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棉花、布匹,池仇曾想过“工业革命”。但事实上因为地理位置的因素,基本放弃了,当然他放弃的是“工业革命”这种大奇点,并非放弃棉桃的选种,也布匹的发展,造福一方人和改变全世界并没有多大的冲突。

对于葡萄酒,池仇确实有话说,这些年,他在西域,就跟这葡萄酒较真了。葡萄酒的起源地,世界几乎公认是中西亚一代,也就是古代文明起源地之一的波斯王国。

据传说,古代有一位波斯国王,爱吃葡萄,也许波斯并不盛产葡萄,这位国王曾将葡萄压紧保藏在一个大陶罐里,标着“有毒”,防人偷吃。

偏偏国王的一位妃子对生活发生了厌倦,擅自饮用了标明“有毒”的陶罐内的葡萄酿成的饮料,滋味非常美好,非但没结束自己的生命,反而那份迷醉让这个妃子重新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自此以后,国王颁布了命令,专门收藏成熟的葡萄,压紧盛在容器内进行发酵,以便得到葡萄酒。

前世酒的世界分为东方的白酒和西方的果酒两大系列,当然还有大麦的威士忌、小麦芽和大麦芽为原料的啤酒、谷物或马铃薯为原料的伏特加以及蔗糖为原料的朗姆酒等等,但五谷为原料的白酒和葡萄酒为原料的果酒成就了东西方两大酒文化的基础。

前世池仇对酒就是喝,过瘾,具体没啥研究,若是让他指点酒坊,也能造出前世的白酒,可在新疆天山以及长期驻扎吐鲁番,池仇跟葡萄酒算是干上仗了,毕竟天山南北没有五谷供他靡费。

在吐鲁番却大不同,随手摘到葡萄,用手擦了一下上面表层的白霜,就能吃,完全是原生态的,池仇在哪里除了命人研究了坎儿井,另外一个他觉得自豪的成就就是改进了葡萄房,让葡萄干成为了当地一大特产,通过丝绸之路,销往各地。

关于葡萄酒,西域也有白兰地,甚至也有威士忌。

池仇所在的细亭部落,在他出生之后才逐渐吞并且末、小宛、楼兰等南疆西域等地,文盲太多,西域种族也多,鲲鹏溟之后,西域的种族几乎换了一遍,跟池仇所理解的西域完全不同,许多文化典籍也没人看的懂,看的懂的也不一定会汉语或者细亭部落语,逐渐强大的沙亭部落不得不改用西域流行语,至于这个语种,池仇不是语言学家,姑且认为是波斯语吧。当然随着池仇夺舍之后,突然完全通晓汉语,加上有意扶持流落西域的汉人,华夏语也西亭上层已经比较吃的开了,毕竟雕仇部也有十几二十万汉人,而且做生意加上入主关中,以前的沙亭部落也开始向西亭帝国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关于语种先不多说,池仇在西域无法通过文化古籍知晓外面的世界,自然也会想办法,从当地人口口相传的传闻中,知道这些种族也是因为天罚之灾这个全球灾难,不得不四处迁徙,要么被更西方的人驱逐,要么听说天山水草丰美,跑来抢吃的,总之那个大灾害应该出现在西边某地,为了了解过去和现实的五岳大陆到底是咋回事,池仇要求沙亭的商队,每次行商都要带回当地稀奇古怪的东西,并且带回一些传闻。

毕竟是亚欧大陆的交通枢纽,尽管一个商队往返常常数年,甚至一去不回,但池仇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在遥远的西方曾经经历过一次大洪水,池仇估计陨石砸在了大西洋,从而造成了大海啸,再加上全球普遍的酸雨,刚刚击败西罗马而占据西欧的日耳曼人认为西欧是诅咒之地,又开始了东迁,开始回归他们先祖的地方,历史貌似倒过来了,日耳曼人驱赶斯拉夫人,斯拉夫人驱赶东罗马人,而东罗马人又轻易击败因为酸雨降临死伤惨重的阿拉伯人,毕竟阿拉伯人本来就人口稀少,然后是波斯人,就这么一波波的往东迁徙,逃离西方那块被诅咒之地。

这些历史可以说是众说纷纭,姑且不提,毕竟那场灾难之后已经过去千年,现在的五岳大陆,到底是啥样,池仇不得而知,但是商队带回来的一些酒,让池仇暗暗诧异,也让池仇自行脑补了许多。

首先是白兰地,名字让池仇跟听到拉法一样兴奋,但事实上跟前世喝的酒口感大为不同,问了商队的人,这是波斯高原所产的酒,因为那曾经是白兰人居住的地方,所以被称之为白兰地酒。而这个白兰人曾经占据青藏高原,据说细亭部落的先祖们也曾跟他们交战过,然而战败,不得不离开青藏高原,来到南疆边缘放牧求生。而白兰人也是灭了西唐的戎人,进入关中后,池仇曾查看典籍,仔细研究了一下白兰人的来龙去脉,池仇认为白兰人兴许就是第一批离开波斯高原的波斯人,因为皮肤白蓝眼瞳,被称之为白兰人,而且他们信的还是景教或者是拜火教,应该阿巴斯王朝建立前后驱逐的波斯人。但为何他们女性

为王,按理在波斯已经是成熟的父系社会了,但白兰国既然立国,也有一些典籍记载了他们的源流,貌似在流浪途中遇到一个“魔女”指引才生存下来,当然池仇会想到拜火教的“圣女”制度,不管怎样,白兰国衍生的西琴公国和池仇不久前才了解的西荷公国一东一西,可见这个族群生存力真是顽强,翻过了整个青藏高原、横断山脉,从长江上游一直到长江出海口,关键两个公国似乎已经完全融入到华夏的诸侯体系了,这让池仇对这个白兰族特别感兴趣。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

其次就是威士忌,这种酒让池仇浮想联翩,口感和前世喝的差不多,而它的出产地是巫兰帝国,地理位置大概就是乌克兰附近,至于其他信息,商队也没有去过,他们只不过从顾卡人的部落里得到这种酒,说是他们西边的巫兰人出产的。至于巫兰是不是帝国,还是族群,商队也莫衷一是。

但池仇比较偏向它是个帝国,第一,这个名字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个世界跟池仇、贾东坡、赵奇一样的人在西方也有,兴许还不少,他们不管是白皮黄心,还是白皮白心,总是会跟池仇一样,未必“征服全世界”,但总是可以“造福一方”。这类人一旦有,会让历史轨迹踏步前进,至于大踏步还是小踏步,就看造化了。第二,巫兰能够有足够的大麦、小麦能够酿酒并且出口,说明欧洲粮仓已经恢复了生机,能够组织商队开发东边商道,更能说明威士忌已经量产了,顾卡的意思,池仇从商队那里得知是“大河边”的意思,猜测这个族群以前是在伏尔加河附近。

这个世界出现了白兰地、威士忌,现在又出来了拉法,池仇心中觉得好笑,难道大家都用这种方式告之“同伴”的存在?

池仇拿起拉法红酒,瓶子跟前世的几乎一样,瓶口却极具华夏特色,不是铝合金的盖子而是,木器套着,精致的木套和玻璃瓶之间是细细的一层蜡封上的,池仇又看了看标签,上面小写着鸢都,大写着拉法庄园,LOGO也颇有西式庄园的样子,池仇看的相当亲切,再细看,上面标识了年份,五岳历1777年,成分栏里也写着酒精度,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没有英语法语的烙印,倒是有流体索金体。

池仇毫不犹豫的指甲盖一撩,就要开一瓶。

“哎,小兄弟,你……”

“放心,这瓶我要了。”

“这瓶……这瓶要十多两。”

池仇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心里面骂道:我靠,扮猪吃虎呀,看了那么多爽文,从来都是拉菲踩箱喝,坑死那帮死跑龙套的,怎么到我这里,就成了冤大头了?

葡萄酒到底贵不贵,池仇还是门清的,比起红酒,轩尼诗也好威士忌也罢,无论在酿制工艺上还是所需原料数量上都远超红酒,度数摆在那里,虽然葡萄出品的年份、制作工艺和窖藏时间把控,各种葡萄所产的口感和品质大有不同,但显然池仇的营销学不如拉法庄园的好,池仇的轩尼诗才卖二两一瓶。

“你说这酒十多两?”池仇低沉的声音问道。

几位吴老汉的老街坊自然晓得吴老汉的儿子进了这许多葡萄酒,说是河间现下最流行的酒种,千金难求,也晓得其中拉法庄园的红酒贵的出奇,他们自然没那个财力品尝,现在见这个年轻就这么动了一瓶,还是最贵的那瓶,心中也难免为他叫屈。可人家吴老汉为人实在,短斤少两不会,也不会像某种拉面一年才一头牛,羊肉面分量也是足足的。

这叫什么事嘛,说到底还是年轻人不懂规矩,不问价就坏了人家的封口,这事怨不得吴老汉。

其他两桌的食客也不免惊呼,他们也无法想象一瓶酒居然要这么贵,在他们心目中杜家的佳酿一瓶也不过五个银币,这一瓶拉法什么的居然要十多两,那不是得一百多个银币?相当于他们一家一年的开销都绰绰有余了。

吴老汉也急了,他就算心里一万个不愿意面前这个小伙子当冤大头,但这好歹也是他们家花了真金白银进的货,他不当难道自己当?语气哆嗦的说道:“我……我儿子说这是1777年的珍品,那个年份的酒本来就不多,他都是好不容易才进了几瓶,哎……我们也从未卖出去过,老婆子……老婆子……”

吴老太闻声,从厨房出来:“好了,羊肉烩面好了,你快过来帮忙端撒,干吼有什么用。”

吴老汉想过去,可也怕池仇知道价了,转身跑了,比起羊肉烩面,这瓶酒的价值更加重要。他挪了挪脚步,想去帮忙,又不敢去。“你先去把尤儿叫来,就说有人要买那啥葡萄酒。”

吴老太一听,嘟着嘴说:“啥,啊,知道了知道了。”这酒就是他们的心病,小小一个门店,扩建、装修

也不过几十两,偏偏这个酒前前后后也花了几十两,放在店中就是一个摆设,实在是闹心。

摆上两碗烩面,吴老太不由有些纳闷,好像时间静止,老街坊和食客们都在发憷,房间里落针闻声,吴老汉和池仇谁都没动,柜台那里的僵持。

吴老太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了,看到池仇微微一怔,回想了一下,这人看上去有些面熟,似乎见过:“客官,面好了,趁热吃,放久了就坨了。”

“好的。”池仇调整了下情绪,知道吴老汉担心什么,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了:“给我吧,这拉法配烩面挺好的。”这话说起来就好像大排档吃烧烤配拉菲一样,惹人沉醉,令人心旷神怡。

其实池仇心还是很痛的,毕竟十几两也不是小数,他就算是以前是五王子,也未必做到“财务自由”,作为一个穿越者,那比起其他人,绝对是见多识广,对物质的追求反而淡了许多,可以试想一下,这古代皇帝有谁有那冬暖夏凉的空调?有谁能够想吃香蕉吃香蕉,想吃西瓜吃西瓜,跟车厘子、火龙果、甚至榴莲比起来,“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荔枝又算的了什么?有些东西吃过、尝过、享受过,只要不是心理问题,到了古代,人的思想境界总是会上一两个档次。毕竟大部分穿越者都是经历了“改革春风”,享受了“全球贸易”的现代人,可能会有许多不如意,但见到满世界都不晓得“如意”是啥的人,还是会有睥睨众生之感,也晓得啥可为不可为。

当衣食无忧的时候,比如五王子时期,池仇会想着做一床“棉被”,穿一条“秋裤”,但绝不会为了在沙漠里喝不到雪碧而抑郁,因为心宽,所以精神层面上很坦然。

池仇做事都是有他那一套原则的,如果碰到灾年,吃老羊没问题,吃肉要吃最好的部位,香料要足足的,羊肉片要薄薄的涮,对他来说就足够了。绝对不会去抢夺穷苦人家的羊羔子。简单说就是不会特别矫情。

所以雕仇部落的收支账基本也都用在了延州的发展建设上了,不会自己太在意什么宫殿、饮食的追求,好吃求饱,偶尔民间寻访,吃点地摊都没啥问题,池仇在部落里名声和威信都是极高的,也造成他出去溜达,不带钱也能吃遍延州,毕竟老百姓还是朴实的,晓得谁对他好。

但他也不是不分五谷、不知道鸡蛋多贵的人,真的十几两一瓶红酒,肯定是被当“水鱼”宰了。至于宰他的人是吴老汉还是吴老汉的儿子儿媳还是他那个“同伴”定的营销策略,这都不重要了。

池仇现在就像赶紧尝一口“穿越来”的滋味,那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就在那一刻,“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玄幻的感觉。

“是你?”吴老太似乎认出了池仇,急切的说道:“老头子,你干啥呢,怎么把这酒卖给人家?”

“我……”

吴老头支支吾吾,吴老太顿时起了疑心:“怎么,你是不是非要人家买这劳什子酒呀?我可以跟你说,你别觉着人家认识小县主就是就一定有钱,这样子强买强卖的,就算是杜家的一瓶顶好的佳酿也才一两银子。”

几个旁人一听,这人认识小县主,顿时来了眼色,就连方才进来的那个大汉正吃着面,也忍不住抬头多看一眼。

“没有,没有。”吴老头放下手中的酒,连连摆手,又端详了一番,才想起这位就是上次与宴菟儿一起吃面的后生,于是说道:“我怎么会做那种强买强卖的事情呢,你快去找尤儿吧,这酒啥价钱,我真忘了。”

听老伴这么说,吴老太皱着眉头:“小兄弟,真想买这酒?不怕花冤枉钱?”

池仇淡淡一笑,这老两口心真善,涌出一股子暖流,吴老头却瞥了老伴一眼道:“不买不行呀,你瞧!”说着把瓶口递给吴老太:“这都被他划了,他要是不买,咋办呢?到时候儿媳妇又要说道了。”

吴老太一见,也急了:“什么?划破了?”她急忙拿起那酒瓶,放在手里,嘴角一个劲的喃喃自语,也不晓得说的啥。

天气尚有些冷,池仇方才的淡笑,有些僵硬,吴老太以为是苦笑,急切道:“我这就去,这就去,小伙子,你莫慌,我一定让我家尤儿看看,便宜卖给你。”说完解下围裙往吴老汉身上一丢,转身就走。

“哎,不着急,大妈!”池仇也不晓得该如何称呼,“大妈”顺口而出,这词略显突兀。

吴老太推门而出,周遭的人也没决定异常,大家窃窃私语,不知道是八卦池仇认得小县主,还是这个后生一下子就要血亏十几两银子,毕竟在河间,这足够一家人一年的开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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