”

“我啊?”青袍道人说道,“道人南叶。”

“南叶?”持剑者显然不相信青袍道人说的话,冷笑了一声,“你叫南叶,我还叫叶北呢!我问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道人把枝桠拄在了地上,两只手压在上面,“我知道啊。”

“你知道?”持剑者笑了,然后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跪下向那柄仙剑道歉,我可以放过你。”

“呵呵。”青袍道人笑了两声,“你真的很严格啊,那我也说两句好了,马上给我滚。”

持剑者冷笑了起来,目光扫过十六位控剑者,对着道人说道,“你说要让我滚?你有这个资格吗?”

持剑者的资本,就是剩下的十六把仙剑,这是能够横推五十班的东西,十六把齐齐出动,年轻修士有几人可挡?

十六把不再对三凶下手,而是把苗头对准道人,凶态毕露!

“杀了他。”

持剑者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好似在说碾死一只蚂蚁的事情。

十六把仙剑得令,攒射出击!

道人却好似没有看见这十六把仙剑向自己射来的仙剑,闲庭信步地朝前走了一步!

抬头看了看,道人轻笑一声。面对十六把迎面飞来的仙剑,把那枝桠一提!

十六道流光在道人身边划过,却不曾见得一点殷虹飘起。

枝桠轻点,一共点了十六次,每点一次道人必然朝前走了一步,点了十六次,那就是走了十六步。

十六步走在滕王楼走廊里持剑者的面前,而十六下轻点,则分别点在十六把仙剑上,点的位置,次次在仙剑剑身的中央。

十六把仙剑和道人侧身而过,道人没事,十六把仙剑似折翼的鹰隼,发出悲鸣,坠落下来,落在道人身后,由于剑上的力道没有消失,在走廊上还滑出去好远的距离,直到撞在走廊墙边,插进去很深的地方才能停下来。

道人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持剑者,这人终于没有了之前不屑的面色,而是整张脸极度扭曲起来,扭曲中还带着嫉妒和怨恨。

道人接着朝前走,完全没有把持剑者放在眼里,肩膀和肩膀平行,而后超过,“我再说一次,马上滚!”

持剑者没有按照叶北的指示行动。因为他认定自己是吕元的手下,道人不敢动他。

持剑者无耻地开口说道,“你敢动我?我乃是吕元的大表哥,你要是动我,吕元绝对会宰了你!快点把你手上的枝桠给我,要不是这件大器,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少做梦了!”

道人由衷地说了一句,“你真还是,贱骨头啊。”

道人一掷枝桠,枝桠飞出,正中持剑者的膝盖,咔嚓一声,打碎了道人的膝盖骨。

“啊!”持剑者惨叫一声,双脚失去了力道,‘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可口中依然怒吼,“你敢动我!吕元表弟可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惹的!”

枝桠接着打持剑者膝盖的力道,再次回到叶北手中。

“吕元,吕元。”道人扭头,把枝桠掷了出去,“你当真我不敢动他?”

持剑者见着飞出去的枝桠,突然不再叫唤了,脸上的怨恨也一点点消失,整个人竟然是傻住了,口中喃喃,“你怎敢...”

道人的枝桠在空中转了两圈,被道人一挥手,以气御之,狠狠地打在了原先第十七把仙剑上!

那仙剑本来是死了,被枝桠打死了,失去了光泽,静静地躺在地上,就连刚刚十六仙剑合击枝桠都没有参加。

可这一回,当枝桠打来的时候,他爆发出万丈的光,那几缕仙气在拼死抵抗,只因为枝桠地来到。

可是,这仙光在枝桠下碎了,断成了五段。

而那仙剑更是凄惨,没有仙光的保护,他在枝桠地敲打下,直接成了飞灰。

这把仙剑被毁去的第一时间,东校区第一班所在的蓬莱楼中,出现了一股暴虐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楼舍中。

发出这股气息的人,正是吕元,他坐在仙师办公室的办公椅上,而边上的仙师反倒全部站着,他们在吕元的气势下寒蝉若禁。

吕元说道,“不愧是上神学院,居然有敢忤逆我的人存在!既然你毁了我亲手锻造的仙剑,那就是向我吕元宣战,只要你不是道盟的十二造化,我都要亲手杀了你!”

滕王楼的持剑者亲眼见到仙剑被毁,可以说得上是肝胆俱裂,他说道,“我走。”

道人说道,“走?我是让你滚,你没有听见吗?”

“你!”持剑者叫了一声。

可是道人哪里想听持剑者的屁话,将枝桠放在地上敲了一敲,眼睛一眯说道,“是滚还是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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