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一张合照。”J皱着眉头用手指压在那串坐标上，死死盯着指尖前方的那行数字，仿佛一不小心它们就会跑了一般。
“上面有三个不同位置的坐标，其中一个就是它！”
“合照？”李强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想起了那张搞了不少风雨，据说还是什么见证的合照。
可这东西他又不敢确认，想了一下后，尝试着对J问道：“你是说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有老傅，以及一个苏联人，背景是在红场？”
J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李强，她很想就此站起来出门，搭个飞机什么立马就去寻夫。
可现实就血粼粼的摆在这里：他俩别说出国了，特么搞不好现在去大街上就有人想要他们的命！
J直觉觉得这事肯定跟彼得的录音带有关系，她伸头透过录音机透明的窗口，看了下里面还剩下的半卷录音带，认命的叹了口气，决定把它听完比较好。
其实别说J了，李强自己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本以为来到这里是休息一下，然后大家拿着枪该干啥干啥，或者是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来把这事给了了。
可他并不清楚，做长远计划这种事一向不是J的特长，不然她也不会当初被坑的那么惨了。
说句难听的：老傅在的时候是大家集中在老傅的麾下，指东打东指西打西，而老傅一失踪，手地下这几个人还就真的谁都不服谁！
要说以前三人组还在的时候，大家还是胡子带头，其他人就算是心里不舒服也会按照安排来。
毕竟那是之前就定好了的，三人分工不同各管一摊，也不会因为某些事而扯皮扯到互拽后腿的地步。
可现在过来的就胡子一个人，总领内部行政工作加情报分析，简单来说就是个坐办公桌后面的官僚；而J则带着外勤一摊子在绕，可她手下也不是铁板一块，不但有李强的老部下还有一帮子以前留下的人。
这两拨人本身就互相有点芥蒂，你怪我提前下车我怪你不理解工作分配的。
要是个人魅力爆表的话还能强行把矛盾压下来大家一起奋斗向前，可她的‘个人魅力’，基本都跑偏成个人武力了。
让她挨个收拾这伙人估计是手拿把攥的，一个人徒手从大门口杀到里面的宿舍再杀出来估计都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可真是要带着这些人？
她能做的，其实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不然整个小组也不会因为老傅的突然失踪，而进入几乎停摆，甚至还需要李强这个外援的悲催境地。
J这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倒，这次来接李强本来是想着顺便散散心，离开那个憋屈的令人快要疯掉的地库。
结果好么，人接到是接到了，可此时的现状就跟雨后乱长的竹子一样，都特么节外生枝了，乱生生一大丛有几个人受得了的？
不过话说回来，J当然不会对李强倒这种内忧外困的苦水。
李强也看不出，胡子此时能同意J出来的背后原因也恰恰是打着先把内部整合的目的：
虽说J手底下那帮人谁都不服着谁，可头上这么尊大佛在那坐着。
胡子见事弱三分的样子他们还是看在眼里的，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个很怪的圈子：他们看不起J，总觉得J这个天降而来的外国人不靠谱，却又仗着J看不起其他人，听调不听宣的。
天知道等J和李强回去之后，那帮人会让胡子给整治成什么样，不过那也是后话了，这俩人也得回得去才行。
J看李强在那答应了一句就不说什么了，心说这帮人就是特么不爽利，可心里不爽占了一头，另外一头确是欣喜的情绪。
这当然不是J给最近一连串的事给打击的有点傻了，而是觉得老傅手底下这帮人都靠得住的很。
哪像是她以前接触的人，灌点酒再塞几张票子，基本连老娘是谁都能卖的利利索索的。
眼见从李强那拿不到更多的讯息，J又一次按开了录音机，想着干脆把剩下的东西都听完算了。
接下来彼得讲的东西就更散乱了，因为他发现冰箱来了这里之后，不但没有消沉下来，反而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
也就是在那时候，他认识了冰箱手下的另一员大将。
对方本来是在阿富汗那条线活动的，这回冰箱过来之后，那位也因为某些理由来到了这里。
当然，明面上肯定是因为‘生意’！
说起这个‘生意’来，彼得在录音里对J叹道：“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可此时我才发现，我在非洲的很大一部分经费，就是用那些白色的魔鬼来付账的。”
他苦笑了两声：“冰箱当然知道我讨厌什么，可他给我看了账目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非洲的调查行动有很大一部分并不是组织授权的，而是他的私人行动。”
“这时我才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如果一切都是冰箱的私人行动的话，那么……”彼得沉吟了几秒后对自己反问道：“科索诺夫又是怎么来的？”
“很快我发现冰箱手下的资源也没有以前那么丰富了，我觉得他或许是被组织流放到了非洲——作为科索诺夫那事的惩罚。”彼得的推论是有实际支持的：“因为冰箱的反应变迟钝了，很大一部分情报工作都要依靠我和那位贩毒的来解决。”
换言之，便是冰箱得到了更多的自主权，却失去了很大一部分情报支持。
“因为失去了太多东西，冰箱在不可避免的依靠我的同时，也让我发现了些东西。”
彼得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因为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他所发现的东西。
“你相信吗？我原因为他们追寻的什么世界轴心，是当年希特勒打算使用的，用来扭转二战局势的末日武器之一，甚至可以超越核武器。”
彼得轻笑一声：“在通道里发现的那些孢子，在某方面来说证明了我的推论，毕竟没有人会把*埋在医院门口来保护医院的安全不是吗？”
“可是在接触到那永生计划之后，我却觉得冰箱是不是已经老到疯狂的地步了？”
有道是见的越多怕的越多，彼得就见到了太多能颠覆他人生观的玩意。
在他的叙述中，冰箱不但让他知道了永生计划，还有保留的透露给了他一部分。
那部分恰恰就是整个计划的支撑点之一：从希特勒时代，一直到后期得到了世界轴心的苏联所开发的秘密基地，以及叶卡捷琳娜堡的泄漏事件，还有勃列日涅夫对永生不死的追求！
这些听起来根本不可能，还玄之又玄的玩意，却被一帮世界级的领导人，也就是眼光最深远的那些人所推崇，甚至付出极大的精力去追寻。
所以彼得的世界观就此被动摇了，因为他很难相信自己所生活所存在的这个世界，是否还是他眼中看到的那个样子。
这种动摇也体现在了他的声音里，那有些颤抖的声线就像是一个被关进疯人院，正在不断絮絮叨叨的疯子，一堆有条理没条理的话统统放了出来。
“冰箱已经老了，老的快要死了。”彼得用这样一句话给冰箱，也是给他自己做了开脱：“他的肺癌已经到了无法用正常手段医治的地步，每月都有一大笔资金汇到了国外的某个研究所，从那里发过来的特殊气体，成了吊住他命的唯一机会。”
对于冰箱的末路，其实作为一直被冰箱带上来的人，彼得还是有些伤感的，可伤感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冰箱现在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他想要继续待下去的话，显然是该找下家的时候了。
连J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彼得相比也早早看出来了。
而且彼得因为冰箱现在没多少精力工作，所以很多东西都转到了手上之后，彼得发现了冰箱还有另一条隐秘的路线——冰箱想通过某种办法，获得来自东方国家的支持。
那是一条很长的线，作为冰箱手下的最主要人员，彼得虽然不能看出全貌，但是也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一些什么来。
那就是：冰箱想要改换门庭了。
这话说起来有点令人发笑：一个都特么可能第二天就会翘辫子的人，还想着踢掉老东家换个地方？
可这个听起来不可能的玩意，恰恰就是冰箱想要干的。
他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把某个组织在苏联解体之后得到，并且封存在西伯利亚的东西，通过英国人的线，送到了中国人的手里。
而那些英国人也是老面孔了，当初彼得就是靠着冰箱的关系，利用这些英国人一起坑了科索诺夫，让组织以为这位要叛变，从而直接导致了科索诺夫的死亡。
这次又用到了英国人，为了喂饱这些贪婪的秃鹫，彼得说冰箱拿出了组织通过某种手段搞来的商用核电站技术。
说起这个来对内幕知道一二的彼得还给J提了一句：当年就是组织中的一些人，为了在战后削弱英国的国际地位，才操纵他们内部的原子能机构掐死了整个英国的商用核电站技术，结果冰箱这一转手又想把这玩意还给人家？
“冰箱真是疯了！”
彼得用这样一句话做了评价，因为快要死的冰箱已经无所顾忌了，他这一下不知道动了多少人的蛋糕，打翻了组织多少的后续布置。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冰箱就算是做的再隐秘，他手下也不是自己有丝分裂出来的克隆人，个个都忠心无比不二话的。
所以这个消息，自然而然的就传到了更上层的位置，也有人看到了冰箱的作为。
于是，就到了冰箱为自己的行为所买单的时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