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夫之妇”这四个字刺激了东方凌,突然,目露寒光,一步步靠近姜若琳。眼中杀气毕现,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

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东方凌,姜若琳吓得步步后退。

不知不觉竟被逼退至了墙角:“凌,你,你,怎么了?”

“姜若琳,我警告你,你最好别管我的事。”一手撑住了墙,将她困住。却不是要浪漫壁咚,而是恶狠狠的警告。

系出名门,虽因女儿身不怎么受家人重视,然,长大后有了成绩。在舞台绝代风华,她也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

现在又被长辈寄予厚望,已经有许久许久没人敢这么对待她了。

“东方凌,你疯了吗?居然为了一个有夫之妇丧失了理智。如果让姑父看到你这个样子,他根本失望透顶。”她只想唤醒他,却没料到戳中了他心伤要害。

撑在墙上的手缓缓移动到了她的脖子上,俊脸倏地变狰狞,如同被激怒的豹子:“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姜若琳,你别忘了姜氏快倒闭了,还需要我去拯救,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

“你……”瞠大美目,敢怒不敢言。

两人对峙半晌,东方凌最终还是放开了姜若琳。

被东方凌身上的煞气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得到自由姜若琳就快速离开。

宁羽恬也被这样的东方凌吓到,不过,她和姜若琳的处境不同。她现在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根本就不能对他怎么样。

慢慢走向宁羽恬,随着他的靠近,她的心慢慢悬高。

现在的东方凌阴晴不定,如同一枚*,她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来。

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提高警惕。

东方凌为她倒了一碗汤,蹲下来端到她唇畔。

与对姜若琳的阴狠截然不同,眸中多了一抹令人惊惧的温柔:“趁热喝了吧。”

宁羽恬不敢再与他作对,接过汤,目光注视着他。

蓦然发现东方家的每个人都有好几副面具,一个个看上去皆无比狰狞。

“喝吧,我不会在里面下药的。”听出了她的顾忌,补充了句,脸色更加悲伤。

宁羽恬知道自己不喝也不行,而且,既然她在他们手上,就逃不脱。他们不会多此一举对她下药。

仰脖几大口便喝光光:“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她对他的戒备和敌意深深刺伤了他,心在流血,却不能怪他。

异位而处,他也会像她一样。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她,想借由她探听东方御阳的消息。哪知,没有挖出东方御阳的任何信息,倒反倒泥足深陷。

“小羽,你真的这么恨我吗?”知道不该问,还是忍不住。

“不,我不恨你。你太可怜了。”意想不到的答案,眉头蹙成了两个川字。

“你每天都活在算计和惊恐里,莫说快乐,恐怕连放松的时刻都没有吧?”美目散发着光芒,照得受了伤的脸颊都多了一抹神圣光泽。

黑眸渐渐流露出惊讶,从未有人如此分析过他。

外人眼中的他是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含着金汤匙出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成长。

他天生就高人一等,对他只有羡慕妒忌恨。

从来没有人觉得他活得累,活得比一般人更辛苦。

见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呆滞的状态,宁羽恬继续说:“你的起点比别人高,如果你的愿望平凡一点,你肯定过得比一般人幸福。东方凌,很多时候贪心不会催使我们成长,只会让我们过得比别人辛苦。”

“我贪心?小羽,你以为你了解我,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生在豪门并不是一种幸运,相反是一种摧残。正因为我们的起点高,当别的小朋友还在哭闹着,在父母怀里撒娇,我们的日程已经排得满满当当,连玩耍都成了奢望。当然,这些辛苦都不算什么。最大的痛苦是,我们必须被比较。不管多刻苦,永远有比你更刻苦的人。我们一刻都不能松懈,家族的使命,父母的寄望,长辈的期许……常常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第一次对人敝开心扉,没想像中那么难。

东方凌在宁羽恬身边坐下,与她并排望向窗外:“你知道吗?我很羡慕御阳,他是上帝的宠儿。不管他怎么玩,到考试时永远能拿第一。小时候我总认为老师帮他作弊,后来才知道有些人天生幸运。无法比较,没有理由。我只是个普通人,却要和天才比,所以,我一直紧绷着弦,半刻不敢松懈。然,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爸爸的目标。”

此时此刻的东方凌褪去身上的光环,在她面前流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宁羽恬听得心头很不是滋味,她可以想像出那样压力和无助。

渴望着亲情的温暖,渴望赖在父母亲怀里撒娇,然,面对父母严厉的脸,他只能压下脆弱和委曲,努力长成他们希望中的样子。

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身边不乏这样的例子。

父母总是把自己未完成的心愿寄托到孩子身上,却从不顾及孩子的感受。

“小羽,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此话一出,宁羽恬惊得转过了头。

“羡慕我?”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唇微张,满脸惊讶。

为让她信服东方凌郑重点点头:“是。或许你没有显赫的家世背影,但你过得没有束缚。你就像一朵向日葵,看似平凡,却充满正能量。不管心情多么沮丧,只要和你呆在一起就会感到快乐。你很乐观,就算被迫嫁成被传闻形容得那么不堪的御阳,你也很快就坦然接受了,可见你心里有多强大。你乐观,知足,随遇而安。那是我所羡慕却一生都得不到的轻松。”

万万没有想到,堂堂东方家的公子,会羡慕自己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孤女。

宁羽恬惊呆了,看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顶着东方家的光环,他竟过得这么辛苦,不安。

“我知道我现在的所做所为不够光明磊落,甚至是卑鄙无耻。可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你不伤害别人就可以一生无忧,安享太平的。”幽幽叹了一口气,他今天说太多了。

“不,不是别无选择,是你贪求的太多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少一些贪念,多几分安乐,不好吗?

东方凌没有回答她的话,空间陷入短暂沉默。两人谁都没有开口,难得无冲突的静谧于流淌于两人间。

倏地,东方凌竟觉得这样的时间好安逸,好幸福。

不去想明天该怎样,没有算计,不耗精力,放弃内心执念,让脑子空一点,再空一点。

宁羽恬也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东方凌并不想伤害她。但他做不了主,东方昊压制着他,姜若琳提醒着他。

就在此时,门被人重重推开撞在墙壁上又弹回去。

东方凌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猛然一紧,整个人从地上弹站了起来。

一脸阴鸷的东方昊走了进来,姜若琳紧随其后。

黑眸一沉,神经再度绷紧,恭恭敬敬唤道:“爹地。”

“凌,你太令我失望了。”一开口就沉重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敢反驳,垂下头来,摆出忏悔的姿势。

“爹地……”话还没说完,即被东方昊冷冷打断:“你什么都没别说了。亏我一直那么器重你,精心栽培你。而你呢?学会了些什么?让你去接近宁羽恬,你却爱上了她。她哪一点能和上流社会的名门千金比?你怎么能这么自甘堕落?”

低眉顺眼,做出忏悔的姿势,黑眸内的不羁和怒气氤氲开来。

“从小到大你还是这副德性,被人骂得不服气就不说话。怎么?敢怒不敢言?是啊,没有我,哪有你现在的今天。”东方昊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如此数落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指关节发出“咯吱”的声响。

“爹地,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他不愿意让宁羽恬看到他最有狼狈,可怜的一面。

他是个男人,希望在自己心爱女人眼中是英雄形象,哪怕是枭雄也胜过狗熊。

“该怎么做?”喃喃重复着,阴鸷的目光望向宁羽恬看得她一颗心紧张不安,被打的伤处还隐隐作痛,他疯起来根本就不是人。

“宁羽恬,你觉得呢?”居然把问题抛给他。

继续蜷缩在地上,假装没有听到。

她现在是俎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这么问无非是想羞辱她。

感觉黑影笼罩而下,宁羽恬忍不住紧了紧手臂,头埋在膝盖里。

此时此刻的她如同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只想把脸埋入泥土里。

然,东方昊不允许的逃避一刻。

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扯,疼痛之下,她不得不抬起头。

美目染上怒意:“东方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跟你无怨无仇,你要对付的人是东方御阳,为何总要伤我?”

“因为你是东方御阳心上之人,你伤了,他也会受伤,你痛了,他也痛。”唇角上扬露出魔鬼般狰狞的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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