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同急冲冲的赶过去,可终究还是晚了。师爷带人乐呵呵回来,雄赳赳的看着杨国正。

“人呢?”赵含章问道

师爷嘿嘿笑道:“没了!”

“好你个师爷,竟敢假传军令,来呀!给老子捆了!”眼看杨国正就要晕过去,赵含章赶紧吼道。

师爷早就得到周作同的指点,赶紧跪下道:“当家的啊,我这都是为了寨子着想啊,他们敢冲撞当家的我定难容他们。”

赵含章怒吼道:“你今天就是说破了天,也逃不过爷的军法!给老子毙了他!”

“当家的,他们违抗军令强抢百姓在前,冲撞当家的在后。师爷也是为了当家的不失民心,要是因为这事,当家的就要杀师爷,作同不服!”周作同拱手跪地,为师爷说清。

赵含章自然不依,把枪要亲自执行。众人苦苦哀求。将狗血戏码演了个十足。赵含章这才无奈下令,军棍三十以儆效尤。众人还要再劝,含章怒斥道:“若有再劝者,与师爷同罪。”

大家才无奈的闭口,拖着师爷去领军棍。杨国正好半天才缓过起来,看着赵含章一言不发,冷笑连连。他自然知道赵含章此举是在收买人心,五百多人可不是杀了就杀了,可总不能去将别人的家里也给屠了吧。赵含章要轻飘飘的放过了师爷,这五百条人命就会算到赵含章的头上。

但是,这么一通棍子打下来,师爷不像认也得承认这事情是他擅作主张了。说起来只有五百人,但是牵扯到身后亲戚朋友这么算来,可是几千人不止,再加上三姑六姨的这么一牵扯上万都有可能。果敢加起来才有几人?同时师爷做了这事也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赵含章。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要是杨国正当着这么多百姓和乡勇的面,开口给这五百人定了性,一石二鸟就成了一石三鸟了。或许用不了多久果敢人就只知道有赵摄政土司,不知道有他果敢王杨国正了。

可是不开这个口也没有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怎么说还不是赵含章两片嘴皮一张。效果即使差点,也差不了多少。自己爷孙两人处境就艰难了。

杨国正冷眼看着赵含章顾下令将周围百姓请过来在一旁观看。所有人整齐列队,哪怕是刚刚挨完军棍的师爷同样用担架抬过来,趴在一旁。

赵含章大手一挥,二龙山众土匪,哦不,是果敢第一军第一连齐声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军歌是音乐化了的军旅诗,熔铸进浑厚、清脆和刚猛,它能打碎板结的灵魂,倾注进风的呼啸,雨的磅礴。它壮丽、威武,使一切缠绵黯然失色。那是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那是最具活力的青春潮汐!

歌声的链条把大家的意志、勇气和信念联结在一起,犹如手持戟戈、街枚疾走的勇士,在岑参和王昌龄的边塞诗的字里行间驱驰。那声音里包含着多少色彩啊!多少铁骑刀枪在大旗下翻动?多少银瓶乍破、水浆崩涌?多少豪杰的头颅在洒血盟誓?那真是生命的沸点,个体的力量在整体的力量中冲荡。不是么?

而华夏军歌的魅力更在于,它用朗朗上口通俗易懂的歌词向所有人宣传各种各样的道理。在不断的重复传唱之中让人明理,让人觉醒,催人奋进。

二龙寨的这群杀才们,曾经或许骚扰一下大姑娘小媳妇的时候口花花的扯过几嗓子淫词艳曲,何曾像现在一样对着一地的百姓周周正正的唱过歌。各种行为规范写成的军歌,此刻唱来是在唱歌,却也是一次庄严的承诺。

军歌唱罢,赵含章在一旁含笑看着杨国正,伸出一个巴掌,缓缓一个个的屈着手指。杨国正深吸一口气一点头。轿夫抬着祖孙俩来到场中。

杨国正四下看了看,背书一般说道:“乡亲们,将士们!老夫麾下乡勇军纪不振,扰民之事屡禁不止……”

赵含章站在一旁听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轻轻一挥手,上去几个人杨国正抬到一边。

几步走到百姓与队列之间大声道:“都听得懂歌里唱的是什么吗?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干,从今往后就按这个来!这是纪律,是铁的纪律。无论是谁想要犯毛病了,那就多相信那五百多具尸体。多想想你们的亲人,多想想有一天你们自己干不动了,遇到的比土匪还不如的兵的时候,是怎么样一个凄凉的场面。

我听人说,你们借口他们没有帮你们和朱家作战行抢劫之事。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值得他们这样帮你们吗?你们配吗?要我说,就你们这样的兵,他们没有帮着别人来打你们就不错了。

我听闻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那我们也学学,不仅仅跟岳家军一样,我们要比岳家军做得还好。到那时,你们再看看,有几人不愿帮我们的?今晚,自我以下所有人都睡到外面,有敢擅自入屋者斩!有敢擅动百姓一草一木者斩!”

赵含章转过身来,冲着坐在一旁的百姓作揖鞠躬道:“我赵含章御下不严让乡亲们受苦了,所有被损坏了东西的,或者有钱物遗失的,都告诉我们,能找回来的我们帮大家找回来,找不回来的我们照价赔偿!从现在开始,要是我的部下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大家千万要跟我们说,咱们该罚的罚,该给大家赔礼道歉的赔礼道歉,该赔偿的也一定会赔偿大家。”

赵含章杀气腾腾的几个“斩”字早就将百姓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更有杨国正一脸不爽的坐在一旁,这会无论赵含章表现得多么和善,满场百姓依旧一脸惊恐的看着赵含章,长短不敢说话。

又令人抬出来一箱子散碎银子,往场中一放盖子一揭。让乡勇们一一回想有哪家的东西被弄坏了,亲自将钱赔过去。银子还没有递出去,百姓被吓得倒退出去一丈多远。见百姓如同看瘟神一般看着自己,赵含章嘴角抽动了几下只得暂且作罢。

领着周作同将早就安排好的各种告示标语一一张贴出来,又将杨国正祖孙安排到借来的民房之由马凤武亲自看押着过夜。最后带头找块空地一躺,就这么合衣在地上躺了一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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