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蒋双宜收拾完东西出来的时候,发现魏弈再一次变得奇奇怪怪了。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魏弈只要一想到自己或许、可能喜欢蒋双宜,觉得难以面对蒋双宜,被她这么一问,脸更红了,这鬼魂的体温怎么好像也会上升?好像脚底下有一架蒸炉烤着自己一样。想象着自个像是被烙红的铁浇上了水,嗞嗞地头上冒着热气,魏奕觉得更热了……

他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向别处,“没,没什么,那个,我一会去找赵晓甜,不能陪你到剧组了。不过,你放心,我得到关于黑客的消息,很快会赶过去的,你进组不用太紧张,平常心好。”

小男孩有小心思了……蒋双宜瞧出他不自在,貌似是因为自己?难不成是因为刚才自个说他是小屁孩?想不通……

“嗯,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我有分寸的,我不是离了你不成的,放心。”既然魏弈不自在,她也不勉强他,因而如此回了他的话。

明明是自个让对方在没他陪同下不用紧张的,可当对方说了“我不是离了你不成的”这样的话以后,他却觉得泄气,既希望让对方在没有自己的时候能应付得来,又想出些她应付不来的事情,好让他刷一把存在感,他并不希望自己于对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已然有些明白自个对蒋双宜的心思,可向来情商不高的他此刻却清晰地感觉得到,蒋双宜对自己的无意。暂且不说打破对方不想恋的想法,成为她考虑的对象,他觉得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进入她的视线,成为对她而言特别的人。

他还记得上回钓背包的时候,蒋双宜对自己的信赖,还有事后对自己发自内心的感谢,当然还有自个教她演戏的技巧时,她对自己演技的认可和赞叹的目光……或许,他得发挥点用处,展现一下自个的能力和魅力了。此次容情的事,如果他的提案能帮助到蒋双宜的话,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更进一步?他不求多,只更靠近她一点好。

想通了事情,订立了目标,魏弈也不再纠结蒋双宜对自己可有可无的态度了,回过神来,却见屋子里已没有了人。想事情想的太深了,连告别都没有来得及和蒋双宜说!

转瞬又想到蒋双宜这么丢下自个走了,刚刚想通才好一点的心又塞住了,还真是把自个忽视到底啊!

蒋双宜呢,她见魏弈想事情想得入神,便没有打扰他,又收到张帆的简讯说已经到了楼下,于是在门后背上贴了一张便利贴,告知对方自个赶飞机先走了。可惜,及到后来蒋双宜拍戏回来,开门时便利贴掉落在地,粗心的魏弈才发现了它的存在。

上车,闭目养神,很快她和张帆便到了机场,她没那名气,自然没有送机的人。托运了行李,过了安检之后,还有约莫半小时才开始登机,让蒋双宜在候机厅等着,见还有些时间,张帆于是去给她买点喝的。

待他离开,蒋双宜身旁的位置上便显现出了阿白的模样,吓了蒋双宜一跳,“阿白怎么到机场来了?难不成这附近有人离世了?”

阿白看她吓了一跳,鼓着腮呼气的样子,觉得实在好笑,见她问话,便摇了摇头,“知道你要去拍戏了,来送送你。”

“能让阿白你这大忙人专程来送我,我顿时觉得我的脸上有光,我的面子不小啊!”她开着玩笑,眉眼弯了弯,显然心情很好。

“嗯,我给你的面子,的确是不能小。”阿白也笑着和她开玩笑。

蒋双宜翻了个白眼,“本宫本来面子大,哪是你给我的,一点都不谦虚!”

“行了,看来你对接下来的旅程和工作没有太担心?魏弈他怎么不在,他不跟你一块去吗?”玩笑开够了,自然该说正事了。

蒋双宜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他有别的事需要跟进。我还是那句话,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能力?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够应付得来的,放心。”

阿白点头,话虽如此,他却不得不提醒她一句,“嗯,你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可你毕竟换了个身体和身份,不再是位高权重上了岁数的太妃了,而是美丽年轻的小新人,还是注意些的好,妙龄女子,稍不注意可是要吃亏的。”

蒋双宜笑得一脸揶揄,“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咳咳,阿白被她瞧得也有些不自在了,“只是作为朋友的关心而已。”

蒋太妃想到今儿个魏弈追着她问的问题,忽然也想知道阿白是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友谊的,“阿白,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样的朋友关系?”

阿白凝思去想,却也没得出确切的答案来。他的朋友不多,黑无常算一个,孟婆也算一个,现在,蒋双宜也算一个,这里头按着亲疏远近来排序的话,自然是和黑无常最为要好的,孟婆的话,出于她后来跟黑无常的关系,他与她倒是接触得少了,蒋双宜可以说比之孟婆要更亲近一点?可是,朋友关系又哪是三两句话能定性定位的?

他摇了摇头,“这不好说……但我相信,真正的友谊是能经历漫长岁月的沉淀和鉴定的。”

没得到确切的回答,蒋双宜有些郁闷,“唉,那你最好的朋友是谁,这个总不会不好说吧?”

“黑无常。”这个阿白倒是没有犹豫。

居然输给了黑无常,虽然也能理解,毕竟黑无常和阿白认识相处的时间肯定比她长多了,可怎么那么郁闷呢,“亏我还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她嘟哝了一句。

再小的声音也逃不过阿白的耳朵,他笑了笑,心情似乎不错,“有哪个规定你将别人当成最要好的朋友,对方一定也要将你放在第一位的?”

“是没有……”

“不过,目前来说,你排在第二位。”阿白见她失落,又补了一句。

“那第三呢?”

“第三是孟婆。”

“第四呢?”

“没有第四……”

蒋双宜一愣,这……好吧,也许是知己不在多,在于精?

“好吧,总有一天,我会击败黑无常,夺走他第一的宝座的!”蒋双宜握拳。

阿白失笑,“怎么打败,何况,友情和亲情、情一样,哪是打败对手能赢的?”

蒋双宜叹气,而后龇牙佯装生气,“你这样,我很泄气的好不好!”

“那我期待你打败黑无常的那一天?”阿白歪了歪头,笑问。

“算了!这个话题,过!对了,阿白,我能不能问一问,你几岁了?”蒋双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询问别人的年纪有些不礼貌。

阿白身子顿了顿,提及年岁,他心中苦涩,凡人追求长生,追逐时间,可时间对于他而言,却是漫长得没有尽头,至于这一切的开始,似乎是八百余年之前的事了吧,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阿白细微的停顿和表情的细微变化,蒋双宜都能察觉到,想来是触及他不愿提及的事情了?于是笑着岔开了话题,“说起来我也有六十六加上十九,也是八十五岁了呢,现在这样,算不算姑娘身老人心?那什么天山童姥,说的是我这样的吧!”

感受到蒋双宜的体贴迁,阿白心中熨帖,倒是从那些惆怅的思绪中抽离,唇瓣一翕一合间轻轻浅浅地回答了她方才的问题,“自我成为白无常之日起,至今已经八百余年了,其他的,倒是记不得了。”

什么叫,其他的记不得了?是指记不得成为白无常之前,也是生前的事了吗?蒋双宜心一揪,再想到这八百余年的岁月里,除了她以外,只黑无常和孟婆两个朋友,或许并非没有其他人,只是,他们都经受不住漫长的时间考验,一生太短了……

譬如她,一甲子六十年,之后呢,即便她愿意留在地球,阎王他也是会给她喝下孟婆汤,而后再次转世投胎,忘却一切的吧。没有人会记得阿白,除了黑无常他们……想到这里,她的眉头皱得死紧。

“我这身白衣可不允许有情这种存在。”脑海中回想起阿白曾经说过的话,难过,不可自己的。她有些犹豫,自个贪恋阿白给她带来的温暖,是不是也是对他日后的一种伤害?

“阿白,我……”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阿白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伸出手在她的头顶上轻轻地揉了揉,“别想那么多,岁月太长,那些留在记忆里的温暖和情谊,虽然短暂,却如醇酒,足以让我回味许久,让我觉得岁月,其实并不太长。”

仍旧心疼……这样的阿白,似乎释然豁达,可终究是渴望着温暖的吧,哪怕只是一点。

“如果可以,我希望成为那最醇的酒……这个第一,我不想让别的人夺去。”他渴望的,她给……

阿白笑着如那春风拂面一般温柔,点头道“好。”

眼见张帆正朝这边过来,阿白起身要告辞,蒋双宜忙说了,“除夕那日,如果你有时间,一起过如何?”

阿白的动作一顿,一瞬间的愣神之后,温和地笑着回道,“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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