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听得秦晴如此问道,讪笑的回答说:“本来我这客栈也是按这客走付钱的规矩,可前些日子,哦!就是你们打听的那姑娘走的第二天,之前住店的一个公子不知何时偷偷溜了,房钱都没付,我这不是怕又遇到这种事情,不得已出此下策。”

秦晴一听这话,低头思索了半晌,问道:“掌柜可记得那人姓名长相?”

掌柜一愣,慌忙答道:“却是记不清了,但是我可以翻查账本,那公子是独自一人住店,应该记得有他的姓名。”说罢去柜台一阵翻找,将那账本拿了出来,翻了半晌,抬头道:“诶,有了!那公子叫张雨辰,却是个儒雅的名字,可惜人不咋厚道。”

李远山正在发呆,蓦地听到“张雨辰”几个字,慌忙起身,走到秦晴身边,低声道:“我记得这个人,当时便是他认出我来。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哥。”

那掌柜看了李远山几眼,只见此人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跟那染坊的染缸一般,却是那秦晴怕李远山再被认出,粗略地在他脸上涂了些颜料,不过这副形象,却是令人发笑。

那掌柜忍住笑意,问道:“这位公子见过那张雨辰?”李远山正待作答,却被秦晴一把拉住,秦晴朗声道:“多谢掌柜了,我们的事情问完了,请问房间可收拾好了?”那掌柜也是明事理之人,见此情形,知道自己不该多问,赔笑道:“好了,好了,请跟我来。”

掌柜说完便将几人领到楼上各自的房间,那两个老头一间,其他四人一人一间。待那老板离去,李远山的房门便被推开来,秦晴,秦泰,还有卓月青纷纷走了进来。关好房门之后,秦晴坐到一张板凳上,焦急地问道:“李大哥,你能否将那天情形细细讲诉一番,尤其是那个张雨辰。”

李远山摸摸脑袋,答道:“那日也是傍晚,我和秦姑娘到了这黄石镇,我门进城寻到这间客栈,正在吃饭的时候,那个公子过来问秦姑娘,能不能与我们同桌,秦姑娘同意了,之后他突然认出了我,指着我说我是那江城浪子,秦姑娘问他有何凭证,他说他从仓州去往金州探亲,见过我画像,后来又有一个汉子拿着画像上来,秦姑娘看了画像,就拔剑要杀我,我逃出城外,秦姑娘还要追杀我,我只能轻功逃命走了,之后发生何事,我却是不知道”

秦晴紧紧皱着眉头,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为什么会在我姐姐离开那天偷偷溜走了呢,听你的描述,他不像付不起房钱的样子,他一定是因为某个很着急的原因,来不及付钱,才匆忙离去。”

秦泰和卓月青一头雾水,秦泰忍不住问道:“女儿,你怎么如此在意这个张公子?”

秦晴抬头道:“我感觉姐姐失踪一事,可能和这个从客栈偷溜的张公子有关。”

李远山自从说明缘由之后,就坐在旁边发呆,忽地想起了什么,拔腿就往楼下跑去,却被卓月青一把拽了回来,怒喝道:“你想干嘛?”

李远山愣愣说道:“我想起之前秦大侠送我的马,应该还在这店里,我得去问他们要回来。”秦泰哈哈一笑:“小兄弟,一匹马而已,何必紧张。”秦晴也笑道:“你之前被当做贼人,你现在跳出去说那是你的马,不是找死吗?你若真想拿回马,我去帮你问。”

秦晴说罢,当真下楼去帮李远山问去了,秦晴来到掌柜身前,轻声问道:“掌柜的,听说那江城浪子来时骑了一匹马,不知现在还在吗?”那掌柜一听,无奈说道:“哪儿还在啊,那马啊,第二天便不见了,我们琢磨啊,定是那贼人半夜折回,将那马给牵走了。”秦晴一惊,想了想问道:“那张雨辰张公子来投宿的时候,骑马了吗?”掌柜想了半晌,肯定的回答道:“没有,当天骑马来的只有那位姑娘和那江城浪子,这我倒是记得。”

秦晴暗自思索一番,道了声谢便又上楼回到李远山房中。李远山急忙问道:“怎样,秦姑娘,我那马还在吗?”秦晴想事情出了神,却是答非所问:“奇怪!那张雨辰第二天一早偷溜,李大哥的马也不见了,我问过掌柜,那张公子来时并未骑马,可他却说是去金州探亲。”

卓月青听到这话,不由得也皱眉道:“看来这张公子还真大有问题。”李远山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忽地出口说道:“你们说这张雨辰会不会就是那贼人张震啊?”

众人都是一愣,秦晴兀自在那儿自言自语:“张雨辰,张雨辰,张震!”说罢自己竟先被吓了一跳。急忙拉住秦泰衣衫,慌张着说道:“这张雨辰极有可能就是那张震!我们须得马上查到此人的行踪。”

秦泰见女儿如此慌张,不由得也慌了神,急忙开口道:“这。。。这该如何查起?”秦晴强自深呼吸几口,慢慢平复着自己的焦虑。过了半晌沉声说道:“我们应该兵分几路,爹地马上去仓州官府,不惜代价,一定要得到官府中关于江城浪子的卷宗,一定要尽可能多获得那贼人的信息。并且让官府发出告示,就说江城浪子已经被抓了,不日送上京城处斩。然后,您再找人暗中重新查探之前的案子。”

看了眼李远山,继续说道:“我和李大哥前往锦州,之前李大哥那张画像是从锦州发出,我们或许可以从锦州查出点蛛丝马迹。”

说罢转向卓月青,“至于卓女侠,劳烦请返回越女宫,让越女宫派出人手,沿黔山至黄石镇一路追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卓月青见秦晴几息间就已经想出如此办法,不禁为她才智感到钦佩,拱手抱拳道:“秦姑娘小小年纪,便沉着冷静,独当一面,既然此事事关那贼人,便是我分内之事,我定当全力办妥。”

几人商议完毕,觉得此事万万不可再拖,当即出了客栈,兵分三路而去。

且说李远山和秦晴一道,风驰电掣般打马南下,第三天中午,两人就已经到达这锦州城中。

李远山之前已然换上了秦家的衣服,不再脏乱不堪,脸上也略微做了些改变,不再惧怕行人,大大方方进得城来,李远山站在那街头,不由得感慨真是天意弄人,前些日子才在这锦州受牢狱之灾,这会儿居然是又跑了回来。看着身边俊俏的小哥,不禁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的傻笑着。秦晴瞪了一眼李远山,咳嗽一声,装出一口深沉的嗓音道:“李大哥,你自然点。”李远山摸了摸脑袋,收起了脸上那傻笑。

这秦晴觉得自己女孩子身份,不好去打探消息,李远山又有点痴傻的感觉,于是想出女扮男装这招,只是她本来就才十六岁,身形瘦弱,这换上男儿装扮,更是一个弱不禁风,白净俊俏的公子哥模样。

在锦州城内逛了许久,秦晴逮住一个行人,问清了城内几家酒馆的方位,二人便径直奔了过去。却说这酒馆真是极受江湖中人喜欢的地方,江湖中人个性豪放,自然喜好烈酒,而且这酒馆,可是江湖消息最为流通的地方。

二人进了一个小酒馆,只见这酒馆内人声沸杂,放眼望去,尽是携刀带剑的江湖众人,兀自在那儿热烈讨论着某某某门派又出了绝世高手,某某大侠又诛杀了什么恶匪等等杂七杂八的事情,秦晴瞄了眼一脸惊诧的李远山,得意的说道:“看到没,这才是江湖中人该有的样子,这酒馆消息灵通,我们就从这儿开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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