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之一,听着好像没多少,才一成而已。

可是这个一成要看是什么东西的一成:一个人身上装着一百块钱的话,那他拿出来的一成就是十块钱,打个车或者是吃个早点就没了。

但此时这个大分母却是放在美国的国家黄金储备上的,那一成可就大的令人光是想象都觉得难以呼吸了。

不过这对老傅来说其实并不算太震惊,因为这些数字真的太庞大了,庞大的都有些失真了,听起来很像是一个疯子的失常呓语,根本没办法与现实连接到一起。

“所以另一派不愿意掏钱吗?”老傅思考一下,说出了另外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对方要是真掏钱的话,哪会有那场爆炸,他们保着东西还来不及呢。

“不,你想错了。”可在听到老傅的问题后,对方摇了摇头拿出了一个全然不同的答案:“组织的更多人希望能和平解决这件事,因为有人已经很难再等下去了,所以我们甚至派出了人在暗地里保护你们的转运工作。”

对于这个答案,老傅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在嘲讽对方给:‘想混进来搞到资料’,套了个什么保护转运之类的高大上的掩饰理由。

“那是谁做的?”嘲讽完了之后,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镜子后面的手下,老傅都问出了对方想要他问出来的这个问题。

“我做的。”

结果得到的就是这个毫不犹豫,丝毫都没有延迟的答案。

“妈的!”在镜子后面的李强一下就忍不住了,一拍扶手就要站起来,却被旁边人一把压在了肩膀上,腿上试了半天劲愣是没站起来。

他偏过头一看发现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身边,此时一只手正压在他的肩膀上。

“等等强子。”兔子拍了拍李强的肩膀,把手收了回来说道:“听听这孙子说什么。”

面对这个答案,李强的反应是暴怒,而老傅则依旧维持着他那张都快淡出鸟来的表情,仿佛对方刚放了个屁,他在努力绷住脸好不那么尴尬一般。

对方说完了这个答案之后,学着老傅的样子抱起了双臂,靠在了椅子上,嘴角挂着笑容盯着老傅,仿佛在说:来啊来啊,打我啊打我啊!

墙上挂着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在走,老傅很快就失去了耐心,他不想与对方这么耗下去,所以先开了口。

“冰箱。”老傅一开口就是对方当年用过的代号,他微微皱着眉头显然是在思考什么:“我是否可以这么理解,你一直在若有若无的暗示我,你背后组织的能量很大?”

老傅并没有期待对方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继续猜测道:“你提到了从CIA那里拿到的绝密资料,更提到了科索诺夫以及KGB在英国的绝密行动。”他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把夹在里面的那张他与科索诺夫的合照放在了桌子上。

“是不是我可以这样理解。”老傅把照片转了个面正对冰箱,一只手指压着照片把它推到了桌子中央:“你就是M先生?”

他指的是另一张被修改过的照片,那张照片上有一个拿着伞的英国绅士。

“M先生?”冰箱一挑眉毛反问道。

“是的,你是M先生,或者是其中之一。”老傅说话的语速并不快,他在说话的时候不断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或者我该说你们是某样计划的产物,整个组织里综合了各个国家的情报人员吗?”

“猜的不错,很接近答案了。”对方依旧保持着笑容,盯着老傅的眼睛说道:“再给你一个提示,冷战。”

冷战,前面他已经说过,这是东西方两个大国建立在核武器的互相摧毁的前提下,不得不妥协的产物。

这个词让老傅皱起了眉头,他思考了许久,正要开口问什么的时候,冰箱却又先一步开口了。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他放开了抱在胸前的双臂,又给自己点了根烟,边抽边说道:“那时候我还没有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只是一个被派到墙的另一边收集情报的小人物。”

“你知道那边到处都是西方的腐化,连阴沟里都流着帝国主义的脏水。”他用几句话向老傅描述了自己所见过的景象后,话锋一转到了另一边:“那时候我正在一条巷子里等待接头人,你知道那边到处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一些暗娼控制她们的东欧黑帮也喜欢在那里。”

“而我接头的对象,正是一个伪装成东欧黑帮的KGB外线。”

他说完这段话的时候突然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我之后看到了什么。”

老傅皱着眉,没接对方这个包袱,他只是从对方脸上的表情猜出点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来。

“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她穿着一条被撕破的裙子。”他用夹着烟的手指了下自己的右边胸口:“就是那种肩膀上吊着两根细带的小裙子,这边的带都断了,还没发育的胸部都露了出来。”

“她就像是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小野猫,呲牙咧嘴的想要回头咬一口,又担心因为体型的差距被对方欺负。”冰箱抽了口烟,笑吟吟的对皱着眉头的老傅继续说道:“不过这只小野猫很厉害,她抢到了一把手枪。”

“那是一支小手枪,很适合女孩和女人用。”当年的记忆很深刻,所以他很轻易的就说出了那支手枪的型号。

接着他又抽了口烟,尼古丁的作用不断麻痹着他被痛楚折磨的神经,带着那股子神经被麻痹的木然,他在烟雾后眯起了眼睛,就像是一只毒蛇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我看到她回身开了一枪,打在了我接头人的脚边;接着又是一枪,这次她瞄准了,跟她体型一样小巧的子弹钻进了接头人的腰里,看样子是打穿了肾。”

他平摊双手,仿佛在托起什么:“我本以为她会就这样跑掉,而且我也不打算报仇,你知道KGB雇的外围总是仗着有人给他们当保护伞,脏事干的都让人恶心,所以我并不介意那个傻逼被一个小女孩开上几枪。”

“反正.22的又要不了命,不是吗?”

“可令我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他继续保持着那个托举的姿势说道:“那个小女孩竟然不跑了,她赤着脚踩着地上的烂泥和狗屎走了回来,我觉得我都能看到那些肮脏的东西从她脚趾缝里被挤到脚背上,又很快随着她的动作被甩开。”

“她就那么走到那个接头人那里,拿枪对准了接头人的脑袋,用那肮脏的小脚丫踩在了接头人的皮衣上,留下一个……”他用手比了一个大小:“这么大的小脚印。”

其实他说道这里,那个小女孩的身份已经很清楚了,可老傅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此时说这些,所以他按下心来,继续听对方用一个听着就很难受的变态语气描述当晚的见闻。

“她开了三枪,我数的很清楚。”冰箱的眼神在烟雾后面变得悠远起来,这一刻他已经回到了那天晚上,站在阴暗的小巷子里,看着巷口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女孩嘴里用高加索方言骂骂咧咧的,还边骂边开枪。

开完枪之后,小女孩朝着那接头人脸上吐了一口吐沫,扔下手枪赤着脚丫吧唧吧唧的跑走之后,冰箱才从小巷的阴暗处走了出来。

当年的他也像今天一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看着脸上多了三个细小血洞,正在地上缓慢抽搐的接头人。

“她那时候活干的特别糙,所以我帮她把印上脚印的接头人皮衣脱了下来,当然我也拿到了皮衣里放着的情报。”

那时的天气已经接近深秋了,不然接头人也不会穿着皮装,所以在拿到情报之后,冰箱用脚在地上把小女孩留着的脚印蹭掉了一部分。叼着烟胳膊上搭着接头人的皮衣,像是一个当地人一样悠闲的顺着小女孩留下的痕迹,一路找到了那个小女孩。

“你看,我总是那么好心,我找到了瑟缩在一座废弃的铁路桥下面的小女孩。”冰箱继续抽着烟,慢慢给老傅讲着自己所见到的东西。

那时候那个小女孩在枯萎的草丛中蜷缩成了一团,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因为低温的关系变成了青蓝色。

是冰箱走过去,用接头人的皮衣包裹住了小女孩,如果不是冰箱的好心,小女孩可能已经活活冻死在深夜的铁路桥下了。

当然,这个故事到现在为止还不算结束,或者该说是刚刚开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小女孩我就在想:如果我未来也有这样一个女儿就好了。”冰箱脸上浮现出的慈祥表情,真的像是一个回想起自己女儿的慈父。

可是很快的,故事的内容就没那么童话了。

“我知道接头人他们在做什么样的生意,他们在KGB的保护下,把抓到的女孩运到西方来,一部分拆散了进入器官黑市,另一部分则成了他们手下的摇钱树。”冰箱又抽了口烟:“当然玩坏了还得进器官黑市,毕竟那里就是这些女孩唯一的未来。”

“所以我很清楚,这个孩子醒来之后,依旧要面对没有身份的窘境,于是我想起了我在跟着她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家人,那是看样子很幸福的一家人。”

冰箱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那家人是干什么的,只是因为从窗外看到那个三口之家正在饭桌前吃饭,他们吃着的面包和我所吃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眼睛。”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侧坐在窗户前的那家人的女儿,有一双跟那个小女孩很像的眼睛。”

“所以我把她暂时留在了铁路桥下面,回到了那个家里。”冰箱继续盯着老傅,可他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并没有从老傅脸上看到他所想要看到的表情。

“那时候那家人已经吃完饭了,父亲在厨房和妈妈一起洗碗,而孩子则裹着毯子在看电视,你知道那时候另一边过的也不怎么好,他们秋天也很冷。”

“我在门口脱掉了鞋,你知道的,我在一路上踩了不少的泥,我可不想脚印留在凶杀现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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