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浓烟滚滚,打斗声响成一片,混杂着人们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佑熙害怕的想着,皇北天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她奔跑着,也惊悸的看到了前面官兵和一些手持器械的人打的不可开交。

远远地就看到溟园滚滚浓烟,周围的屋子也有好多被烧毁着,佑熙的心被紧紧地揪住,恐惧和不安。

身边的人们都在争相逃走,唯独佑熙却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不顾刀光剑影,不顾自己的安全,奔向溟园。

暴乱中的人们情绪都很激动,都杀红了眼,和官兵对抗着。

佑熙在刀光剑影中躲躲闪闪的穿梭着,吓得尖叫,却还是不停下脚步。

一心要进溟园找皇北天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支不长眼的厉箭要射穿她的身体,危险来临之际,一个高大而敏捷的身影飞过她身边,一把将她拽进怀中,紧紧的抱住。

那一支箭‘噗’的一声,刺入了那身影的后背上,他痛的皱眉,闷哼了一声。

佑熙回过头来,看到了凌啸阳焦急不安的脸,他脸色有些苍白,冲着她大喊道:“回府里去,这里危险!”

“不!”佑熙摇头,着急的喊道:“溟园着火了,北天在里面,他会有危险。”

说话之际有乱民举着利刃向凌啸阳砍来,凌啸阳抬脚一踢,将那人踢到在地上,而后快速的抱着佑熙向安全的地方走去。

此刻从一条巷子里又涌出了大批官兵去镇压那些暴动的乱民。

有一队官兵将凌啸阳和佑熙保护住,领头的人大喊道:“王爷快离开这里!”

“不……北天,他还在溟园,他不能有事!”佑熙挣扎着,呐喊着,急的脸色发白,她不要离开。

对于佑熙的固执,凌啸阳不耐,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向王府方向走去,任由佑熙在他肩上捶打喊叫,就是不肯放她下来。

王府周围此刻站满了官兵保卫着王府的安全,防止乱民袭击王府。

抱着佑熙回到王府,凌啸阳将佑熙丢在了床上,握着她的肩膀,狠声命令道:“你哪里都不准去!”

“不,让我出去。”她怎么能放心的下皇北天,哪里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啊,北天,北天,佑熙心痛的呼喊着,泪流满面。

“啊……”

就在佑熙想要挣脱凌啸阳冲出屋子的时候,一道惊呼声在通往内寝的门口响起。

佑熙转头一看却是夜阑站在那里,只见她掩着口,一脸惊恐而心疼,“凌……你……你受伤了!”

“不碍事,外面很乱,都不要出去!”凌啸阳皱眉,惨白着脸,吩咐。

夜阑心痛的道:“哦,我知道,可是你的伤……”

“去叫管家来!”凌啸阳简单吩咐。

“好,我这就去!”夜阑说完慌慌张张的转身出去,凌啸阳却撕下床幔。

“你要干什么!”佑熙挣扎,仿佛明白了凌啸阳要做什么,泪眼带着不甘和恼怒。

“让你老实点!”凌啸阳说着,不顾佑熙的反抗,将不她规矩的手脚绑住。

佑熙正要大声说什么,凌啸阳又将一块床幔塞进了佑熙嘴里,让她无法说话。

佑熙只能愤恨的望着凌啸阳,心中也为皇北天担心着,痛苦的哭泣流泪,吱吱呜呜的骂着凌啸阳,要他松开她。

凌啸阳不理会,转身之际,佑熙才看到,他的背上插着一支箭,脑海中闪过方才的情景。

她正在人群中闪躲着,被凌啸阳一把抱住的情景,难道是那一刻,他受伤吗?

他扛着她回来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发现他受伤了,为她受伤……

佑熙正想着,刘安来了,他听到夜阑说凌啸阳受伤,他马上准备了需要的东西来到了义恒楼。

凌啸阳坐在桌前,似乎很痛,刘安将手里拿着的酒还有几把小刀放在了桌上。

看着凌啸阳背上的箭,低声道:“王爷忍着点痛。”刘安说完,用小刀割开了凌啸阳后背的衣衫,露出了他宽宽而坚实的背,光滑的肌肤上,却染着鲜血,那箭头埋进了他的肉里,看着就觉得的痛。

佑熙忍不住皱起眉头来,也忘记了自己无谓的挣扎,看着刘安的手握住了箭柄,她忍不住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听到凌啸阳的一声闷哼后,她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箭已经被拔出来,沾着凌啸阳的鲜血,放在了桌上。

刘安用酒为凌啸阳洗了伤口,洒上金疮药,凌啸阳的额头上却已经因为疼痛,冒着细细密密的汗水。

而夜阑却一直抓着凌啸阳的手,一脸心痛。

伤口处理好,刘安退下,夜阑为凌啸阳找了干净衣衫,为他穿上。

佑熙则只能被绑的像粽子一样,坐在床上,看着夜阑为凌啸阳做这一切。

吱吱呜呜的喊着,放开她,可是没有人能听懂,也没有人理她。

心被煎熬折磨着,北天他会不会有事,佑熙无奈而痛苦的落着泪。

为什么,会突然暴乱了,溟园被烧……如果北天出事,她一定不会苟活……

暴乱终是被压下去了,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只是……溟园以及周围多处民居被烧的毁于一旦,街上一片狼藉,死伤无数。

凌啸阳处理好伤口便进了皇宫,为此事和众位大臣商讨着。

而佑熙,只能无望的等着,心焦的等着,希望凌啸阳赶紧放开她或者告诉她一点好消息。

她不知道北天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他腿脚不便,在火中,刀剑中怎么逃生。

心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却又无法挣脱绑着身体的东西。

许久后,佑熙已经没有眼泪去流,呆呆地望着门的方向,盼着,祈祷着,有人会救出皇北天来。

天色渐黑的时候,凌啸阳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不由坐起了些身子,焦急而期盼的望着他,希望他告诉她点什么消息。

他坐在了她身边,伸手拿走了她口中的布,她可以说话了,却不敢问萦绕在心中一直煎熬着她的问题。

害怕,恐惧不安淹没了她。

最后她终是忍不住了,颤抖着问:“告诉我……他还活着,他没事,对不对!”佑熙声音颤抖着问。

凌啸阳张了张口,想回答,却是没有说出来。

“告诉我……”佑熙焦急的大吼起来,眼中不争气的泪水又落下。

他犹豫着,终是回答:“溟园没烧毁,只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体貌特征很像他……”所有人都认为是皇北天,屋子里除了皇北天还能有谁,只是尸体烧的面目全非无法分辨。

心猛地一窒,佑熙痛的说不出话来,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哭泣道:“不,不,不会是他,不会是北天,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夜卉……不要这样!”凌啸阳解开了佑熙被绑着的手脚,黑眸深沉。

佑熙一把抓住凌啸阳的手,哭着哀求道:“尸体在哪里,尸体在哪里?带我去,带我去……见他!”她忍不住想起了皇北天上一次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她不信,她的北天就这么丢下她了!

凌啸阳还是无法拒绝佑熙,带着她来到了烧毁的溟园,到处都发着一股子烧焦的味道。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佑熙的心,让她忍不住圈着自己的身体。

每走一步都好害怕,怕真的证实了皇北天死去的消息。看着成为灰烬的溟园,心阵阵的痛,佑熙不是喜欢这里,而是怀念她和北天共同留下的回忆。

现在这里一片灰烬,什么都没有了烧毁了一切,也烧毁了他们的回忆。

她再也见不到北天了吗?

心被恐惧揪的痛痛的,痛到了四肢百骸。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难道,成了他的忌日吗,不,不会的。

佑熙痛哭失声,再也无法伪装坚强,因为恐惧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她看到不远处有火把照亮的地方,有是东西盖着一张白布,难道是……是……,恐惧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心,不敢想下去,眼睛盯着那白布,脑袋一片浑噩。

守夜的士兵见到凌啸阳来,忙行礼问安,手中的火把照亮着见方土地。

佑熙的身体忍不住发抖,走近,却不敢掀开那白布去看,可是又忍不住的想要看看。

伸出的手在颤抖,心也在抽痛。

“不忍就别看了!”凌啸阳握住了她颤抖的手,不想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溟园中除了皇北天还会有谁,怕佑熙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他的心也在害怕,害怕佑熙会受不了。

佑熙却挣脱了凌啸阳的手,心一狠,一把掀开了那块白布。

一具焦黑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进入了佑熙的视。

“不……”佑熙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她的心也窒息的失去了跳动。

她看到了那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可是从身体特征上看却实像极了皇北天。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吗。

“北天……”

佑熙脑海中什么也无法思考,一片空白,心也停止了跳动,身体直直的像后倒去。

凌啸阳抱着佑熙急急的赶回来王府,一进府便大喊让刘安去宣太医。

喊完了,正要焦急的向义恒楼走去的时候,夜阑却从里面走出来。

她笑笑,“阑儿正找您呢。”说完才疑惑的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凌啸阳皱眉,没有理会她,却是走近了屋子里,夜阑也跟了进去。

凌啸阳将佑熙放在床上,对夜阑道:“很晚了,你去睡吧!”

“是,这就去!”夜阑心中黯然,正要出去,刘安却带着一个公公急急忙忙进来。

“奴才参见王爷!”那公公福身行礼。

凌啸阳回头看向公公,口气有些焦急烦躁的问:“魏公公这么晚来有何事?”

魏公公急忙回答:“王爷,皇上要您和卉夫人进宫一趟!”

凌啸阳皱眉,看着昏过去的佑熙,她这个样子怎么进宫,而且皇上要她进宫做什么。“人都昏迷不醒了,怕是无法进宫了!”

魏公公道:“那只好有劳王爷去宫里走一遭了,皇上还在等着呢!”

凌啸阳满心不悦,却也不能发作,看着因为伤心而昏过去的佑熙,他怎么也放心不下。

夜阑眼波一转开口道:“王爷,您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和管家照看着,不会有事。”

魏公公也道:“事态紧急,王爷您还是走一遭吧。”

暴乱一事非同小可,而皇帝又要佑熙去,这更说明了有问题。

凌啸阳想了一下便吩咐道:“刘安,吩咐丫环看好了她,别让她出事,找个大夫来瞧瞧,本王去去就来!”

“是,奴才明白!”刘安应答。

凌啸阳不放心的看了佑熙一眼,这才随这魏公公离开。

凌啸阳进入皇宫和皇帝进行了一番深谈,对于这次的暴动,所有人都很重视。

尤其是溟园中国的皇北天竟然被烧死,更是引起关注,皇帝似乎有着别的猜测,要佑熙进宫问话。

可惜佑熙悲伤过度昏厥过去,只得先问了凌啸阳一番佑熙见到皇北天尸体的反应。

而后又相谈了一番关于暴乱的事,凌啸阳才得以离宫,皇帝吩咐他,要他改天将佑熙带入宫中问话。

心中记挂着佑熙,凌啸阳一刻也没有耽搁回到王府。刚走到义恒楼门口便看到夜阑站在门口,脸上有着复杂的神色似高兴,又似伤心,站在冷风中小脸通红。

“怎么站在门外?”他淡淡的问。

夜阑的脸在屋檐下挂着的灯笼照耀下显得更是哀伤,眼眶泛红,想说什么,却似乎太难过而无法开口。

凌啸阳担忧佑熙,正要进入屋子,夜阑却一把抱住了他,泪珠滚落,低低的道:“阑儿是想恭喜王爷的,可是阑儿心里好难受,这样是不是好自私,很矛盾。”

“你……在说什么?”凌啸阳不解的问。

“卉儿怀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

“什么!”凌啸阳一把推开夜阑,一脸震惊,不知是高兴还是吃惊!

一个多月的身孕,凌啸阳的头一阵发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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