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结果是她完全不曾预料到的。

"还忘了...谢谢你...帮我垫付了十两的客房钱。"奇律忆央仍艰难的带着笑意说完,似乎松了口气似的,安慰地闭上了双眼。

忍冬静静看着倒下去的奇律忆央,她身体的力气仿佛也被瞬间抽离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哈哈,这是上天向自己开的天大的玩笑吗?奇律忆央倒在血泊里,紫衣已被血浸透变成了墨黑色。

奇律忆央的倒下无疑使碑林全军心中唯一的堡垒都坍塌了,剩余的碑林军力被炎月士兵们围剿在中央惊若寒蝉,他们左顾右盼之后,最后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通通都放下武器开始投降。这一刻,换来了炎月军队全体士兵的欢呼。

"胜利了——唔哦——胜利了。"

"打胜仗了。"

全军上下开始沸腾,每个人脸上如云开间日,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欢喜雀跃着,个个脸上都笑出了花儿。

这场战役胜利了,可是忍冬看着喜笑颜开的士兵们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这场战役炎月胜出了,可回头看看身边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无论输和赢,这都是用人们鲜活的性命来铺就的。一如生命如此的短暂,还会有人自愿去冒险牺牲。

忍冬望着空旷的峡谷,悬崖下一阵阵飘出的白雾,心里却无限的散发出凄凉。

自己为什么就是一个罪人?为什么旋圻要对自己这么的好,甚至放弃了他的自由和生命。为什么自己做梦里都想杀掉的人竟然是无辜的?这一切到底该怎么办?

忍冬蹲下身将头埋进其间,用瘦弱的双臂抱着自己独自悲伤着。

"冬儿。"娄月泽来到忍冬身边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细肩轻拍了两下温柔地说道"这一切过去了就成了美好的回忆,一个人能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证明他是真正的存在过,至少我很羡慕他,能一直活在你的心底。"

忍冬将头再次抬起时已是泪流满面,她哭着扑进娄月泽怀里,用力抱着他的腰,伤心无助的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看着雪地上紧紧相拥的忍冬和娄月泽两人,还有站在他们身后落寞悲凉的炎煜,他一身月牙锦袍站在原地,漆黑的瞳仁里弥漫了失落。

守得云天见月明,天边渐渐透出一丝亮光。炎月军队胜利了,天边的黑雾与乌云也散开了,这次持续站终于告停了。

等到奇律忆央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奇律忆央捂着受伤的地方,发现身上所有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现在的他仿佛是身处在一间客栈的房间里,这样的待遇似乎超出他的预料,他不禁挑高了眉看着这四周。

难道这是炎月囚禁囚奴的地方?这未免也太仁慈了吧!

奇律忆央也处变不惊,凤眼邪眯,看着屏风后的影子。

"是贵客怎么不出来相见?"

"醒了?"

奇律忆央看着声源处,忍冬依旧白色衣袍的男装打扮出现在屏风后,见到她的身影他才微微释然道"很好奇为什么你非但不杀了我反而还救了我。"

忍冬直视着奇律忆央带满嘲笑意味的眼睛调侃道:"我看起来很像嗜血修罗吗。"

"这倒不是..."

奇律忆央看着站在窗前的忍冬说道,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

他们之间都保持着很轻松愉悦的口气,似乎就是两个朋友之间的交谈,谁会想到曾经他们是死对头,战场上的劲敌。"为什么突然间不寻仇了?"他笑得坦然道。

"在我看来,你并不是凶手,真正伤害旋圻的人或许是我吧,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选择放弃生命离去。"忍冬强颜欢笑着,但当她转过身时依旧没能抑制住夺眶的泪滴。"虽然我很恨自己,但总不能拿刀把自己了结了吧。"

"呵...这个我该如何理解,似乎前后有些自相矛盾?"

忍冬将头靠在窗棱上默默说了句"既然他把生命交给了我,我就有责任和义务好好替他、甚至连着他的份一起活下去。"

"那么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会怎么处置我。"奇律忆央此时悠闲的心态仿佛自己不是一个阶下囚,而是一个赏花赏月的翩翩公子。他调笑地问道"用我的命威胁我父皇的江山吗?"

忍冬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十分的鄙视和不屑道"我不稀罕那高处不胜寒,处处都得担心别人谋害自己的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

忍冬此时很认真地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从此炎月与碑林和睦共处杜绝任何战争,我就放你平安回到碑林,到时候你可以继续是你高贵无忧的五皇子。"

"对于你来说难道我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吗?"奇律忆央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最后幽默的说了句"在你眼里我还真是活得失败呢。"

"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立刻就应该将你五花大绑五马分尸再弃尸荒野咯。"

"为什么?"奇律忆央突然问。

"嗯?"这一句没来由的为什么使得轻松的气氛突然变得迷离。

"为什么你愿意这样友善的对待我...从我出生开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带着虚伪的嘴脸,就因为我是不祥之人生出的儿子?从小就得受尽冷落。还是因为自己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五皇子,碍于身份地位人们才不得不敷衍着我?"

"你怎么了?"忍冬看着突然反常的奇律忆央有些摸不着头脑,更是不太明白他没来由的一番话。

"每个人都活得那么的虚假,为什么只有你对我来说是真实存在的。"奇律忆央坐起身来半靠在墙上,沉默良久之后才默默叹了口气说道:"你愿意当我一时的听众吗?给你讲讲我半生的故事..."

忍冬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很多年前,五皇子的称谓只是碑林皇宫一个日日夜夜的笑话和忌讳而已。"奇律忆央说道这里,自嘲地笑了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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