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一下,宁羽恬脸色更白了几分。

垂下头,不安绞着自己的手指。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豪门世家规矩多,她的身份听似光鲜,实则只是交易的工具而已。正因为卑微,无所依靠,她更加要谨慎小心,以免再出任何差池。

她最怕的就是会影响到宁家。

“抱歉,可能是我表达的方式有问题吓到你了。身处豪门,看似风光,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放在显微镜下仔细查验,稍有言行不慎,影响的不仅是我们个人,还有家族。当然,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只是在工作。这次我会想办法,让记者不贴出你的照片。你以后当心点就是了。”东方凌很懂得吊人胃口,宁羽恬十分感激。

“你和御阳的婚事并没有公开,我和你呆在一起太久容易让人猜忌。我先去那边看看,等下送你回家。”眸中溢着清润的笑,暖如阳光。

“谢谢你,凌。”宁羽恬满怀感激。

“东方三少,你也在啊。”东方凌正在转身离开,严红英姗姗来迟,眼疾手快一手拉着公主风装扮的宁静婉疾步而来。

“宁夫人,宁小姐。”东方凌微微颔首,礼貌周到,毫无架子。

“小羽,你是陪三少来的吗?”不管严红英再怎么收敛,还是掩饰不住那份骨子里烙印的恨。

宁羽恬心里叹息,她果然不适合这种场合。

最不想遇见的人都遇上了。

“不,我是陪我们总裁来的。”她回答得很简单。

“哦,这样啊。”严红英也只是敷衍,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并非真心实意想要知道她的行踪,对她的上司更不顾一屑。

现在但凡开了家小公司就能当总裁了,不是有个笑话说吗?

在沪城一块砖头掉下来能砸中三位董事长加两名总裁。

“三少,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三少是否有空?”对东方凌毕恭毕敬,明显的讨好。

“宁夫人太客气了,你请说。”东方凌风度翩翩,教养极佳。

“是这样的,小女静婉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不知东方三少能不能帮忙照顾照顾她?”话说得再直白不过,宁静婉听了狠瞪了母亲一眼。

“当然可以。”东方凌很爽快。

严红英忙向宁静婉使眼色,甚至暗中掐了她一把。

吃痛之下,宁静婉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东方凌,柔弱有礼地道谢:“麻烦你了,三少。”

“宁小姐太客气了,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东方凌十分会照顾人。

“嗯。”宁静婉轻扯了下嘴角跟东方凌离开,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回头充满敌意瞪了宁羽恬一眼,看得她一脸懵逼。

身边的严红英对自己虎视眈眈,宁羽恬感到莫名其妙,却不想追问。

她知道严红英一直想方设法找她的茬,既然她都已经离开了宁家了,就能避则避吧。

转身欲走,传来严红英的低喝:“站住。你是想去搞破坏吗?”

“我想上洗手间。”她一脸无奈。

“好啊,正巧我也想去,一起吧。”不由分说拉着宁羽恬出了宴会厅,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进了洗手间,见里面没人,严红英将门反锁。

宁羽恬惊问:“阿姨,你这是做什么?”

“你现在是东方家的少夫人了,贵人事忙,我找不到你,现在好不容易碰到,自然是想跟你好好谈一谈。”妆容精致,雍容华贵却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面对他的咄咄相逼,宁羽恬只得接招。

“阿姨,有什么事就说吧。”在镜子里看到了一脸疲惫的自己。

“你老实告诉我,东方御阳到底是不是与传言中那样的残暴?”眯起眸子,仔细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宁羽恬张了张嘴,和东方御阳相处的点点滴滴映入脑海。

他虽不似外面传言的那么可怕,也绝非善茬。

只是,这样的认知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严红英说,私心里也不想跟她说。

“传言总是过于夸大。”憋了好久,她只能这么说。

严红英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么说,他对你还不错了?你快说,他有没有找过你,或者对你做过一些不附和常理的事。”

她说得隐晦,宁羽恬却听出了含意而脸红。

“还有,他是不是真的烧得面目全非?”严红英一步步逼进,宁羽恬退无可退。

“阿姨,你不会是后悔了,想让静婉嫁给他吧?”念头一闪,话就这么出了口。

一下子被戳穿,严红英掠过几分尴尬,恼羞成怒:“静婉本来就是宁家唯一的千金,而东方家要娶的是宁家千金,不是你这个冒牌货。”

“你一开始不是不情不愿的吗?怎么现在尝到甜点了,舍不得了?”字字嘲讽,声声挖苦。

面对严红英颠倒是非黑白还如此理直气壮,宁羽恬真觉得自己活久见。

现在的她越来越不讲理,原以为自己离开了宁家,她对自己的偏见会少一些,或者说仇视不那么重。如今看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若你办得到,我随时愿意离开东方御阳。”宁羽恬面色平静,不卑不亢。

她的话深深刺激了严红英,脸色铁青,一阵红一阵绿,恨恨咬牙切齿:“死丫头,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真以为自己现在不需要宁家了吗?哼,你真是太天真了。豪门世家,商业联姻,关系错综复杂。是,表面上看东方家确实比宁家高出几个等级,可你别忘了,是东方庆主动找上宁家的。可想而知他有多看中宁家。”

搬出一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想借此打击宁羽恬。让她明白自己卑微的身份,离不开宁家的支持。

严红英在她面前总是极有优越感,宁羽恬沉默以对。

她对物质没有过高的要求,她更愿意凭借双手去创造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和人生。所以,严红英拿名利威胁她,她真心无感,却也不想反驳。

宁羽恬不理睬她,严红英再度恼羞成怒:“宁羽恬,你快说,东方御阳是个怎样的人?”

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她必须为静婉把好关。

美目直直望向严红英,眸底清澈如镜倒映出她的险恶卑鄙。

怒气升腾,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白皙无暇的脸上,霎时出现五个手指印。

理智回归,严红英有些后悔,却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板起脸:“你说是不说?”

宁羽恬依然站着,不卑不亢,面无表情。

沉默的她心思难测,一向对她颐指气使的严红英竟有了几分忐忑不安。

不禁更加恼怒,自从她到来的那一天起,她的世界就翻天覆地。

她最引以为傲的爱情,只是一场泡影。老实巴交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丈夫竟为了收养这个杂种,不惜以离婚相要挟,这叫她如何能不恨?

在物质膨胀,利益至上的圈子里能嫁给一个自己爱,并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男人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曾经她的幸运和幸福遭来许多千金的羡慕妒忌恨,也是她最骄傲的地方。

宁羽恬的出现狠狠打了她的脸,将她的骄傲踩在脚底,狠狠碾碎。

她有多得意,就有多狼狈。

那些羡慕和嫉妒全化作嘲笑与挖苦,她所承受的这一切全拜她所赐。她过得不好,她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贱人,你还敢瞪着我?”在那双清澈无尘的目光注视下,严红英越来越心虚。

半边脸肿起,宁羽恬幽幽叹了一声:“阿姨,来宁家时我失忆全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也改变不了你的心意。身为养女,我为宁家尽了自己的一切。如果你还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东方御阳是怎样一个人,我也不了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她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尊重她。

宁羽恬感觉很累,心累。

小时候她试过对严红英讨巧卖乖,希望取得她的欢心。现在她不那么单纯了,不管她做什么,怎样委曲求全严红英都不可能喜欢她。

她不恨她,对她也无半分感激了。

不给严红英再羞辱自己的机会,宁羽恬推开她,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步伐匆匆竟撞到了一个人,本能道歉:“对不起。”

熟悉的西装,熟悉的气息,贲张的胸肌透着力与美。

宁羽恬抬起头:“总裁,你怎么会在这?”

迷人的桃花眼结了一层寒霜,紧紧盯着她红肿的左脸,声音冰寒:“谁干的?”

“啊?”宁羽恬一时茫然,不知他在说什么?

森寒的声音加重了语调:“谁打了你?”

浑身散发的戾气十分骇人,从未见过这样子的龙霆爵,宁羽恬心下暗惊。

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

垂下长睫:“总裁,这是我的私事,请你不要插手。我现在这样子恐怕是不能陪你跳舞了,我先回去了。”

“宁羽恬,你竟然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严红英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声音高亢而尖锐。

宁羽恬心下一惊,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她不想害了龙霆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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