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尔一点都不希望灰衣帮从内乱中解脱出来。

但他阴差阳错地推动了这个进程,而且,自己的调查也因此受到了干扰。

这名叫做拉克的执法队队长,看来是要在这个据点呆上好长一段时间,原先顶替他混入组织内部的计划只能作废。

格雷尔有点不甘心,他思索了一阵,发现自己之前的思维走入了误区。

谁说要调查黑灾的情报,一定得从灰衣帮入手,自由城之前的统治者,可不仅只有这一个组织。

现在城市里的暴徒,基本上都是铜镐联合会的余孽,他们同样知道许多城市的秘辛……只要表现出一定的武力,相信他们非常乐意和自己合作。

想找到他们?也不难。

此时此刻,不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吗?

看着从通道尽头消失的囚犯们,格雷尔目光闪动。昨晚潜伏的那几个小时,可不仅仅只是在原地发呆,报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他将这个据点的内部情况大致摸清了一遍。

比如,他现在知道,这批新的囚犯将会被送到地下二层的牢房,进行一轮又一轮的严格审问。

又比如,牢房的备用钥匙,放在拉克的办公室里。今天早上,他用这把钥匙再次进入了地下,也许是心情太好,他并没有发现后面偷偷跟着的白鼠,直到现在,这把钥匙一直呆在他的身上。

借着这个机会,格雷尔将地下的结构同样探查清楚,无意间,还发现了拉克的一点小癖好。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一楼有个豪不起眼的房间,竟然藏匿着大量的军火。

有了这些情报,现在的格雷尔能做到很多事情。他的某个胃袋藏着能够充当“万能钥匙”的树之心,能够轻易地打开这些封闭的大门。

而且,以格雷尔目前的战斗力,在这个据点中搞事然后逃脱,基本没什么难度。甚至于,他将这个据点屠空,大大咧咧地将这些囚犯带出去,也不是件太难的事情。

唯一的变数,可能就是灰衣帮的援军了,但从现在的出勤情况来看,完全能够在他们到来之前离开这里。

格雷尔在心里仔细思考了一阵,鼠脸在不知不觉中皱成了一团。

明明觉得计划几乎万无一失,可内心总有阴霾挥之不去,就像是某种危险的预感。

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

……

趁着拉克转身走入门内的功夫,格雷尔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攥着的石块甩出,击向门口摄像头的位置。

“咔哒”,镜面向内凹陷,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网状裂痕。

两声奇怪的响声自然也引起了拉克的注意,他疑惑地扭过头,正好看见了墙上那冒着电火花的机械。

没等他喊出声,眼前出现了一片古怪的灰雾,再然后,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从下方钻出,击中了他的下巴。

下巴是人类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击中下巴,会造成大脑的剧烈晃动,形成程度不等的脑震荡,从而影响小脑的平衡功能。表现在身体上,就是意识清醒,却无法对身体做任何事情。

拉克的眼眸紧缩,喉咙因为过度震惊而发出“嗬嗬”的响声。

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一张在无论何时都不会认错的脸.......因为,那张脸属于自己。

瘦削的脸型,稀疏的眉毛,坚定而寒冷的双眸,就连嘴角的痣都一模一样,这绝不是化妆或者整容能达到的效果。

是入侵者!有易容能力的入侵者!

拉克很想这样高声大喊,但剧烈的晕眩和混乱感,让他连开口都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又一记重拳向自己的太阳穴袭来。

嘭,眼前一黑,拉克失去了意识。

见到面前的男人像烂泥一样躺在了地上,格雷尔收回拳头,在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赌对了,这位灰衣帮的长官并不是擅长武力角色。”

潜心的方式固然比较安全,但现在的每分每秒都十分宝贵,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直接在这里顶替掉拉克的身份,明目张胆地进入牢房。

格雷尔弯下腰,从拉克的裤袋中拿出一串钥匙,然后双手抓住他的腋窝,小心翼翼地将其拖到了门口的隐秘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负责监控的人员,由于昨晚被拉克派去打扫房间,此时还在屋中呼呼大睡。

即便如此,这里的异常也很快会被发现,留给格雷尔的时间不多了。

......

“拉克队长,犯人已经转移到地下牢房里了,如果你要审问,可以随时开始。”

还没进入地下,格雷尔就撞见了刚刚从牢房中出来的同事们。

“好,辛苦你们了。”

他模仿着原主的语气,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快步从人群中穿过。

“瞧,这位队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立功了。”

“据说他在审问方面,有某种病态的热爱呢?”

“是吗?”

“哈哈,要不然你以为他怎么坐到现在的位置的。”

背后的打趣声不断传来,格雷尔的脸上却平静似水。

这些转移囚犯的临时助手马上就会离开这个据点,所以现在千万不能心急,自己拥有的时间还多,一定要谨慎行事。

伴随着一股呛人的怪味,格雷尔推开了虚掩着的生锈铁门。

两边的灯光苍白,脚下的台阶总有着无法抹去的泥痕,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尘土中隐藏着的暗沉血迹。

在自由城的历史里,总有些人尝试过反抗规则,而不出意外的话,这样的地下监牢,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长靴和地面的撞击声,在空间里清晰可闻,格雷尔一步步地走下台阶,也许是拉克的手下都在忙活的缘故,这里没有其他人,安静地可怕。

但很快,格雷尔走下最后一节台阶,喧嚣的人声重新出现。

一扇扇铁门,冰冷地立在石路的两旁,里面不断传来各种声音,像是含糊不清的叫骂,又或者声嘶力竭的求饶。

刚刚被押送过来的囚犯,就被安置在这一扇扇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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