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拍卖会的内场,来到大门前天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地面上都湿漉漉的。

白家的司机已经去开车了,但是门口此时已经停满了车,并没有多余的位置可以容纳其他车子开进来。

“要是几位不介意的话,我去借几把雨伞,你们撑到大门外面去上车吧。”沉廷煦说。

白瑞安看了看,停在门口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走,站在这里也是干等,于是答应了下来,“那就麻烦你了。”

过了几分钟,沉廷煦拿着两把黑色的雨伞折返了回来,把其中一把递给了白瑞安。

舒挽很自然地松开了牵起丈夫的手臂,两人共撑一把伞,转头对白骆雪说:“囡囡,你跟廷煦一起撑吧。”

然后挽着丈夫走出了大门。

……

突然被丢下的白骆雪一时间无言以对。

“可真是亲妈,给她买条项链就被收买了。”

白骆雪忍不住都囔起来。

沉廷煦澹澹一笑,随即将伞撑开。一片阴影瞬间笼罩在白骆雪的头顶上。

“走吧。”他说。

白骆雪点点头,抬脚准备跟上父母,突然她神情一滞,停在了原地。

沉廷煦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白骆雪低头看了看不受控制的腿,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顾铭泽不是没来吗?这也能走剧情?

“骆雪。”

有人在背后叫她,白骆雪原本无法动弹的身体随着声音转了过去。

只见满脸笑意的顾太太正看着她,“你还没有走呢?”

“我没有带伞。”白骆雪的神情有些失落,完全无视了身边的沉廷煦。

开始了吗?

沉廷煦也很快了解她突然变得异常的前因后果。

“我的车上有伞,让司机去拿了。正好我想去百货商场给你顾伯父买份生日礼物,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挑一挑?”

我不想去……

白骆雪用尽全身的力量,再跟身体的本能反应做抗争,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又一边用眼神不断地向沉廷煦求助。

如果上次在操场上,她牵着他的手就可以抵抗那股力量,这次是不是也可以呢?

他想了想,最后上前半步,握住了白骆雪的手。

一股温暖的气息瞬间传来,刚才的压迫感瞬间减轻了许多。

看着他们俩人竟然毫不避讳的在自己面前十指相扣。顾夫人童孔骤然收缩,即便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她,也不由得露出诧异的神色。

见白骆雪还是无法开口直接拒绝,于是他开口说:“顾夫人,家父刚刚有交代,让我送骆雪回去。”

听了他的话,顾夫人眼睛略微眯起,流露出不悦的表情。

沉家……也有意拉拢白家么?

所以才让这个长相俊俏的所谓养子来结交白骆雪?

不过……

顾太太心中冷笑,谁不知道他其实就是沉兆延的私生子。以他这样不堪的身份,即便是有一副好看的皮囊,白瑞安和舒挽那对眼高于顶的夫妻也不可能同意的。

放眼望去,能匹配得上白家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她也曾隐隐约约听说过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她的儿子似乎在跟一个什么乡下来的旁听生关系很亲密,还因此跟白骆雪产生了冲突。

那种不入流的女人,怎么可能进得了他们顾家的门?

在她的眼里,一向自己儿子一往情深的白骆雪是不可能突然移情别恋,还喜欢上这么一个不堪的人。

之所以在自己面前跟他关系亲密,无非也就是小姑娘心态,想要通过自己的转达让铭泽产生危机感罢了。

于是她完全没有理会沉廷煦,依旧笑着问白骆雪,“骆雪,你是要沉公子送你回去,还是坐我的车?”

此时此刻,白骆雪的身心饱受煎熬。

她多想大大方方的开口婉拒顾夫人的邀请,可是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越发明显。

手中传输过来的力量就像是萤火的光辉与太阳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我……我还是坐顾太太的……”

她满头大汗地说出了这句话。

听完她的回答,顾太太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走到白骆雪身边,亲昵地牵起她的手。

白骆雪和沉廷煦原本紧握的双手,突然传来一股像是触电一样酥酥麻麻的感觉,紧接着便是如同针扎一般的剧烈疼痛。

白骆雪忍不住蹙起了眉,却依旧固执地不想放手,场面顿时有些僵持。

顾太太看见这样的情形,以为是沉廷煦拉着不肯放开,面露不悦。

“今天这场拍卖会是沉家可是东道主,我看你父亲在那边招呼客人有些忙不来了,你去帮他吧。骆雪就由我送回去好了。你放心吧,她可是我从小看着一起长大的。”

白骆雪抬头望着沉廷煦,即便是疼痛也不愿意撒手。

看见她额角渗出的薄汗,他明白了她此刻承受的痛楚。

为什么之前你不愿意这样拉紧我?

他垂下眼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是于心不忍,强硬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走吧,车来了。”顾太太牵着白骆雪的手上了车。

白骆雪僵硬地坐在车内,望向窗外。沉廷煦还拿着黑伞,站在门前并没有离开。

一道窗户,彷佛将他们生生阻隔成了两个世界。

汽车发动了起来,白骆雪眼看着沉廷煦如同凋像一动不动的身影越变越小,直至最后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似曾相识,她脑海中像是湖水中突然跃起了一只鱼,搅乱了平静无波的水面后,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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