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黑衣人的一声惨叫,她的手腕被容宴投掷的石子击中。

长剑坠落在地。

原以为的疼痛没有到来。

慕容渊怔愣着睁开双眸。

他得救了?

是容宴救了他?

慕容渊呆坐在地上,看着容宴将残余的黑衣人诛杀,一个不留。

慕容渊不解:“容宴,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是你除掉我的好机会,况且,我方才甚至想杀了你。难道你不想杀我吗?”

“为了皇上。”

容宴平澹地回答。

“况且,慕容渊,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

被容宴嘲讽,慕容渊强压着恼怒问他:“你是真心喜欢皇上吗?”

“是。”

“不,不够,你必须向我保证。”慕容渊并不满意容宴惜字如金的回答。

“你保证你永远都不会背叛皇上,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会永远爱她。”

容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无聊。”

慕容渊手撑着树干从地上爬起,不死心道:“不,这不无聊,你必须保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不会允许你和皇上在一起的!我知道你是段鹤轩的人,我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个人伤害皇上。”

容宴讥讽:“愚蠢。我若是段鹤轩的人,第一个就杀你,根本不可能救你。”

慕容渊还想说些什么,可远处已经传来了和棋呼喊他的声音。

“是贵君!贵君在那!”

“终于找到贵君了!”

“太医呢?快让太医来给贵君看看。”

所有人都蜂拥而上地关心慕容渊,唯有苏烟,径直走到了容宴的面前,关切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慕容渊的目光穿过人群,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和棋。”

他失神落魄地唤着自己的贴身小侍。

“或许有些东西,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强求不来的。”

和棋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贵君别这样想。贵君,贵君你的手背擦伤了!奴才马上让太医来给你擦药。”

遍地纵横着黑衣人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腥气,刺鼻难闻。

容宴正准备告诉苏烟自己没事,忽地胃里直泛起恶心,他紧紧皱着眉,脸色虚弱苍白,声音也有气无力:“皇上...”

苏烟察觉到了他不妙的情况:“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微臣无事...大约...”

话还没有说完,容宴的腹部处突然间蔓延开刺骨锥心的疼痛,一阵头晕目眩后,他晕倒在了苏烟的怀里。

“容宴!”

苏烟抱着他软软的身子,打横将他抱起,手心摸到湿润温热的黏腻液体时,从未有过的慌乱席卷全身。

不知是人惊呼了一声:“血!容护卫流了好多血!”

“天呐!好恐怖。”

“怎么这么多血?容护卫不会死吧?”

“闭嘴。”

苏烟冷声怒吼道。

“是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谁敢咒朕的容宴,朕就杀了谁!”

护卫小侍们都被苏烟身上迸发出的滔天威慑力所震撼,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苏烟抱着容宴,人群自动散开为她让出一条道路。

吐字如冰:“既然不会说话,以后也不必再说了。”

“皇上!皇上奴才知错,请皇上唔唔唔!!”

小侍哭着想要求饶,但几名护卫立马上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走了。

所幸此次出行时带了太医。

太医们一看到容宴的情况,脱口而出:“此位侍君可是怀有身孕?身下流血,乃是小产之昭,流这么多血,恐怕孩子很难保住。”

容宴下身的衣裳已经完全被血液浸湿。

苏烟的思维没有转换过来,现在细看,容宴的样子,确实和她所熟悉的女人流产情况相似。

“皇上...”

容宴从昏迷中转醒。

苏烟从未见过容宴这般虚弱的模样,脸色甚至比只吊着一口气的段鹤轩还差。

他的唇色苍白,声音细若蚊音,苏烟要贴到他的唇边,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孩子,我终于也能为皇上生孩子了吗?”

苏烟颤抖着手搭在容宴的手腕处。

指腹下,容宴的温度比深冬时的寒冰还要冷上几分。

他的脉搏澹,而浅,微弱地跳动着,长久的停滞告诉苏烟身体主人目前糟糕的现状。

但与此同时,脉搏偶尔如玉盘滚动,虽然轻微,薄弱,但还是被苏烟捕捉到了。

这是怀孕的脉象。

可苏烟犹豫着,她不敢告诉容宴,她知道这个孩子很难保住,可能性近乎为零,她情愿容宴从不知道自己曾有身孕,也不想容宴知道他失去了一个他渴望已久的孩子。

苏烟牵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孩子以后会有的,别担心。你先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下腹的坠落感让容宴意识到了什么。

他艰难地抬起手,目光所及之处是大片大片的鲜血。

容宴的手落在肚子上。

“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

“怎么会呢?”苏烟温柔地安慰他,“你不要胡思乱想,孩子一定会保住的。相信朕,容宴,相信朕好吗?先让太医给你治病,你现在不过是身体虚弱罢了,吃过药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太医们跪在床边。

但各个在把过容宴的脉搏之后,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太医艰难地开口:“皇上,恐怕...”

“恐怕什么?没有恐怕!朕警告你们,你们与这个孩子共生死。孩子保不住,你们的小命也别想保住,朕会拉着你们整个太医院,给朕的孩子陪葬!”

苏烟的怒火,在从粉团子那得知系统商店没有一样物品能够保住容宴肚子里的孩子时,达到了最顶峰。

她口不择言,知道自己不过是在为难那些太医。

古代的医疗技术远远不如现代,这些太医也无能为力。

她刁难她们,她们也想不出法子来。

太医们纷纷跪倒在地:“皇上,微臣无能,但侍君这个孩子并非自然受孕,而是刻意服用了外界的药物所致。且从脉象上看,侍君服用的剂量远远超出规定的用量,再加上侍君在孩子尚且未满月时进行了大幅度的激烈运动,现在已有流产的迹象,恐怕这孩子,与侍君无缘。”

“而且。”另一名太医心一横,“那药已经伤及侍君的根本,如若不赶紧动手将孩子从侍君的腹中取出,侍君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

“你说什么?”

苏烟大惊失色。

她万万没有想到容宴竟然还在偷偷服用那些药丸。

她闭上眼,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手一挥:“你们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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