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如果我真的有过这样的行为是不可能想不起来的。

“梦是现实中已被淡忘的记忆的夸大再现。”我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释梦》里的话。莫非真有一些我所做过的事被我淡忘了吗?怀疑之后我很快再次否定。这样的一种行为是不可能被淡忘的但它为什么又出现在梦中?一个矛盾的结在我的心中缠绕起来。

我很快想到池田奈美的那份心理治疗记录遗憾的是那是一份不全的资料除了知道她有重度妄想症外没有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池田奈美她当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在记忆中留下了痕迹?在这个问题的反复揣测中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RT4.

又是一个阴暗的早晨天空中黄云密布似乎又要下雪了。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洗漱宿舍管理处就有人来通知我八点准时去吴院长办公室。

“准没什么好事。”我心里念叨着。反正也不用去上课了我索性就倒在床上抽烟。我很少在早晨抽烟休眠了一整夜的呼吸器官还没有完全苏醒浓烈的烟味呛得我不停地咳嗽。

我把刚点燃没抽两口的烟扔出窗外“最近好像什么都在和我做对”我一边骂一边顺手拿下门背后的毛巾向水房走去。

自来水冰冷刺骨我却任由它激打脸上的肌肤仿佛只有这种刺骨的冷才能让我感到舒服至少能让我胀的大脑稍微清醒一些。最近一两个月来每天早晨醒来我都觉得头昏昏沉沉而且似乎逐渐严重。我记得以前醒来总是生龙活虎的。可现在我好像总也睡不够。长长的水池边围满刷牙洗脸的人看起来很热闹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而流水声越来越大逐渐将一切声响淹没。

我稍稍楞了下又一次将毛巾打湿擦脸就在这一瞬间我感到水池前的镜子似乎有些异样。向镜中望去我顿时毛骨悚然——里面有一个女人的影像她披着头长长的头遮住了整张脸透过那长的细小缝隙隐约可以看见一只直勾勾的眼睛更可怕的是她手里也拿着一块毛巾我慢慢弯下腰去她也慢慢弯下腰去我把头凑到水笼头旁她把头凑到水龙头旁做着完全相同的动作。我悄悄看她她也正看着我——用那只半隐半显的眼睛。突然我觉得那只眼睛变成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我整个人吸了进去我在那无边的黑暗中不停地下坠。

“喂你到底洗完了没有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在这里什么呆”一个沉闷的声音如同夏日雨季的闷雷瞬间将我击醒周围的喧闹又回到了我的耳畔我用力晃了晃脑袋镜中反射出的是我自己的影像。我没有说话拧干了毛巾转身离去。

回到宿舍里我匆匆披上外套走了出去方才的一幕不停地闪现在脑海中。镜中反射的一切到底预示着什么?和梦境联系起来一想我心跳加快了。

“不要去想了”我心里默念着扣紧衣领挺了挺身子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吴院长还坐在那舒适的椅子上喝茶在我坐过的沙上坐着两个陌生人。

“林原坐。”吴院长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在办公室角落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远远地离开那两个陌生人。不知为什么我对他们有一奇怪的警觉。

“其实今天喊你来我想你大概也猜到一二了”吴院长说“这两位是刑侦大队的同志是来了解有关林渡雨的情况的。”

又是了解林渡雨的情况从他的尸体被现我已经应付了不少这样的场面从班导师到院长现在又论到了公安。无数次的询问已经让我厌烦因为无论我怎么叙述都无法让他们满意。其实在他们的眼中我早已成了杀人凶手。

“我只想和陈一铭谈。”

“陈一铭正在外地执行任务”一个警察客气地说“所以林渡雨的案件由我们接管。”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我还有课对不起。”我没声好气地扔下一句话站起身。

“林原你站住”身后传来了吴院长的怒斥。

我慢慢转过身去愤怒地瞪着他“你们还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你们也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任何自由不要拿院长身份来压我那天的情况我已经说了无数次我不想再对任何人说了。公安局想了解情况就叫陈一铭来我会等着他。”

离开了院长办公室我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我自己也想不到刚才会如此大胆地冲撞院长和那两个警察也许是积郁了太久的心情需要宣泄现在校园的空气似乎也散着清甜。

我没有去上课而是走向了“钟楼”我要把《释梦》读完。

早晨的阅览室总是特别冷清几乎看不到一个人。今天值守的管理员依然不是王思悦白天当班的一般都校的老师。

一进阅览室我径直朝摆放《释梦》的架走去。可是我转悠了半天也没有能找到它。

奇怪我记得昨天明明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难道被别人借走了?应该不会昨天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接着就关门了。如果真的有人借走了只可能在今天早晨。我看了看表八点二十。阅览室八点才开门这么早谁会来呢?于是我走到了服务台。

“老师我想问一下……”

坐在服务台下的值班老师慢慢抬起头来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他戴着一付金丝眼镜约摸二十六、七岁俊郎的面容和时尚的型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你有什么事吗?”他放下手中的对我笑了笑。

“请问有没有谁借过一本佛洛伊德写的《释梦》我昨天走的时候放回原处的但今天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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