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天山剑派弟子不合常理早早上场,竟然认输了!

且说那天山弟子陈凡,却也是第一次跟随师父下山来参加这品剑大会,见台上打的火热,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跳上台来。

天山剑法招式凶猛,剑招连绵不绝,颇有许东成开山掌中“排山倒海”的架势。这陈凡上台之后,豁然出剑,剑招也算威猛,可惜这霍显又是故技重施,双手持棍,硬生生裆下了陈凡十六式剑招。

陈凡见霍显轻描淡写便挡下自己得意的出手剑,并且还兀自做着防御的姿态,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陈凡心中渐渐生出一股巨大的压力。

陈凡心中很是生气,他很想骂娘!

这霍显只知道防守,一点也不进攻,就这样耗着,自己却如何能伤他分毫?陈凡心中憋屈,一张脸憋得通红,眼带怒意,好几次张口欲骂,都被他忍了回去。

落星剑贺成章看了一眼台上的霍显,见那少年眼神坚毅,一副千军万马于身前,也不会停下脚步的模样,贺成章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开口道:“陈凡,你不是霍少侠的对手,你且下去吧。”

陈凡确实不是霍显的对手,李远山看出来了。

若是陈凡再次发动进攻,霍显定然会放弃防守,给那陈凡雷霆一棍。

因为他看到霍显持棍的双手渐渐分开了许多,这是一个信号,也是一个起手式。

李远山忽地回想起了师父医箱中的某套棍法,寓攻击于防守之中,待对手出手那一刹那,身形不能回转,以棍长优势,突发一棍,直指对手要害,后发先至,可以一棍定输赢。

李远山看出来了!

贺成章感觉到了!

于是陈凡听话的认输了,跳下台去,也不理会周围人揶揄嘲讽的目光,径自走到自己大师兄面前。

贺南亭看了一眼陈凡,眼神冰冷说道:“辛苦了,陈师弟,那人不是我要找的人。”

贺南亭,天山剑派的大弟子,也是陈凡的大师兄,更是“落星剑”贺成章的独子,此次天山剑派下山弟子中,他才是要留在最后上场的。

陈凡低声说道:“这个人棍法稳健,虽然守势如山,无懈可击,可是并没有那个人棍法中的狠辣杀气。”

贺南亭嗯了一声,再次扫了一下四周众人,恨声道:“那个人一定不会错过品剑大会,说不定就在某处看着我们偷笑。”

霍显心中波澜不惊,他想起之前某个青衣人曾教过自己:“小子,你的棍法沉稳有余,灵性不足,虽可挡天雷滚石,无奈却无破天之力。”

所以他学了一招破天棍!

方才他正要使出来,对面那人却认输了。

时间渐渐流逝,霍显对面那持枪汉子喘着粗气,嘟囔了句“妈的”,也是抱拳认输,不甘地跳下台去。

霍显已经连胜四场了,四场都是以对手的认输而告结束,霍显现在真气也已经接近枯竭,他依然傲立擂台之上,虽手脚微微颤抖,但是眼中那一股子倔强劲儿,丝毫不减。

赵雷见状,挠着头道:“这人当真无赖,一直防守,不出一棍,看得人心头窝火。”说罢便要掣枪而上,秦晴却伸手拦了他一下。

秦晴看着台上的霍显,沉声道:“赵公子,你此时上场,不是时机。”

赵雷道:“怎讲?”

“之前我以为这霍显即便守势稳重如山,也定然撑不过三场,不过此刻看来,此人要么心机深重,善读人心,要么便是极为心智极为坚韧之人,不论他是哪种人,赵公子你此刻上场,都非明智之举。”

“若那人是心机之人,这最后一场,定然会有无穷变数,凶险异常。若他心智坚韧,便会更加保守,防守更是牢如铁桶,滴水不入,赵公子就算能凭借枪法取胜,也一定会经过一番苦战,第一个对手便耗掉你太多真气,你如何对阵之后的对手?”

赵雷性如烈火,见不得这霍显只守不攻,可他又很想成名,他的目的是要成为最后的胜者,听了秦晴的话之后,眉头扭成一股麻花,不由得呸地一声道:“真滴难受。”

再看那台上,此刻竟无一人上场,秦晴所说的道理,许多人都知道,因此谁也不想白白上去损耗力气。

这比擂一下子便陷入了僵局,台上台下众人大眼瞪小眼,就是没一人愿意上去。

六根柱子上的六个裁判一番眼神传动,李远山惊道:“他们在干嘛?”

秦晴看了半晌,低笑道:“他们应该是在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交流。”

“传音入密?”李远山挠了挠头。

赵雷一脸惊异地看着李远山,奇道:“李兄,你该不会不知道传音入密吧?”

李远山又萌生出一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不由得纳闷道:“我应该知道吗?”

“这传音入密乃是江湖上一门普通功夫,将声音用真气包裹,传到他人的耳朵里,除了那人能听得见,其他人却是听不见的,这功夫乃是江湖中人的一个基础技能啊!”

李远山郁闷地挠了挠头,不再说话。

那六个裁判也是商量出了结果,空色大师袈裟一挥,朗声笑道:“此届品剑大会当真有趣,霍少侠这防守功夫当真无人可破,我们六人已经决定了,霍少侠不用再战第五场,直接成为今日擂主,也是本次品剑大会第一个擂主。”

霍显听到这话,心中倒是略有惊疑,不过片刻便又释然,底下无人上台,这品剑大会难道就这么白白消耗时间?

空色大师话音刚落,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这霍显几乎无赖一般只守不攻,看得出擂台下许多人都对他心生不喜。

霍显下台,兀自离去,明明是首日擂主,可是年少魁梧的身影竟带着一丝落寞之意。

众人不再去议论霍显,因为台上赫然又已经站了一个人。

那男子二十七八的年纪,身长七尺,消瘦异常,一袭白衣,双手抱剑傲立,不是之前与李远山相互观察的那剑客是谁。

台下众人似乎并无一人识得此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人似乎也觉得自己不报姓名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往前探了一步,傲然道:“柳一辉”。

那白衣男子报出名来,立时便有一三十来岁的壮汉手提一把精钢大刀,走上擂台去。

那壮汉刚一上台,下面便响起一阵嬉闹欢呼声来,气氛截然不同。

“童大哥加油!”

“童大哥,让他见识见识你断头大刀的厉害。”

“童大哥,我看好你哟。”

这壮汉姓童名猛,人如其名,长得那叫一个五大三粗,浑身上下衣物被那虬结的肌肉撑得鼓鼓的,一脸的大胡子,看上去很是凶狠。

童猛闯荡江湖也有多年,在江湖上小有威名,这人以前干过刽子手,浑身杀气四溢,后来不知从哪儿学了套刀法,便辞了刽子手的工作,闯荡江湖起来。

童猛虽生的五大三粗,彪莽骇人,不过这人性子豪爽,好结交帮助江湖中的人物,口风很是不错。是以刚刚上台,下面便有许多人给他加油助威起来。

童猛向着台下抱拳嘿嘿一笑,转身看着台上的男子,疑惑道:“这位兄台,为何从来没有听到过你的名号?”

“在下籍籍无名之辈,阁下不必介怀。”

童猛抱拳道:“请赐教!”说罢便抡起手中大刀,一刀直往那柳一辉头上砸去。

柳一辉淡淡一笑,上半身也不动作,只是双脚运力,绕着那擂台奔走起来,童猛追着砍了半晌,硬是连柳一辉衣角都没摸到。狠狠顿住脚步,大叫道:“兀那小子,你怎地这般无赖,你这要逃跑到什么时候!”

柳一辉哈哈一笑道:“好,我不跑了。”

话音刚落,柳一辉唰地一声将手中长剑抽了出来,一道凛冽的剑气瞬间席卷整个擂台,那离得近的台下观众,竟然感到一阵狂风扑面而来,直刮得脸庞生疼。

且说那柳一辉的长剑竟然不是江湖中人常用的长剑样式,那剑竟然只开了一刃!

唐刀!

柳一辉的武器竟然是一把军队使用的唐刀,只是还要窄上许多。

柳一辉将那剑抽出来之后,一剑劈出,便立马抛开了左手的剑鞘,双手握住剑柄出,微一弯腰,瞬间向着童虎冲了过去。

那童虎也未料到柳一辉说不跑就不跑了,这一道剑气来的凶猛异常,急忙将那大刀护在身前,只听得嗤嗤声响起,自己的衣物竟然被那细碎的剑气割出许多条口子,露出里面黝黑的皮肤来。

童虎还未从那道剑气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猛然便瞥见柳一辉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那手中长剑闪烁着隐隐寒光,一剑向自己脖颈处斩来。

童虎大急,忙以手中大刀去挡,哪知那柳一辉变招奇快无比,还未等童虎大刀挡在右侧,竟已经变横斩为竖劈,一剑向童虎脑门儿上劈了过去。

童虎急的汗如雨下,这男子招式压迫力十足,每一剑都要置人于死地,真真正正的杀人之剑!

童虎顾不得许多,立刻身子一矮,往左边一滚,翻了个滚地葫芦之后,立马站了起来,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柳一辉没有丝毫停滞,又是双手一抖,向童虎砍了过去。

且说方才柳一辉拔剑出鞘时,带起那道凛冽的剑气,已经影响到了擂台之外,那秦泰正看得开心,却忽然感到一阵狂风袭来,还好他生的滚圆肥胖,要不然恐怕是得连着椅子一起吹飞出去。

秦泰胡乱理了理被那剑风刮乱的头发,看着柳一辉的眼神满是惊疑,沉声道:“扶桑剑术!”

“扶桑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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