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运气的成份在内,可路总算是通了,两辆车重新上路,然而谁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连环追尾好像是一条分界线,再往东走,路上的车祸和被抛弃的车前所未有地多了起来,如此一来就算沙毅想开得快些也做不到了,只能慢慢的开不说,偶尔还得下车把挡路的车开走或者推走!

也许绝大多数车主扔下爱车时都属于迫不得已,十台车里倒有七八台是锁好的,这个时候毛胖子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甭管是什么样的锁,凡是锁住的车没有他打不开的,连电子锁也不例外,让一直瞅他不顺眼的沙毅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磨磨蹭蹭,一直到中午才走出十几公里的距离,北方的天空突然出现十数道直冲天际的黑色烟柱,沈飞隐约看见一座小城的轮廓。

沈飞爬上一台客车的车顶,举着望远镜远眺小城:“那是什么地方?”隐隐地似乎还能听到一阵阵警笛呼啸的声音。

前面几十米就是下高速的匝道,这个地方堵路的车尤其的多,

毛胖子呆在客车的阴影里,仰着脖子回答:“这儿是牧源县,我们管这儿叫四河子。”

牧源?沈飞咂咂嘴,似乎记得在路边的牌子上看到过这两个字。

“你都看见什么了?”刘洁提声问。

沈飞放下望远镜跳到客车边上的一台银灰色SUN上,垫个脚再跳到地上,摇摇头说:“根本就是乱成一团,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失控区不再扩大了吗?”毛胖子呆呆地瞅着小城的方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刘洁轻叹:“谁知道到底又怎么了,你别想那么多了。”牧源虽然不是毛胖子的故乡,可总归离着不远,人不亲土还亲呢,看着祖祖辈辈修养生息的家园就这么破败了,搁谁心情好得了?

毛胖子苦笑着说:“我没事儿,我上无父母下无儿女,单身汉一个,没什么值得我惦记的,我就是想不通,怎么一下子就乱也这样了呢?”

“哼,我们全都想不通,又不光是你一个!”沙毅还是那副讨人嫌的嘴脸,不过盛气凌人的语气却不那么高高在上了。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怎么说也感觉到了毛胖子的用处,自然不会再那么不屑一顾,不过他对沈飞也一直横挑鼻子竖挑眼,倒也没让人觉得他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印象中只有刚见到刘洁,想拉她入伙时沙毅才表现得很有风度,从那以后就没看他有过笑脸儿,要是在他脸上找到那种和颜悦色的表情倒是奇怪了。

沈飞瞥了沙毅一眼,难得地和他站在同一个屋檐下:“胖叔,沙毅说得难听不假,但是话里的意思对,谁说得上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咱们自己努力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没错,别想那么多了。”刘洁也劝道,“时间不早了,还是赶紧走咱们的吧。”

毛云海点点头站了起来:“其实不用劝我,我就是有点感慨,呵呵。”他走向堵路的轿车,掀开引擎盖,不知道在哪儿弄了两下,直接打开了车门。

这里所有的车都是空的,车与车之间的距离虽近,却少有撞击的痕迹,看样子像是逃向牧源县的难民扔在这儿的,可惜现在牧源也开始失去了控制,不知道当初逃到这里的那些难民会不会后悔。

也许是沿海有条件的难民逃亡时选择了走海路,匝道东侧堵塞的车辆明显比西侧少得多,一个多小时后,总算离开了堵塞路段重新上路,沈飞突然发现了个意外的收获——走走停停几个小时,电动车的电力储备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充满了。

从牧源到平波只有六十多公里的距离,充足的电力给了沈飞充足的底气,六十公里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跑完了,当远处林立的高楼出现在众人眼中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升出几分希望。

到了海上,就再也没有无穷无尽的公路堵塞和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感染者!

平波市外的高速公路毫无悬念地被众多车辆堵得死死的,远远地看到数个晃里晃荡的人影四处乱走,不用说肯定是感染者。

几个人停车凑到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沙毅抢先道:“没时间清理路面了,再说,就算费尽力气把这儿的车挪开,市区也肯定寸步难行,要我说,咱们要么不进市区,直接绕道海滨,要么把车扔下,找到人之后再想别的办法。”他不想令自己过于边缘化。

沙毅的想法绝不是心血来潮,平波是个临海的旅游城市,旅游业一直以来都是平波市发展的重头戏,海边集中了众多海滨浴场和星级酒店,因此这里的基础设施建在设计之初都会重点向旅游业倾斜!

最明显的就是公路交通,这里的高速公路充分考虑了旅游需要,公路直通海边,所以沙毅才有直接绕道海滨的说法。

路上沈飞和刘洁也从毛云海嘴里大致了解了平波市的一些情况,闻言点了点头,刘洁道:“先不说进不进市区的问题,胖叔,你先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你表弟,然后咱们再做决定。”

“好!”毛胖子很痛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冲刘洁一伸手:“电话借我!”

刘洁嘴角抽了抽:“我哪有电话,早就没电了。”

沈飞主动掏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递给毛胖子:“信号很弱,试试能不能打通。”

毛胖子没接手机,掏出指甲盖大小的电话卡说:“只要电话不要卡,我哪儿背得下来那么多电话!”

沈飞一愣,倒把这茬给忘了,接过毛胖子的电话卡换到自己的手机上,重新开机递了过去。

毛胖子摆摆手:“我不会用你的手机,你找吧,卡里存的电话号,叫江哲的。”

沈飞很快就找到电话号码拔了过去,竟然一下就打通了,他立即把电话递给毛胖子。

毛云海接过电话贴在耳边,突然眼睛一瞪:“通了!”

几个人同时兴奋起来。

电话里传出一个沙哑而疲惫不堪的声音:“表哥?”

“是我!”毛胖子两眼放光,“你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里传出江哲弱弱地声音:“你现在很安全吧?是不是早就跑出失控区了?还有闲心给我打电话?我他X的就要死了,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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