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厄运与瘟病真得是纠缠在一起造成影响的,

依旧如同应对生命之母和谎言与欺骗的降临那样,只管能够应对的。

通过瘟病反过来对厄运造成影响——现在最大的厄运就是那污秽与瘟病的降临,疾病在生命和概念性上浮现发展。如果消减污秽与瘟病的影响,是否也事实上减少了厄运的作用和影响。

更具体点就是,作为秩序维护者的异调局调查员,此刻对一种还暂时局限在能力者范围的特殊瘟病束手无措。

这种特殊瘟病也事实上导致异调局调查员这个维护秩序的力量在衰减,然后异调局所维护的秩序概念也相当于患病了。

不过,异调局没办法,不代表景谌完全没办法。

至少在他这儿血肉能力覆盖范围内,或许可以试试如同先前应对那些普通人身上的各种绝症一样,

用血肉力量去摒除这些调查员血肉之躯上的特殊瘟病,

如果可以的话,就如同此刻眼前的爬虫所说,将感染上那特殊瘟病的调查员分批送到望安市内,

由景谌,也就是异调局认知中的‘启示’出手,

就能对异调局目前艰难的处境有所缓解。

感觉会有些麻烦,但可以试试。

景谌重新抬起些目光,望向还站在摊位前的爬虫,

尝试着窥视了下未来,确定了下异调局的想法和他想得一样,以及未来中的可行性。

再顺着自己覆盖整个望安市的血肉能力,找到一位受到那特殊瘟病影响的编外能力者,

仔细感受了下,大概能试试。

再顿了下,景谌看向爬虫,出声说道,

“可以试试。”

“不过,那有些特殊的瘟病,并不仅仅局限在血肉之躯。他以信息,模因的方式扩散,只要对这种瘟病的认知还在,可能不久又会浮现这种瘟病。”

景谌以窥视到的未来画面,给异调局的计划提了个醒。

涉及到关于他自己的未来画面,只能以他已经做出的行动为基准。

窥视到的未来没办法预测他会做什么。

他控制着还在外的傀儡化成一道隐秘的血色,找到了位望安市范围内,一位受到特殊瘟病已经濒死的能力者,

进行了一下尝试过后,再窥视未来,看到的未来画面里,

在不久后,这位身躯看起来痊愈的调查员,身上二次浮现出来那特殊瘟病的影响。

“谢谢先前的提醒和指引。”

爬虫听到这位神秘强大者给出的预言,顿了下过后,低头感谢着,

然后将带来的,象征着默契的太阳花放到了这位神秘强大者面前的摊位上。

“……不知道先生是否还有什么指引?”

爬虫再低声问道。

景谌摇头,没再说话。

“那先生,这次就先告辞了。”

“己调查员忙去吧。”

景谌点头,就看着这位爬虫调查员匆匆离去。

按照异调局的想法,之前应该同时有给他‘启示’的身份发消息询问。

不过,景谌也没直接将手机拿出来,只是看着爬虫逐渐走远,才顿了下动作,

转过头,摸出手机,

“老辰:启示先生,您掌握着超出理解般强大的血肉能力,

老辰:不知道您是否能够做到,如同之前治愈普通人身上的疾病一样,驱逐现在这种特殊瘟病?

启示:可以试试。”

……

另一边,首都异调局。

即便是深夜,在如此紧迫的时候,对异调局调查员来说也和白天没什么区别。

从发现那特殊瘟病,再到确定这种特殊瘟病模因式的传播。

异调局的反应已经很快,极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办法。

第一时间里,控制阻断这种特殊瘟病相关认知的继续扩散。

以向编外能力者提供魔药主材的方式,确定了现在基本所有感染特殊瘟病的能力者都在监控范围内。

同时还做了不少尝试,

比如既然血肉怪物的组织能够治愈普通人身上的绝症重病。

服用魔药成功也能缓解调查员和这些能力者身上特殊瘟病,

那干脆直接让这些受到特殊瘟病的调查员服用‘血肉之主’魔药,

是不是能够产生更好的效果。

这比较符合逻辑,也有调查员愿意牺牲进行尝试。

但目前为止没人成功,只诞生了几个有些庞大的,带着疾病的血肉怪物。

比如,利用和‘生命之母’相关的力量,去抵抗瘟病的侵蚀。

的确有些作用,但一样只能够缓解,而无法治愈……

还有尝试,不是这种特殊瘟病以认知的方式传播吗,那以一些特殊的手段敲除这些认知。

但只是在阻断传播上可能有些作用,对受到特殊瘟病的调查员本身没有作用。

当然,还有更激进的办法,

直接放弃受到影响的所有调查员,并告知这些调查员目前情况。

有几位受到特殊瘟病影响的调查员提出,被否决了。

受到影响的调查员过多,另外除了扩散,这个特殊瘟病是降临的污秽与瘟病带来的,这些调查员牺牲,再冒出来个源头,依旧没办法处理。

直到有人提到了个问题。

神启组织的启示先生对这次的特殊瘟病也应该有所认知,

他是否也受到了特殊瘟病的影响?

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看到的高级调查员几乎都下意识在脑海中给出了否定。

他们几乎无法想象,完全超出异调局理解的启示,同样受到了这特殊瘟病的影响。

见证过启示曾经展现出来伟力的调查员几乎都这么想——那是能和神对抗的伟力。

在少海湾边,连成天际一线的血线,在生命之母和谎言与欺骗构造的特殊地域里,蔓延出来的血色领域。

乃至现在,覆盖整个望安城的影响。

想到这儿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异调局的调查员就想到,

血肉能力覆盖了整个望安市的启示先生,是否能够如同摒除望安市普通人身上的疾病一样,

以血肉能力剥离这特殊瘟病在调查员身上的影响。

想到这点的时候,

异调局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启示,而是先让目前异调局血肉能力最强大的舟调查员,

对一位受到特殊瘟病的调查员施加血肉能力。

这种猜想算是对了,舟调查员掌握的血肉能力的确能对这种特殊瘟病直接造成影响,

但问题是……依旧只能够缓解,没办法将这种特殊瘟病完全从调查员身上摒除。

不过没关系,

异调局解决不了,可以找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于是,

就有了老辰给启示发的这两条消息,也有了爬虫前往望安河畔询问那位神秘强大者异调局计划的可行性。

握着这部专门与启示保持联系的手机,老辰在发出去消息过后,久久没收到回复而有些心底发沉。

毕竟之前,启示或者神启组织就说过,暂时没有应对这种特殊瘟病的办法。

不知道是启示还在进行尝试,还是说启示也没办法做到异调局所预想的那样,以强大的血肉能力,以血肉的力量摒除这种特殊瘟病在调查员,能力者身上的影响。

亦或者……启示就是不想帮他们。

异调局从来没完全确定过这位神启组织的启示先生是人。

也自然没敢奢求过这位启示先生一定每次都会帮助他们。

直到爬虫那边先传回消息,望安河畔那位强大者给出了肯定他们猜想的预言,

老辰才略微松了口气,

而紧跟着,这位启示先生也终于回复了消息,

老辰才终于落下些心。

“启示:不过我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成功,如果成功,能够具体治愈多少调查员。

启示:另外,可能需要你们将受到影响的调查员或者能力者集中到望安市附近。

老辰:谢谢启示先生您的仁慈。望安河畔那位神秘者预言了您的成功。”

启示认识这位望安河畔的强大者,甚至可能很熟悉。

老辰回复了句,算是给这启示先生的问题一些肯定回答,然后再停顿了下,

“老辰:我们会尽快将一些调查员运到望安市范围内,在您以血肉伟力解决这些调查员身上的问题后,我们会用一些特殊物品,敲除他们关于这特殊瘟病的详细认知,以避免重新出现瘟病。

老辰:不知道贵组织是否有需要同样这样措施的成员?

启示:暂时没有。

老辰:那再次谢谢启示先生您的仁慈,如果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们……”

带着敬畏和感谢,老辰给启示再回复最后条消息过后,就再忙碌起来。

这边,景谌再望了眼异调局发来的这些消息。

然后就放下了手机,目光抬起头望向城市远处,

似乎在以傀儡视角和自身两个视角,隔着城市,遥遥对视。

同时,感受着处于望安市范围内,血肉能力覆盖下的,那些特殊瘟病影响到的调查员或编外能力者。

……

“冬……冬……”

人踉跄了下,看不到多少血肉的骨头装在了茶几上,

然后就如同朽木般折断了腿骨,也没什么血,就是骨头里原本是骨髓的地方,往外流淌着发臭污秽的黑水,

年轻男人顺势跌坐在茶几跟前,同样有些腐烂的身躯抵靠在茶几和沙发中间的空隙中,勉强算是坐着。

这就是先前试图在临时前拖一群普通人下水,但最后关头却又自己放弃的年轻男人,

大概是在强烈生存意志支撑下,他真撑到了将从神启平台,大概是异调局那儿贷来的魔药材料配置成魔药的时候。

当然,其中也有异调局效率奇高的原因,几乎没怎么多哆嗦,他只是说要,就真以传送仪轨给他了。

这会儿,俯身腐烂已经从皮肉蔓延到骨头,

俯身破破烂烂的血肉,就像是缀在骨头上的破不条,

从胸膛上,都能看到其内同样只剩下些隐约起伏,发黑腐败,烂了的内脏。

脸上,血肉也掉了不少,从脸颊能直接看到牙齿,牙齿也已经掉了一大半,

眼睛已经合不上了,眼皮早已经溃烂,眼球一边严重萎缩发黑,一边只剩下带着些恶心污秽,空荡荡的眼眶。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到现在的,他能活到现在,只能证明他之前服用的魔药和他已经模湖,只剩下怎么着也要试试,喝完了这次魔药再死的意识发挥了很大作用。

他抬起同样没多少血肉的手,试图拿起魔药,没拿起来,

他装着魔药的,就是个敞口的容器,干脆直接头往下,砸了下去。

在这个时候,他意识却好像短暂清醒了一点。

他大概是要死了吧……这副魔药喝下去,他大概是就要死了……魔药也喝到了,坚持这么久的意识也就要散了……

不过就在他唯一个眼珠都要从眼眶里再次调出来,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

他坐着的地上,一缕缕血红色,像是血雾,又像是血丝的东西从地上弥漫了起来。

紧跟着,那一丝血雾落在了他腐朽的身躯上。

然后,原本朽坏的骨头上,重新滋生血肉,头骨上,脖颈上,四肢上,再被血肉覆盖。

其中内脏,原先腐烂的内脏瞬间崩塌,同时一块新的内脏长了出来。

已经接近失去意识的年轻男人倒在魔药容器上,恍忽了阵,

然后发现自己身上好像又有些发痒。

都快只剩下骨头了,还痒吗?

年轻男人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想法,

然后紧跟着,意识一下清醒了过来,然后发现眼前有些黑。

自己另一个眼珠也掉了?

不过紧跟着,他抬起手摸了摸,却感受到了眼眶上的肉,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自己完全的手,然后低下头,

看着自己的四肢,摸着自己脖子,手臂,胸膛。

“我好了?我服用魔药成功了?”

意识到自己突然莫名恢复了,先前那折磨自己身躯和意识的特殊瘟病好像消失了?

男人有些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低下头,再望了眼还在茶几上容器里放着的魔药。

魔药都还在,对于自己不是服用魔药好的,这倒是在预料之中。

就之前他那样子,再服用魔药,只可能失败,怎么可能成功……而且说了只是缓解,怎么可能恢复如初。

“我好了?”

男人还有些发懵,

脑海中不自觉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模湖间他看到一丝血雾一样的东西……然后……

他就好了?

然后不自觉往前想,再想到了先前自己受到的瘟病折磨,

那样子……实在是痛苦,此刻实在是有些庆幸。

不过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发现手背有些发痒……

心里一下就忍不住一紧,偏过头去,就看到,自己手背上果然再浮现出一块暗黄色的斑块,

如同他之前感受到那特殊瘟病时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重复着再来一次之前的痛苦?

他心里有些发沉,刚才的欣喜又再逐渐消失。

不过,就在他情绪急转直下的时候,他手机响了起来,

他抬起头看去,收到的是异调局的提醒。

“……相信你受到的特殊瘟病影响已经好转,如果发现瘟病重新出现,请不要着急,之后会有异调局人员上门彻底为你解决它的影响。”

看到这条消息,男人一下放心了下来,然后整个人重新瘫坐在了沙发上。

原来是异调局。

至于对于异调局知道他收到特殊瘟病的影响,他一点都没意外,

要是这点都做不到,异调局和这个世界大概早就完蛋了吧。

至于现在身上重新又出现的暗黄色斑块,也无所谓了,异调局救的了一次,肯定救得了第二次。

倒是一些其他的杂念跟着冒了出来。

异调局彻底救了他之后,需要他加入异调局吗?

如果需要,他要同意还是拒绝?

或者说,如果他想加入异调局的话,异调局能同意吗?

另外,这副配置好的魔药,究竟还要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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