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枪响。

老傅看了看手里空仓挂机的小手枪,抬手把它扔到了正疼的满地打滚,不知道该抱哪里的俘虏头上。

扔掉那支手枪后,老傅又把自己的手枪抽了出来。俘虏一看老傅这样,崩的就更彻底了,他几乎想要扑过去抱住老傅的大腿哭,却担心自己这种举动又会挨一枪。

他像是一条被踩烂了尾巴的毛毛虫。一会趴着,一会又昂起头,开口低声恳求着老傅的宽恕。

这家伙都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了老傅这个杀神,所以他的恳请一直集中在:‘拿走钱,别杀他。’这两样上。

当拉尔夫和疤脸提着枪跑过来的时候,他一时间还没认出地上那个俘虏的身份,在原地还愣了几秒。

那个俘虏在转动的时候,他头顶上的秃顶,吸引了拉尔夫的注意力。让他从自己的记忆里,把这个家伙的名字翻了出来。

“老杰瑞?”拉尔夫皱着眉,想凑过去仔细看看,可又担心那边浑身冒黑气的老傅,给他腿上也来这么一枪。

但担心并不影响他开心啊。这家伙站在那里,仔细看了看这个老杰瑞腿上的伤口,和那张满是尘土和血迹的脸。他咧开嘴,露出至少八颗牙来,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看拉尔夫那副拄着枪,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估计要不是有教义在那卡着,这哥们不说句什么:‘老杰瑞你也有今天?’之类才见鬼了。

拉尔夫的笑声吸引了杰瑞的注意力。他转过头看向拉尔夫,那醒目的红色头巾,让他很快想起了这个家伙的身份。

“拉尔夫!拉尔夫!是你吗老朋友?”杰瑞努力抬起头,他鼻尖上的皮肤都被沙子磨没了。说话的时候,那有些白惨惨的软骨还跟着一颤一颤的。

“快告诉他们!我是你朋友!”杰瑞回头指向站在那里的老傅和李强,看拉尔夫依旧是在那里拄着枪,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就是不帮他说话。他那口气不自觉的,就带了一点命令的意思:“快啊!”

这时老傅手里提着他的手枪,半转过身看向拉尔夫。抬手用枪口指着,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关注他,这一指,又让他身上颤了一下的杰瑞,对拉尔夫问道:“你朋友?”

被问道的拉尔夫依旧看着杰瑞,沉吟了几秒后,抬头对老傅说道:“知道什么东西比蚊子更可恶吗?”

不等老傅他们思索,拉尔夫低下头看向杰瑞的脸,沉声说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律师,蚊子会在你活着的时候,吸你的血。而律师在你躺进棺材里之后,依旧会继续吸你的血!”

“有很多年没见面了吧?老杰瑞?”拉尔夫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戏谑,他像是在逗一只瘸了腿的老狗:“让我想想,至少有六年了吧?你的养老金计划,又坑了多少人?”

“头?”疤脸从另一侧绕过来,跟李强点了点头后绕到了老傅身后,沉声叫了老傅一句。

他是在问要不要制止拉尔夫,因为这里显然不是一个适合叙旧的地方。

老傅摇了摇头,微微偏头对疤脸小声说道:“强子在车厢里找到一个箱子,你把它拿出来看看。”吩咐完这个,他又接着提醒道:“小心点,那孙子不地道。”

他也没指名道姓的,疤脸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

疤脸答应了一声,把手里的英77递给李强,自己走到车里鼓捣去了。

而另一边,拉尔夫也看到疤脸过去了。但他此时正沉浸在复仇带来的快感中,一时没什么心情去管疤脸干什么。

此时在他的回忆中,时间跨度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从眼前这个老杰瑞,被他们的老团长从破产的境地拯救出来,和他们一起来非洲这大地打拼,一直到老团长去世。

说完这些之后。他话锋一转,说到了团长死后,几个老人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找到了那个小*,他们把她捧到了团长的位置上。

接着剩下的,就是清除异己的过程了。拉尔夫算是比较明智的,他很快意识到了佣兵团里的变化,想要离开佣兵团的时候,又受到了这些人的阻挠。

要不是拉尔夫当年,在团里还有不少人保着。估计这个知道很多东西的老人,就已经被秘密清理掉了。

可就算是这样,那些人也不可能放拉尔夫这个人就这么离开。毕竟他知道的东西太多,而且这家伙当时的状态,显然不会是能闭嘴过一生的样子。

于是就是眼前这个老混蛋,想出了这样一个歪招。他们分走了拉尔夫所有的积蓄,把他放在了这样一个破教堂里苟延残喘。

这样完美的达成了他们的目的:人没钱跑不了,又在眼皮底下放着,掀不起风浪。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些愿意保护拉尔夫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到头来,他真的就这么被搁在这里,掀不起半点风浪来了。

老傅能理解拉夫尔话语中隐藏的愤慨:这种被人塞在一个角落里,慢慢被遗忘,慢慢腐烂,却连烂出来的味都没人闻得到的生活,他也过了许多许多年。

正是这种奇怪的共鸣,让他能平心静气的,听拉尔夫慢慢对杰瑞讲完这个故事。

要不说律师的视角,就是和旁人不同呢?老傅能从拉尔夫的叙述中找到共鸣,李强听来就觉得唏嘘不已,可这位破产了的律师,却敏锐的抓到了一线生机。

“是我,是我放了你!”杰瑞睁大了眼睛,也不知道他是紧张的还是疼的。要不是腿上让老傅开了太多窟窿,这家伙估计已经窜过去,抱拉尔夫的大腿了。

“是我!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他努力抬起头看向拉尔夫,脸上的鲜血和灰土,让这个表情看起来分外狰狞,就像是在索命的恶鬼。

“嗯。”拉尔夫点了点头:“可是你也拿走了我全部的积蓄,我的部下,我的老朋友,还有我的尊严。”

“你现在是神父!有许多人尊敬你!你的教籍是被梵蒂冈承认的!它是我帮你办的!”

杰瑞借着这句话,提醒了拉尔夫他现在的身份:神父!

这个身份有很多重意思,其中之一就是不能看着……

杰瑞挣扎着,从领口里拽出了一条项链,上面缀着十字架,他亲吻了一下十字架,这个动作不言而喻。

“神父!别让异教徒伤害我!”

“啧!”拉尔夫嘴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响声,他终于拿起了一直拄着的步枪,走到了老傅面前。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老傅指了指那辆车的后备箱:“里面有个保险箱,密码是六个三。”他看了眼拉尔夫,很平静的说道:“我觉得你该去看看。”

“嗯。”拉尔夫以为老傅是把他支开,要解决杰瑞了。所以用厌恶的表情,看了眼地上那只恶心的‘肉虫子’,回过头来对老傅点了点头。也没再说别的,几下就走到了那辆防弹车那里。

说真的,这辆防弹车可不是什么便宜货,虽然它还没脱离工业化的范畴,进入定制品的级别。但能撑住这么大的爆炸,并且还能让车里三个人活下两个,显然这玩意也是一分钱一分货。

所以在拉尔夫走了之后,老傅皱着眉头,走到了这个俘虏面前。

说实话,他现在最想的,是朝这家伙脑袋上开一枪,看看到底,是他们信的上帝还是撒旦接受他的忏悔。

可这辆车和拉尔夫的回忆,却让他觉得眼前这家伙,还有不少价值在里面。就这么一枪把他干掉了,有点暴敛天物。

但要把他带回去的话,势必会有上面的人接手。而且这样他虽然会受很多的苦,可肯定不会回去就让人给毙了。

说白了,老傅觉得那样不畅快!

所以他边走向这个家伙,边在心里思考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瘫在地上杰瑞,看老傅这个杀神走了过来,努力用双手撑着身体,向后退了一截,还高声喊着拉尔夫的名字。可现在拉尔夫正拿着疤脸给他的撬棍,对付车尾箱呢,哪有那功夫搭理他。

这时疤脸也走了过来,他提着的那个约么有十九寸显示器大的小皮箱。走过来低声对老傅问道:“怎么办头?”

这个小皮箱上是有一个三位的密码锁的,要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就直接撬开看看里面有啥了。

可疤脸一提,就觉得这东西分量太沉。多年的工作经验,给了他们对这个箱子太多的怀疑空间,所以疤脸怕一用暴力拆解,这玩意响了怎么办?

所以,老傅在看了一眼疤脸举到眼前的箱子时,把这东西接过来,直接扔在了杰瑞的怀里,对被砸的有些翻白眼的家伙说道:“打开它!”

杰瑞下意识张口,还要想跟老傅讨价还价一下。可一抬头看到老傅那张黑着的脸,立马就费力的坐起来,把箱子抱在怀里,快速拨好密码把它打了开来。末了,还把这玩意转过来,让老傅好看清楚箱子里的内容。

在非洲的阳光照耀下,那是一片耀眼的金光,巴掌厚的箱子里,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巴掌大的金砖。

“这是工资?”老傅沉稳的声音,让一直关注着他表情的杰瑞失望了。他本以为,这玩意起码会让老傅失一下神。

“不是。”杰瑞咬了咬牙,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老傅却注意到他因为刚才坐起来的动作,从裤兜里露出来的一角纸片。

“把那个给我。”老傅看杰瑞举起了手里的箱子摇了摇头,用枪指了指杰瑞的裤兜:“是那个。”

只见杰瑞随手摸到了裤兜那里,手指碰到那纸片的一角时脸色就变了。还没等他把那玩意抽出来毁掉,先一步过来的疤脸,就已经一脚跺在了他的手上,接着又抬起脚踢在了他脸上。

箱子里的金砖,随着他这个动作扬了出去,散落在地上激起一片浮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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