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听到夜阑的话后,凌啸阳呆呆地重复着她的话,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被人当头浇下来盆冷水,寒的彻骨。

“刚好四十天!”夜阑站在那里,小脸上都是失落,怔怔的回答。

四十天,凌啸阳的头,又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完全懵了。

四十天……四十天,凌啸阳心中焦急的思索着,四十天前,不正是佑熙去溟园的那个雪夜……

不,她发过誓的,保证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她保证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啊!

可是时间却刚刚好是那一天……,她骗了他吗?不!凌啸阳的心抽痛,唇色发白,脸色一阵铁青。

他信了她,她……却欺骗了他,凌啸阳的心不知是气怒还是痛,一张脸扭曲的可怕之极。

夜阑望着凌啸阳的反应,疑惑而担忧的问:“凌……你怎么了,不高兴么?”她是不是可以把凌啸阳这种反应当做是太过激动。

凌啸阳没有回答夜阑的话,伸手扶住了门框,脚步轻浮的向屋子里走,留给了夜阑一个伤痛的背影。

夜阑看这那样痛苦心碎的凌啸阳,她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沉默了许久,只是唇边露出一抹阴险的笑,转身离去。

内寝,烛火摇曳,床上的佑熙屈着腿,呆呆的坐在那里,双眼空洞无神,满脸泪痕,她哭过,是意外皇北天的死,还是因为这孩子的到来?

悲喜交加,她已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两个丫环守在佑熙床边,一步也不敢离开,怕佑熙出了事,看见到凌啸阳进来忙福身请安。

凌啸阳脸色阴沉,无力的挥手示意她们下去,两个丫环忙退下,屋子里一片沉寂。

他走到床前,步履沉重,重重地坐在佑熙身边,仿佛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一般。

看着佑熙,心中的怒火却发不出来,除了痛,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她怀孕了,呵呵,他一直希望她怀孕呢!

凌啸阳的心在苦苦的笑,从她从新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他就在期盼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如今,皇北天死了,佑熙怕是也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知道了腹中有了孩子,她会这样平静吗?

还是,已经痛的麻木。

他想她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即便是她的腹中有着别的男人的孩子。

只要她活着再他身边就好。

“你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他艰难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满是苦涩。

佑熙沉默,死寂,沉浸在皇北天的死讯中,痛苦不已,对于凌啸阳的话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凌啸阳看着佑熙死寂的脸,他继续痛苦的呢喃:“是你和他的孩子……你会好好活下去吧……哪怕……为了孩子,你也该活下去……对不对!”

呆坐在那里的佑熙眸子里闪过什么,却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死寂。

皇北天死了,即便是有了他的孩子,她也高兴不起来吧,凌啸阳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摩挲着,暗哑着声音,“为了孩子……活下去……好不好。”

他的话那样破碎不堪,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哭意,再也无法说下去,凌啸阳猛的从佑熙身边起身,一身伤痛的向屋子外走去。

仓促的吩咐丫环进去看着佑熙,他自己却是一阵踉跄的向园子里走去。

凌乱的脚步在院子里那一片为佑熙种下的梅海中,停下,挥舞的拳头,竟然将梅树打断。

最后痛苦的跪在了冰凉的地上,脸埋进了手心里,他哭了,哭的泪流不止,呜咽出声,却不想让佑熙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一遍遍的问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曾经那段日子,佑熙的不孕让他痛苦,佑熙和皇北天在一起的日子让他痛苦。

即便是没有把握她会回到他身边,他却早已经寻访名医,寻找治疗不孕的良药。

后来,天遂他愿,分分合合,佑熙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欣喜若狂,心中有太多的期盼,也发誓,要一辈子留她在身边。

从她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他便叮嘱她喝药,希望她治好不孕。

一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每一天他都在等待着,希望那药能治愈佑熙的不孕。

每一天都是哪一漫长。

他想要一个他们之间的孩子,可是,自己千算万算,最后的结果却是佑熙怀了皇北天的孩子。

他的那么多次却比不上皇北天的一次吗?

仅仅是一次,她便有了皇北天的孩子,他的努力,却只是可笑的徒劳,便宜了皇北天……

天,也在作弄他吗?天,也在惩罚他吗?

凌啸阳痛苦的哭泣着,就像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无助而迷茫。

在这深夜里,他孤独而悲伤的在这无人的梅海中,发泄着自己心中的痛和不甘。

泪顺着他一向坚强冷硬的脸颊滑过,却带不走他内心的悲伤。

皇北天的尸体,还静静地躺在一片废墟的溟园中,无人安葬。

佑熙失魂落魄地出了王府,向溟园走去,她怎么都不相信,皇北天死了。

完全不相信。

浑浑噩噩之中的她,只记得那个雪夜他说过的话,他要她等他,相信他。

可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在前面走着,凌啸阳不放心的跟着她身后,却不敢上前去打扰她。

她在痛。

他也在痛。

佑熙失神的走着,这条熟悉的路,异常的漫长,走啊走,总觉得走了很长的时间。

溟园就在眼前,就在脚下,佑熙望着这一切,眼眶又忍不住的发红,心抽痛。

她此刻的心情,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体会,除了皇北天的死,她腹中又多了一个孩子。

孩子!

佑熙没有半点喜悦。

心中只有北天。

尸体还静静的安放在那里,却已经无人看守,任由风吹日晒,任由他孤魂无倚。

佑熙身子一软跪坐在尸体前,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一次那烧焦的尸体。

心已经在滴血,血淋淋的痛。

头埋在掌心,伤心哭泣,许久后才抽泣着抬起头来,视线一片呆滞,痛苦,而后闪过什么。

她急急的起身呆呆的站了一刻,疯了一样的跑了皇北天原本记住的被烧毁的屋子里。

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安静而灿烂的插在半壁墙垣上,仿佛在怒放着。

佑熙伸手将花拿起来,哭着笑了,昨天来的时候没有这花。

这玫瑰花,只有她的北天有,即便是凌啸阳房间里的,也和她送给北天的花不一样。

他来过,他活着。(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