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李远山的心脉已经完全接在了一起,而且比之前更要强韧许多。李远山那心脉断裂处修复的速度让他自己也大吃了一惊,感觉到自己身体异于常理的惊人修复能力,李远山也是一天天的把那猥琐的笑容挂在脸上。

金银花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李远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金姑娘,你看啥呢?”

金银花微微一叹,这汉子身体自愈能力强的令人发指,本想等这男子伤好之后,将那自己寻思了许久的施针方法在他身上试上一试,没想到,终于等到这男子伤好了,自己却要离开了。

“李公子,我要走了,师父日前托江湖信使传话于我,让我速速回去,至于原由,却未明说,我怕他出什么事情,所以,我得马上赶回去了。”

李远山听完,眉头一挑道:“金姑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之前叶前辈曾说过,尊师和另一个传奇人物同为血衣阁之人,不知姑娘可曾有听尊师提起过?”

金银花眉头一皱,细细想了半晌道:“师父倒是有提起过那人,言语中满是敬重,但却没有透露太多信息。”

李远山兀自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医仙子要走,我便送你出城。”

杭州城外,医仙子金银花一袭黑衣,渐起一道轻风,将她衣裳吹得猎猎作响,她盯着李远山,眼中似有万千情绪翻涌。

“李远山,你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知道,金姑娘救命之恩,纵死难忘。”

金银花撇撇嘴,欲言又止,微微摇了摇头,毅然转身钻进那等在一旁的马车之内,一声鞭响,绝尘而去。

李远山见金银花马车已经走远,便要回到绸缎庄去,却忽地瞧见一道身影,以奔雷之势从杭州城内窜了出来,往远处电射而去。

仅仅惊鸿一瞥间,李远山便认出那人来,真是当初在锦州城内替秦泰送信给他的那汉子,依稀记得叫什么云中雁。

李远山忽地拔地而起,身体仿佛化为一道白烟,径直向那人追去。

云中雁踏着诡异莫测的步伐,正纵足狂奔,他方才又接了一宗买卖,要前往少林寺送信,这人出手阔绰,竟然直接给了二百两银子,云中雁满心欢喜,却是忽然感到身后一道劲风直追而来。

云中雁不知身后来人身份,豁然停下脚步,转身直视那由远及近的一道灰影,悄悄掣了几枚透骨钉,捏在手中。

“是哪路的朋友,为何苦苦追我?”

李远山豁然停在云中雁十步以外的距离,喘了喘气,笑道:“云中雁前辈,晚辈李远山,之前你曾送过信给我。”

云中雁听到这话,仔细打量了一番,却是记不得眼前这人,但也是悄悄将那透骨钉收了起来,抱拳道:“阁下有何指教?”

“晚辈是有事情想请教前辈。”

云中雁一愣,倒也豪爽“什么事,你说吧。”

“江湖人称,江湖信使耳聪目明,消息灵通,我想问问前辈,前辈可知晓......焚日诀?”

云中雁一愣,兀自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你这娃儿,倒还有点见识,江湖中知道这焚日诀的人,恐怕一个巴掌也能数的过来了。”

李远山一喜,感叹自己当真运起极好,本来只是随便试试,却没想当真给他找对人了。

云中雁继续说道:“二十年前,北漠刀道高手踏足中原,刀下亡魂无数,人称刀鬼,这焚日诀便是这刀鬼自创的内功功法。”

“不过,那人也仅在中原闹腾了不到两年,便又失去了踪迹,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李远山急道:“后来呢,前辈可知这焚日诀后来落入何人之手?”

云中雁走到李远山跟前,笑嘻嘻地伸出手掌,缓缓摊开。李远山一见这架势,竟和之前金银花索要医药费的姿势一模一样,心中领会,伸手从怀里,摸了二十两银子,放在云中雁的掌心。

云中雁笑道:“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起过,因为没人问过,哈哈哈......当年有一个人曾与那刀鬼一战,我也是有幸看到那一战,激起我心中血气,才入得这江湖,成了一个江湖信使。”

“什么人与之一战?”

“不知道,那是一个红衣青年,面貌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时刀剑交鸣,刀罡剑气纵横飞散,最后那刀鬼不敌,中了一剑,二人交谈一番之后,便各自离去。之后江湖上也再没有那红衣青年的消息。那焚日诀若被留在中原,便很可能在那人身上。”

李远山开始揣度起来:能与巅峰时期的刀鬼一战,并能胜过一招半式,这红衣青年武功当真冠绝天下,可是按云中雁所说,那红衣男子姓甚名谁,江湖中竟也无人知晓!

云中雁看李远山兀自沉思,也不打扰,便要离去,却被李远山一把抓住了衣袖。

李远山嗫诺地说道:“前辈,你可知道......张三?”

云中雁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哎哟,小兄弟,你可别逗我了,这世上,谁不知道张三啊?世上千千万万个张三呢!”

李远山一叹,果真自找没趣。

于是放开了云中雁,云中雁腿上一发力,人已经奔去了数丈之外,空中传来一阵飘渺的呼喊声:“后会有期!”

李远山回到杭州城内,并不急于回到秦家绸缎庄去,自己先前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宝剑,在那三道寨中,被那石黑虎蛮横刀劲给震碎了,自己现在又是赤手空拳,没有兵器傍身。

李远山在街上窜了半晌,终是瞧见了一家小小的兵器铺子。

这家兵器店实在是太小了,要不是李远山眼尖,硬是差点直接走了过去。

李远山信步走了进去,那店面极小,四周墙壁上稀稀落落地陈列着数十把长剑,却是没有其他种类的兵器。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兀自坐在柜台上,扒拉着自己的算盘,瞥见李远山走了进来,面上也不见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说了句:“客官随意。”

李远山见这老头态度冷淡,心中蓦地想起之前买剑那店的掌柜,其热情如火,与这老板当真是天壤之别。

李远山其实倒很喜欢这个老头的态度,不温不火,不会聒噪烦人。李远山慢慢踱到那墙壁处,一把一把地细细看了过去。

过了半晌,李远山手中拿了把雪白剑鞘的长剑,走到柜台处,问道:“老板,这柄剑怎么卖?”

那老头抬眼看了一眼那剑,又斜了一眼李远山,却开口道:“客官,这剑不适合你,换一把吧。”

嗯?

李远山暗想这是什么情况,这老头是在劝自己别买这剑?

李远山讷讷道:“为何不适合?”

那老头将李远山手中长剑拿了过去,一把将那寒光闪闪的长剑抽了出来,说道:“这剑乃云铁打造,重四斤六两二钱,我观客官手腕灵活,适合轻剑,这剑却不适合少侠使用。”

李远山歪着头道:“我怎地没感觉出这剑有多沉重呢?”

那老头笑道:“客官,这兵器啊,重量相差不大的,你拿在手中,一时半会儿倒也分不出来,只是用的久了,才会生出不适。”

李远山感叹这老板也是个实在人,不由开口问道:“那依老先生所见,我应该适合什么兵刃呢?”

老头想了想,兀自走到最里边,拾了把无鞘的长剑,拿了出来。

李远山方才也见过那剑,是把极其普通的长剑,剑长三尺三寸,那剑身上丝毫没有光泽,李远山只当那剑已是长年蒙尘,便没去细看。

那老板将那剑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看着李远山道:“这剑乃是浮钢打造,剑重二斤二两,轻盈适用。”

“而且这剑,韧性十足,不易折断,只是长相,着实普通了些。”

李远山拿起那剑,挥舞了几下,当真觉得使起来轻盈舒适,李远山登时满心欢喜道:“就这柄剑,老先生,价钱如何?”

那老头翻了翻自己眼前的账本,又是一番比对,方才说道:“三十两。”

“再加五两银子,我给你一个剑鞘吧。”

李远山给了钱,连声向那老头道谢,那老头早已不做理会,兀自又在那柜台上摆弄起自己的算盘来。

李远山回到秦家绸缎庄,正好碰上那秦家在此地的管事房老先生。

“李公子,回来了啊。”

李远山揖礼寒暄了一番,那房老先生正待离去,李远山忽地说道:“房老先生,晚辈打算明日离开杭州。”

房仲楞道:“却是为何,公子在此地住的不习惯?”

李远山急忙摆手到:“不不不,只是之前叶前辈交代的事情,我想要快点去查清楚。”

房仲想了想道:“可有眉目?”

李远山黯然摇了摇头。房仲见状,不禁笑道:“既然还未有眉目,你这离去,却又如何查起?不如等杭州品剑大会结束后,再寻办法。”

李远山挠挠头道:“先前也听卓女侠提起过,却不知这品剑大会是个什么样的盛会?”

房仲大笑道:“这可是江湖中三年一度的盛事啊,届时诸多江湖新秀,武林豪杰都会来参加,到时候你便知道了。李公子,你身在江湖,当不能错过,说不定你也能趁机查到一些什么。”

李远山一愣,觉得房老先生所言在理,不由得再揖一礼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便在这杭州城,等上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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