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重剑在半空中漂浮,门外的身影,轻轻招手,剑柄转向,飞到了他的手中。

只是轻轻一挥,带起一阵风浪,将洞内稀疏的灰雾卷开。

前方的战场,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宽阔的运输通道内,唐让已经退到远处,他那招牌的风衣变得破破烂烂,粗略一看,竟然有数十个焦黑伤口,分布在身体各处。

即便如此,一根手杖还是倔强地击向了面前的藤义。

藤义随意地将攻击拨开,故技重施,击出一记夹带着惊人热量的重拳。

但已经恢复视野的唐让,怎么会让他得逞?

动作虽然迟钝,但轻松地躲过了这下攻击。侦探眼疾手快地将倒在地上的一名灰衣人撩起,扔向眼前的男人。

藤义冷哼一身,将能力取消,接住灰衣人。而侦探借着这个时机,脱离了这场战斗。

周边的灰衣人纷纷爬起,将长枪对准了门前的一行人。

举起一只手,藤义制止了他们的开枪行为,他看着门边持剑的男人,沉声问道:

“洛马尔斗技场,有形之剑?”

门口的身影,渐渐地走入门内,正缩在石壁旁的格雷尔,看清了他的样貌。

黑色的碎发,黑色的瞳孔,十分年轻,看上去和一般的都港人没什么区别。但他的眼神,表情,却莫名地透露出一股历经风尘的沧桑感。

他拖着巨大的重剑,看上去并不费多少的力气。

悲哥儿摸到格雷尔的身边,抬起枪,谨慎地看着眼前的灰衣人,悄悄说道:

“叫我老黄就好了,群里的大佬。”

格雷尔点点头,他似乎从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一股其他人都没有的味道。

那叫做,杀气。

历经了无数战斗,不断沐浴在鲜血中,才能萃取出的,如同锋刃般锐利的杀气。

老黄将重剑缓缓地移到了身前,开口:

“这几个人是我们的人。”

话语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藤义脸色难看,挥了挥手,身边的灰衣人将枪口对准门前的男人。

他抬起食指,环绕身体一圈,眼中血丝萦绕:

“看看我的身边,这些也都是我的人。”

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通道的地上,壁上,洒满了暗红色的鲜血。而在地上躺着的灰衣人,有的奄奄一息,有的已经凄惨地死去。

或是被碎石砸死,或是被流弹毙命,再或者,藤义最看中的第一小队,全员都死在了侦探的偷袭中。

这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我出手,我的人死不掉,”老黄的话语依旧淡漠:“但你的人就未必了。”

“我看不一定。”藤义脚上用力,在地上弹起,怒吼一声:

“开枪!”

突突突,枪声在火光中闪成一片,男人只是用重剑挡在身前,像一块巨大的盾牌,挡住了所有的子弹。

但这只是掩护,藤义的真正目的,是还来不及撤退的格雷尔二人!他左拳后移,屈肘蓄力,这一下,他想要将二人秒杀!

悲哥儿慌张地抬起枪,火光闪动,子弹打在了眼前男人的身上,却又在叮当声中无奈地弹开。

格雷尔艰难地抬起头,将手伸出,想要再次变回白龙。

侦探脸色一变,刚刚撤出几步的他,拖着残躯,向着二人奔来。

时间仿佛静止,在老黄的眼里,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人类身体中蕴含着许多奥妙,“子弹时间”就是其中的一种,这是在只有面临巨大危机,在大脑的疯狂压榨下才能爆发的潜能。

但在历经百战的强者眼中,这只是随时随地能动用的技能。

此刻,有形之剑,动了。

挥剑,刺出。简单的两式。

巨大的重剑破开风,以和它体积毫不相符的速度和精度,疾射而出。

而藤义脸上的狰狞笑容越来越大,他仿佛能看到两名少年在高温重拳下被洞穿的样子。

“给......”

得逞的话还没说出,重剑精准地打中了他的身体。还搞不清楚情况的藤义惊讶地睁大眼睛,发出一声闷哼。

他飞了出去,被剑深深地钉在了石壁上。

什么情况?他刚刚不是还在挡子弹吗?已经发动了超凡能力的藤义,在剑坑中奋力的挣扎,高温遇上钢铁,后者瞬间变红,发出滋滋的声音。

然而剑一动不动,平稳地扎进石壁内部。剑身和男人,好像焊死般牢牢地相连在一起。

“开枪,打他啊!”剑痕中的藤义,对着通道内已然看呆的灰衣人,焦急地大喊。

老黄冷哼一声,抬起另一只手。

石壁上的岩石脱落,在半空中重新组合成了另一把巨型重剑,挡下了雨点般的子弹。

石剑遮挡下,只能听到他那冷漠森然的声音:

“想要救你们的老大,就把枪放下。”

“我可以放他一马。”

“打其他人!别打有形之剑!”藤义咬着牙,艰难抵挡着那蕴含怪力的重剑,大吼道。

可他的这句话终究是晚了一步,侦探已经带着格雷尔二人,借着石剑的掩护,逃出了洞口。

而一旁昏迷的本尼,也早已经被洞外的另一名来客救出。

灰衣帮,好像已经回天乏力了。

......

......

“尽快撤离,我和本尼伤得很重。”唐让喘着粗气,在出门见到老黄的一瞬间,脱口而出。

一旁检查本尼伤势的皮衣男也点点头:

“如果不救治的话,他撑不了多久了。”

老黄扭过头,看向一旁的黑色摩托,疑惑地问道:

“这么多人,你载得下吗?”

皮衣男看了一眼格雷尔,炫耀般地拍拍胸膛:

“我的超凡能力,能将人黏在摩托车上,就算再载上两个,也没问题。”

“好......”侦探欣慰地笑了笑,整个人晃了晃,竟然朝着地上倒去。

一旁的悲哥儿连忙接住了他,只见他眼睛紧闭,即使昏迷,牙齿却还在紧紧地咬着,好像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两手间传来异样的触感,悲哥儿抬起一只手,才发现其上都是凝结的暗沉血液。

一想到侦探在灰雾中拖延了那么久,一行感动的热泪,不由得在眼角滑落。

“你们先走吧,”老黄死死地按住手中的钢铁巨剑,剑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了一股奇怪的巨力,他表情变得严肃,提醒道:

“时间不多了,不用管我,赶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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