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急忙说道:“这个我知道,上了擂台,便只能留下一个来,没有平手一说,双方施展所学,直到一方被打下擂台,或者认输,或者重伤不能再战”

“这么说,最后上场的人,岂不是占尽优势?”李远山纳闷道。

“这倒不会,一人最多连战五场,若是五场连胜,便是当日擂主,不用再战,等着明日再与其他的擂主比试。”

李远山释然道:“倒是公平!”

却说那许东成上得擂台,台下众多江湖人士本来便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是没人愿意第一个冲上去,这许东成刚跃上台去,便有一手拿齐眉棍的少年紧随其后,也是跳了上去。

那少年生的膀大腰圆,身形极其魁梧壮硕,只见他抱拳道:“在下霍显,前来领教。”

二人遥遥行礼,各自摆出阵势,相峙而立。

台下众人见到这品剑大会终于是要开打了,纷纷屏住呼吸,诺大的擂台四周,静的出奇,隐隐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来。

李远山站在秦泰身后,双眼滴溜溜地四处乱转,他实在对台上的打斗提不起兴趣,又害怕自己像之前那样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这才转着个眼珠儿,四处打量,想要寻些有趣的事物来,消消自己的困意。

李远山看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擂台之上,就连那一直说对江湖不感兴趣的秦晴小姐,也是看得摇头晃脑,陶醉不已,更不用说那一天到晚仿佛精力过剩,热血已经烧到了喉咙的赵雷,此刻更是脸色通红,抓耳挠腮,看上去兴奋得不能自持。

李远山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他疑惑地张望过去,却见在那镖局楼房顶上站着一个白衣公子,双手抱剑于胸前,临风傲立,衣袂飘飘,潇洒不凡。

李远山见那男子一直盯着自己,于是也死死的盯着他一顿猛瞧,心中却在暗自琢磨:这人好生奇怪,在场如此多的人,为何老盯着我不放?莫非自己曾见过这人?

李远山一阵搜肠刮肚地回忆,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与这男子有过什么交集。索性不再去想,抬头又向那男子看去,却见那男子已经移开了目光,专心地看起了擂台上的比试。

却说擂台上二人已经激烈地斗在一起,拳来棍往,好不热闹。

许东成二十岁才开始习武,已经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间,但是这人天赋异禀,悟性极强,入帮仅一年,便被铁掌帮帮主洪亮收为关门弟子,一身武艺,倾囊相授。如今许东成不过三十的年纪,已是铁掌帮的一个堂主,单论其武功开山掌,已略显帮主洪亮当年风采。

却说那霍显,此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根镔铁齐眉短棍却也是在江湖上小有威名。

霍显,陕北奔雷山庄霍家的小少爷,自幼便天生神力,臂力其大无穷,八岁时便能举起重达千斤的方鼎,天生神力配合霍家家传的奔雷棍法,江湖上能与之力斗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二人武功皆是刚猛路数,这一打起来,可谓精彩万分。许东成掌法娴熟,内力雄厚,一掌挥出,竟带起阵阵掌风,声势可谓惊人。

再看那霍显,也是不疾不徐地将一根短棍使得呼呼作响,霍家奔雷棍法讲究招式四平八稳,稳扎稳打,霍显更是双腿微曲,整个身体宛如一根木桩,死死钉在那擂台之上,任由许东成掌法如何变化,始终未曾退过半步。

许东成挥出一掌,同时脚下轻点地面,身形豁然急退了半丈距离,自己围着这霍显已经攻出了数十掌,可这少年愣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沉稳异常。许东成渐渐开始着急起来,他咬咬牙,再次冲了上去。

许东成的进攻已经与之前天差地别,若说之前的掌风徐徐如春风,那此时的许东成掌风便暴戾如那浪潮汹涌。

“排山倒海”乃是铁掌帮开山掌中最为激进的进攻招式,讲究出掌如电,一掌未毕,另一掌接连而出,如狂潮叠浪,一波紧接一波,一波更比一波凶猛,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过这招式太过于追求进攻性,虽威势惊人,有开山断海之威力,不过却弱于防守,很容易被对手抓住破绽。而且此招对真气和双臂损耗极大,许东成本来想留到今日最后一个对手才用,不过此刻被这稳如泰山的霍显弄得心烦意乱,忍不住使了出来。

这一招使出,擂台上瞬间形式大变,本来二人似乎势均力敌,谁也占不得谁的便宜,许东成“排山倒海”一使出来,霍显立刻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许东成掌力连绵不绝,自己硬抗三掌之后,已然退了一步,霍显皱了皱眉头,右手手腕一转,顿时便双手抓住那短棍两端,横于胸前,死死盯着许东成的双掌,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向那铁掌迎了上去。

许东成连出三十六掌,掌掌打在霍显的短棍上,那霍显却是老实,见许东成已经明显放弃了防守,专于进攻,自己便放弃进攻,双手抓着那镔铁短棍,专于防守。霍显双脚死死钉在地面,那花岗巨石搭建的擂台上,竟被他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来。

许东成又是一掌拍出,之后立刻闪身而退,自己一套“排山倒海”三十六掌尽已出完,面前少年只退了两步,暗自琢磨了一番,随即一抱拳,朗声道:“在下认输了!”

说完便不做停留,跳到擂台下面去了。

“此战当真精彩,许少侠掌法精妙无双,比之三年前威力更胜,实在可喜可贺,霍少侠年纪轻轻,棍法沉稳老练,防守起来不动如山,也令老衲大开眼界。此战,霍显霍少侠胜!”

听到空色大师一番点评之后,众人从方才的对战中收回了心神,顿时一片呼喊声潮水般响起。

许东成跳下擂台,径自走到台下铁掌帮帮众所在之处,立时便有数人围了上来,许东成看着身边几个忧虑的面容,朗声大笑:“无妨,我只是想在众人面前显露一番武功,心愿达成,胜负于我,毫无意义。”

李远山远远看着兀自叉腰大笑的许东成,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赞许。

“这许东成倒也是个怪人!估计性格和李大哥一样”秦晴忽然说道。

李远山听到这话,一脸纳闷道:“秦姑娘,这又是何意?”

秦晴掩嘴笑道:“这一战,那许东成明明胜券在握,可是却忽然认输不打了,这行事风格不就和李大哥极为相似吗?”

赵雷插嘴道:“明明便是那许东成攻不到那霍显,才主动认输的,秦姑娘怎么说他胜券在握呢?”

秦晴轻笑道:“赵公子,你说许东成攻不到霍显,那依你所见,你觉得霍显又能否攻到许东成呢?”

赵雷一怔,暗自思肘,恍然道:“那霍显执于防守,虽稳健如山,却也打不到那许东成,许东成内力要比那霍显深厚得多,如此一来,拖到最后,胜者定是许东成!”

赵雷想通此间道理,却是忽地笑道:“那许东成莫不是个蠢货,想不到此节,草草认输,却是输的冤枉。”

李远山忽地搭腔道:“如果两个人真的拼到最后,如赵兄弟所言,霍显内力不足,不能再战,那许东成想来也一定会损耗巨大,再对上之后的对手,一样获胜无望。既然已无胜算,何不早早离去?”

秦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所以我说,这许东成性格倒和李大哥有那么些相似之处。”

这边正热火朝天地议论着那许东成,霍显正杵着短棍,兀自在擂台上站着发呆,霍显其实也知道若要真打下去,自己内力不如许东成,落败的定然是自己,不过既然许东成认输了,不管他出于何意,自己便还得继续打下去。奔雷山庄数十年来并无高手出世,已经渐渐隐没于江湖,自己需得靠手中一根铁棍,重振霍家威名。

霍显定了定神,将手中短棍随意挥舞了一下,深深呼出一口气,不再去想那些忧心的事情,静静等待着下一个对手上台。

人群沸杂的喧闹声渐渐停歇下来,只见一位手持长剑的灰衣男子飘然跃上擂台。

“天山剑派弟子陈凡,前来领教。”

“请!”

台上二人见礼之后,立刻战到一起,叮叮当当的剑棍交鸣声不断响起,二人交织出的剑光棍影更是令台下众人眼花缭乱。

且说那陈凡刚报出师门,台下便已经炸开了锅“天山剑派的弟子这么早就出手了?”“六大剑派的弟子往年不是要等到最后才会出场的吗?”“这天山剑派的弟子提早上场,莫不是想找软柿子捏?”

李远山听得众人议论声,疑惑道:“怎地这天山剑派弟子上场,竟引起这番议论?”

秦晴轻轻摇了摇头道:“品剑大会上,历年以来,六大剑派的弟子都是最后出场,一争高下的,因为六大剑派的弟子实力最强,若是一早出场,往往会让别的江湖子弟萌生退意,品剑大会会变得极其乏味,是以六大剑派弟子最后出场都已经成了默认的规矩了。”

正当所有人都在疑惑天山剑派的弟子为何会在这第二场便上台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却发生了。

陈凡也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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