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恬刚挂了电话,即有一名自称是小兰的女佣拿走了设计稿。

压在心头的巨石落了地,宁羽恬顿时有些惆怅。

刚刚有事牵念,不觉时间难过。

在这人生地不熟,又危机四伏的地方,她不敢乱走,躺在床上又莫名睡不着。

短短时间,她经历了比别人一生还多还快的变故。

那份对未来期许的纯然心境,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她成了一株浮萍,身不由己,不知下一刻会飘到哪里。

“叩叩叩……”敲门声又起,打乱了宁羽恬的思绪。

打开门,姜若琳美丽的笑脸映入她眼底:“小羽,听姑妈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吧?”

“当然不会。请进。”宁羽恬礼貌让姜若琳进来。

姜若琳双手别于背后,悠然在房中央转了一圈:“小羽,你好像瘦了。”

宁羽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啊。”

“你看看你都憔悴了,还有,最近换季,天气干躁,你要多用一些保湿的护肤品。否则,皮肤太干,容易长细纹的。保养要从年轻开始,一旦皮肤开始老化就来不及了。”姜若琳说起女孩最感兴趣的美容话题。

对于这些宁羽恬真的一窍不通,只能傻兮兮笑着。

见宁羽恬没什么兴趣,姜若琳又转移话题:“我听说御阳和大伯父闹得很不愉快?”

“是啊。”提起东方博,宁羽恬微微蹙了眉,灵机一动:“若琳,大舅妈到底生了什么病?不能在家静养吗?”

庄园有那么优秀的一支医疗团队,赵如兰居然没在家休养。

姜若琳微露难色:“这个……我也不好说。”

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深埋于心底的好奇被勾了起来:“这里就我们俩人,你就跟我说说吧。”

“你是东方家的媳妇,告诉你也没关系,但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就是大伯父嗜赌成性,一开始大伯母还帮他瞒着,替他还债,可他不肯悔改,且越堵越大。最后,东窗事发被老爷子知道了。大伯父亏空了公司好大的一笔钱,老爷子一怒之下要将他赶出公司,是大伯母苦苦哀求,老爷子才作罢。”

“可是,大伯父不领情,一个劲地说是大伯母跟老爷子告密。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大伯母伤心极了。身体渐渐就不好了,医生建议出去散散心,她这才住回了娘家。碍于面子,对外都说她在身体不好,想念家人。”姜若琳一口气道明了来由。

“那外公怎么还让大舅舅在公司担任要职?”东方庆看上去是个很严厉的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碍于面子吧。毕竟,像东方家这样的家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外界用放大镜来看。”姜若琳耸了耸肩。

宁羽恬沉默良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管贫穷富贵。

“小羽,你怎么突然对大伯父的事感兴趣了?”姜若琳假装不经意地问。

思忖了一下,宁羽恬把中午的事说了一遍。

“这样啊,你别放在心中。大伯父这人就是爱面子,他可能是昨晚被御阳顶撞了,心里不平衡才故意挑你的刺。不过呢,东方家确实不比寻常,我们在家也不敢穿得太随便。就怕万一有客到访,会有不便。”姜若琳笑着解释。

宁羽恬俏脸微微一红:“以后我会注意的。”

“没关系,你刚到东方家,有些事不习惯很正常。小羽,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尽管找我。”笑得甜美而亲切。

“谢谢你,若琳。”凡但有人对她好,她都心存感激。

“好了,别呆在这了。我和姑妈约好了去商场逛逛,你陪我们一块去吧。”姜若琳提议。

一想到她们试服装试得不亦乐乎,宁羽恬就头疼。

“对不起啊,若琳,我有点不舒服,改天吧。”暗暗吐了吐舌头,她不是故意说谎,实在对逛街没兴趣。

更重要的是,她要等东方凌给她的消息。

“那你好好休息,改天再约。”姜若琳体贴地离开。

送走了姜若琳,手机恰好响起。

一看是东方凌的号码忙不跌接起:“小羽,我现在已经在医院了。可桑茹女士刚做了一次化疗,身体特别虚弱,医生说她现在不方便见客。”

“这样啊,都怪我考虑不周,也没问清楚她的治疗情况。让你白跑一趟了。”对自己的迷糊感到万分抱歉,她总是在麻烦别人。

“你再这么客气,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东方凌故意威胁。

“不,不,我我……”宁羽恬着急的样子让东方凌好笑又怜惜。

“好了,不逗你了。我守在医院,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你。”

“……”没想到他会为一个非亲无故的人守候,宁羽恬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似是怕宁羽恬再说什么客套的话,东方凌兀自挂了电话。

“跟谁讲电话?”冷硬的质问狠狠吓了宁羽恬一大跳。

本能反应将手机藏在身后,待她惊觉此举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得硬着头皮将谎言进行到底:“一个朋友。”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加上她一反常态的解释,东方御阳深眸微眯,一步步靠近她。

宁羽恬心虚地后退着,面对他置疑的步步逼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惊恐。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气氛十分尴尬,必须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

“手机给我!”朝她伸出厚实的大掌。

宁羽恬倍感羞辱,脸色铁青:“东方御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相较宁羽恬的恼羞成怒,东方御阳淡然却咄咄逼人。

“你懂不懂什么叫个人隐私啊?亏你们还以贵族自居。”怒气点亮了美目,跳跃的火焰欲将眼前的男人烧成灰烬。

“风度也要因人而异,如果你光明磊落又何必这么遮遮掩掩?”长身玉立,风姿卓绝,霸气凛然。

“你……”宁羽恬被气得不轻,一口气卡在喉间,吞不下吐不出。

她实在不想和他横生枝叶,既然无力改变现状,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和平共处。

只是,她的一再忍让换来的是东方御阳的羞辱。

让她难堪,对他有什么好处?她实在是弄不懂,他何以时不时就要挑她的刺。

想到自己正在他的地界上,宁羽恬不得不几个深呼吸将怒气压下去。

走到窗外,双手抱臂,盯着窗外盛开的鲜花看。

美丽妖艳的花儿美化不了她心中的阴郁,只能尽量呼吸吐纳,压下满腔愤恨和委屈。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东方御阳心中有一把无名火在烧,

为什么她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友好亲切,偏偏对他戒心满满。

或许他一开始给她留了不好的印象,但她也不该如此防备于他。他才是她的丈夫,她后半生最亲近的人。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真心嫁他,而是被迫无奈。

她从未想过和他亲近,只计划着有一天要远离。

如果她是别的女人或许他会放她自由,可命运之绳从开始就将她们紧紧绑在了一起,他逃不掉,也不会对她放手。

刚刚她讲电话时脸上露出的轻松自然又带着几分娇嗔的笑,如同万千繁花,瞬间盛开,迷乱了他的眼,一颗心狂跳不止。

惊艳过后是满腔难以抑制的愤怒,无数个念头冒出。

不存在的猜忌心冒了出来,体内像是住了一头冲动的魔鬼,话就这么不经大脑冒了出来。

其实,他可以换一种更柔和的方式,这样她会更容易接受。

然,只要一想到围绕在她身边的众多男人,出口的话就生硬刻板,扭曲了本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宁羽恬,你最好离东方凌远一点。”再度出声警告。

霍然转身,宁羽恬面沉如霜:“没错,我刚刚是在跟东方凌通电话,那又怎样?难道,我现在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就算是被判了刑的囚犯,也有基本的人权吧?”

她不敢服软,东方御阳找不到台阶下,怒气一下子冲上了脑门:“人权?宁羽恬,你太高看自己了,你只是宁天详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东方御阳,不许你这么诬蔑我爸爸。”宁天详是她最敬爱的男人,从小到大对她最好。

他的话触犯了她的底线,却没有停止的打算:“事实如此,难道不是吗?如果宁天详真如你所想对你那么好,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他就不会在关键时候本能选择了保护宁静婉,让你替嫁。”

“你胡说,爸爸不是你想的样子,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在那双漆黑幽静的目光注视下,宁羽恬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小。

脑中不禁想起当日宁静婉寻死觅活,怎么都不愿意嫁。

而当她说出愿意替嫁时,宁天详也没有多加阻止。

难道,他真的……

不,不会的,不会的。

宁羽恬,你怎么能鬼迷心窍被东方御阳几句话左右了心绪,怀疑起了自幼疼爱你的爸爸?!

美目怒瞪向挑拨离间的东方御阳,她差点儿就中了他的计。

在他阴暗的世界里怎么会好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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