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高明把刚才遇到钱多来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管文标琢磨片刻,脸上露出一缕笑意。

“高明,马上通知段平常、三娃集合,我们四人有活干了。”管文标眼睛里闪烁着复仇之火,“这次要一锅端了小鬼子。”

水高明很快把段平常、文三娃叫到管文标房间。

管文标仔细告诉他们行动计划,三人摩拳擦掌,兴奋异常。

三人马上分头行动,傍晚时分,三个人再次回到管文标房间。

水高明无精打采说道:“我手下所有的眼线都出动了,没有一个人看见钱多来的车。”

文三娃也闷闷不乐说道:“我的眼线也一样,钉鞋的、卖瓜子的、刷墙的、拉黄包车的、磨剪子的......”

段平常不耐烦打断他:“你能不能说说结果?”

“呃,我的眼线也都没看见钱多来的车。”三娃拘谨说道。

“我的眼线也都没看见。”段平常不耐烦说道:“不过,我亲眼看见了。”

段平常哈哈大笑,十分畅快。

管文标睁大眼睛:“真的吗?你在哪里看见的?”

“我回大院的时候,在湖滨路边亲眼看见钱多来的车停在那里,我在那里蹲守了两个多小时,看见一个小子从181号小院出来,从车上拿了一副扑克,又回到了小院。”

管文标一挥手:“带上最好的武器,马上出发。”

四人趁着夜幕来到了湖滨路181号小院,钱多来的出租车果然停在院门口不远的马路上。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独栋小院,四人围着院子转一圈。

“这里应该是独家独户,平常,你的轻功好,上去看看。”管文标轻声说道。

段平常点点头,猫腰靠近小院侧墙,一纵身翻上院墙,迅速上了房顶。

几分钟后,段平常回来了,对管文标说:“西谷渐、池田大智、顾沛三人和房东在打牌。”

“钱多来呢?”

“被捆在柴房里,一个人掉眼泪呢。”

管文标微微一笑:“平常去救钱多来,高明、三娃准备好手雷,这次一窝端。”

三人悄然翻过院墙来到院子里。

管文标带着水高明、文三娃来到堂屋窗下,果然看见西谷渐、池田大智、顾沛、还有一个胖子,四人围在一张八仙桌上打牌。

段平常去柴房很快便把钱多来救出来,两人很快到了出租车,在外面等着接应管文标几个。

管文标刚要下令手雷攻击,只听见屋内顾沛骂骂咧咧说道:“NND,今天手气真背,我去撒泡尿转转运。”

管文标赶紧使个眼色,三人躲在房角隐蔽处。

顾沛起身出门往厕所走去,刚尿完尿,一支冰凉的枪管顶在了他后脑勺上。

“顾沛,听出我的声音吗?”

顾沛颤声说道:“你,你是管文标?”

“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想活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们打牌啊。”

“我看你还是不想活了。”管文标用枪口顶一下汉奸的后脑勺。

顾沛瑟瑟发抖:“饶了我,你家瑞升祥的事情,我没有参与啊。我全说了,求你留我一命。”

“说!”

“我们在等高善仁。”

管文标万分惊讶,看来高善仁也投敌了。

“高善仁从哪里来?”

“他开车从上海过来,我们正等他呢。他准备和渡边次郎合作,攫取瑞升祥藏宝。”

“好,谢谢你的情报。”管文标冷笑。

话音才落,一掌砍向顾沛脖颈,顾沛一声没叫边倒在地上。

文三娃问道:“干掉他?”

管文标点点头:“汉奸该死。”

他转身往堂屋走去,听见背后传来匕首刺入汉奸身体的响声。

堂屋的门半掩着,西谷渐、池田大智和哪个房东聊得热火朝天。

毫无疑问,房东肯定也是汉奸。

管文标三人靠近堂屋房门,每个人手里握着一把大威力勃朗宁手枪。

三人已有分工,每人找自己的目标,将其击毙。

管文标一脚踢开房门,三人冲了进去。

屋内枪声大作,子弹雨点般飞向三个敌人的脑袋、躯体。

管文标连发七、八枪,几乎把将西谷渐打成碎片。

池田大智和房东被打得血肉四溅。

三人迅速撤离,来到出租车上。

管文标大喊:“快往金陵路十字路口。”

钱多来马上发动汽车,疾速赶往金陵路十字路口。

这里是上海进入南京的必经之路。

他要在这里伏击罪大恶极的高善仁。

管文标和钱多来换了位置,他要亲自驾驶汽车对付高善仁。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见高善仁那辆醒目的劳斯莱斯驶来。

管文标牙齿紧紧咬在一起,他想起了父亲管孝俭惨死的面容。

“出租车紧紧跟在了高善仁的豪车之后。

华灯初上,车流滚滚。人行道上多是行色匆匆的赶路人。

快到前一个十字路口时,管文标加速超过劳斯莱斯,然后将车别进劳斯莱斯的前方。

高善仁有些不耐烦,也只好刹车等候,点上一枝香烟,叼在嘴上,打开车窗透气。

马路上喇叭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中秋夜的人们归心似箭。

车流又开始前行。

高善仁看见前面的那辆车却纹丝不动。

高善仁摁响喇叭,那车仍然无动静。

高善仁怒气冲冲打开车门,下车直奔前面那车的驾驶座。

这车的车窗全开,驾驶座上的人双目紧阖,很痛苦的样子。

高善仁躬身在车窗前问道:“先生,你怎么回事?”

管文标缓缓睁开双眼,目光直勾勾看着高善仁。

高善仁立即认出了管文标似有不祥之感,迅速直起身子。

管文标迅捷抬起手,一支手枪直指高善仁。

枪口火光一闪,“呯……”一声枪响。

高善仁毫无任何躲闪时间,仰面摔出几步开外。半个脑袋被打得残缺不全,血流如注。

管文标伸头看着仰卧在地的高善仁,并不放心。举枪瞄准心脏,补射两枪。然后轰然启动汽车,疾驰而去。

高善仁瞬间被鲜血给包裹,血液像一块红布铺满地面。

路人纷纷驻足,惊悚失措地注视枪击现场。

击毙高善仁,既铲除一个汉奸,也了结了管文标的杀父之仇。

他的内心顿时阳光灿烂。

回到驻地,哨兵告诉管文标,李峰在办公室等他。

管文标匆忙换上军装,来到李峰办公室。

“文标,我要走了。”李峰郁郁不乐。

原来渡边次郎出狱后,利用金钱多次收买南京高官,致使李峰受到排挤,他被调到重庆赋闲。

“我也不干了。”管文标笑道:“我和你一起走,我知道你要干完一件事,才会去重庆。”

李峰笑而不语。

管文标笑道:“我们一起去上海找渡边次郎聊聊?”

“一言为定。”李峰和管文标握手。

两人同时脱下军统的军装。

管文标知道未来的路,注定是精彩而又艰辛的,但他的信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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