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绝不是个孩子!侏儒的两只眼睛如同情人一般抚摸着傀儡的脸庞,定定地注视着他的傀儡。

那个样子,就像是爱情!

楚唐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呀,你怎么受伤了,我亲爱的老婆。”侏儒注意到他的钢架傀儡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猛地回过头来,怨毒地看向楚唐:“是你把她弄伤了,我如何肯饶了你!”

傀儡的两个眼珠子转动,嘴巴咔嗒咔嗒地闭合。

“我听明白了,你是说想要他做我们的随从。嗯,这个想法很不错!”侏儒冷傲地盯着楚唐:“还不给我跪下?我老婆能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脑海里面有一个声音,似乎是命令一样,强迫着楚唐两膝略微弯曲。

绝不能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跑父母,他算个什么东西?!

楚唐与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对抗着,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牙缝之间渗出血,额头上的汗水如同雨珠一样向下滴落。

侏儒舔着嘴唇,一脸残忍的神情:“给我跪!”

脑海里面的那个声音如同洪钟巨响,使得楚唐两耳轰然作响,两只耳朵竟然流出两条蚯蚓状的血迹。

眼前的侏儒就好像一个神祉一样,让他产生忍不住膜拜的冲动。他的两打腿咯咯打着颤,又向下弯了三分。

“你跪还是不跪?”

与其说侏儒手里面拿着的笛子,不如说是萧,但是上面只有五个孔,血红色的穗子随风飘动。加上那朵明黄色的菊花,楚唐突然间脑子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伊番国九菊派?”

他之前听唐远说起过关于伊番国的风土人情与门派,伊番国三大门派之中最为神秘的一派就是九菊派,开宗门派之人是一个女子。据说想入九菊派,必是残疾之人。

“咯咯……”被楚唐识**份之后,侏儒怪笑起来:“想不到你还知道九菊派?做我的侍从,这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你应该感觉到荣幸!还不快点给我跪下?”

“想得美!”楚唐朝地上吐出一口血痰:“你们门派里面哪个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怪物,要不就是像你这样的侏儒?”

听到“侏儒”两个字,侏儒勃然色变,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两个字:“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厉害?”他将那支怪萧竖在唇边,呜呜地吹了起来。

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噬咬着骨头,又有千百万把钝刀在割切着身体的每寸肌肤,实在是让楚唐难受至极。他流出来的血水也变作了一道道浅红色的水流。

楚唐咬着牙:“你不就是想看我向你摇尾乞怜的样子吗?我偏不,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绝对不会做出恶心的丑事来。哈哈,你就是一个侏儒,一个长相丑陋,心灵畸形的丑八怪。”

见到楚唐虽然原地打滚,绝不向他低头,侏儒气得脸色发青,不过马上又笑了:“看来你还真得没有经历过绝望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我就让你来听听这首曲子。”

他将怪萧横放在唇间,声音变得轻柔舒缓,听起来有着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味道。楚唐的眼睛失去神彩,两眼无神,头也歪向一边。

他似乎身处在一个无尽的黑暗之中,看不到光,只有连光线也能吸收的黑暗。在黑暗之中,他闻到了腐臭的味道,这种腐臭像是无数尸山血液堆积在一起才能形成的腐臭,中人欲呕。

在尸山血海之中,有老鼠的吱吱之声,它们在啃食着死者的骨头,喀巴喀巴的声音细细密密。

一个毛烘烘的怪物窜到楚唐的怀里,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摸到触手之处,像某个动物的皮毛。

老鼠!

楚唐如此判断,伸手一推,果然老鼠发出吱呀一声怪叫,跑到别处去了,留在他手心的是一种种粘乎乎的感觉。想到老鼠是吃死人肉长大的,毛发之上自然沾上了不少死人的血肉味道,他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呕吐之声。

他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探索着如何出去的路,越向前面走,他就能看到隐约的光芒在晃动着,离得近了,他能看到一座古老的城池。

这座城池的城墙是用人的头发结成的,纠缠的头发之中,呈现一颗颗闭着眼睛的人头。

楚唐走得近了,那些人头发出无声的笑声,从张大嘴巴来看,他们舌头全部被拔了下来。

城池的大门上写着三个古体的大字,丰都城。

丰都城是传说中的鬼域,我怎么会在这里?楚唐呆呆地站在通向城里的护城河桥上。

侏儒在外面将傀儡抱着,轻轻地摇动着傀儡的身体,好像抱着爱人哄她入眠。他侧眼看着地上楚唐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

“倩倩,他听了我的地狱变之曲,现在灵魂已经在地狱之中,我就不相信他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你不爱听啊,时间到了,你该睡去了。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从前在伊番国的朗都市,生活着一个四处流浪的乞丐。人们打他欺负他。这天,有个人赏了他一枚硬币,硬币滚落在街中心,这个乞丐跑到街心去捡,结果有一辆车从他的手上轧了过去,他的手被压得粉碎,疼得在地上打滚……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他,后来有一个叫做倩倩的小姑娘看到乞丐可怜,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弯下腰走到乞丐的面前,细心地为乞丐包扎好伤口……”

“那个叫做倩倩的小姑娘还真得是个仙女呢。”侏儒搂着他的傀儡,说着说着,就处着了。

傀儡翻着琉璃做成的眼睛,好像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哪里来的魂魄,胆敢闯入丰都城,将他拿下!”

在丰都城的门口,出现两个鬼隶,表情狰狞,面相凶恶。他们拖着哗啦啦作响的铁链,走向楚唐。等到楚唐想起跑之时,鬼隶已经将铁链套在他的脖子上,他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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