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这个事儿,温青园的小脸也扬起了一阵嗜血的杀意。

嗅到空气中那抹狠戾的杀意,傅容澈瞬间就明白那些人是冲着谁去的了。

“谁派的?”

简单干净的三个字,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可也正是这简简单单满含杀意的三个字,愣是将傅容澈骨子里的杀伐狠戾暴露的彻彻底底。

“呵!”想到那个人,温青园忍不住冷笑出声。

她张嘴想要说话,可转念一想,傅容澈那般看重白青,若是这会子将白青的事儿说给他听,他指不定心里会怎样难过,所以,她又只得将到嘴的话尽数给咽回去。

思忖了良久,温青园终是没有对傅容澈说白青的事儿。

她敛起眼底的情绪从傅容澈的怀里坐起来,瞪得溜圆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他,“那人你也认得,她同你…还有过夫妻的名分呢。”

“芝兰?”傅容澈堪堪对上温青园的眼,听似疑问的口气,俊脸上却无半分不确定。

温青园顺着傅容澈的视线,冷笑着点了点头,眼底是一片清寒:“说出来也不怕你心疼。她,已经被皇上下令午时问斩,早就没了命,随手扔在乱葬岗了。”

闻言,傅容澈的俊脸狠狠一沉,看向温青园的目光都变了样儿。

温青园瞧见了,心猛的就是一缩。

他这是……真的心疼了?

恹恹的憋着嘴,温青园自觉讨了个没趣儿,转身就想从傅容澈身上下来。

傅容澈手疾的搂紧了她的腰身,将温青园死死的锁在了自己怀里,不让她走。

温青园不依,伸手就要拍傅容澈搂在自己腰间的手。

傅容澈眸光一转,抽出一只手来,牢牢的将温青园的手握在了大掌里。

随后一个用力,带着温青园的小手,覆在了自己的胸口处。皱眉,佯装生气道:“你个没良心的。我怎么待你的你心里不知道?

先前我还帮你在她那院子里教训她来的,如今倒好,你把之前的事儿一抛,就开始给我乱泼脏水儿了?天底下哪就有这般好事了。”

“我哪里给你泼脏水了!”温青园侧首撇嘴,反唇相讥:“我刚刚一说完,你脸色就变了,难道不是因为你心疼了?”

“我的脾性你不知道?我若是真心疼了,你觉着我还能这般和气的与你说话?”

傅容澈展颜轻笑着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的点在了温青园的鼻尖儿上。一副又气又爱又无奈的模样。

转了转眼珠子,温青园狡黠的偷瞄了眼傅容澈的神情,明知故问道:“那不然你是为了何事变脸?

我可是听坊间的百姓说了,右相大人素来拒人千里之外,遇事处变不惊,泰然自若,一年四季,见谁都是一副冷厉高傲的模样。

你若不是心疼了,干嘛黑着脸。”

傅容澈许是被温青园气急了,抿着唇陷入了沉吟。

良久才道:“说你没良心你还真对号入座了,那些个坊间听来的话你倒是一字不落记得清楚,我对你是哪般你却忘得一干二净。

那芝兰,我同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为哪般要去心疼她。你明知我一颗心全扑在你身上,却总要说些气话来气我,我如何能不黑脸。”

温青园被傅容澈说的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之后竟然还红了脸。

怕被傅容澈瞧去了笑话她,她赶紧将手从傅容澈胸前抽回来,低头趟了上去。

傅容澈习武多年,感官通透,远比常人,在温青园躺下的过程中,他就眼尖的瞥见了温青园绯红的小脸。

瞬间,一股愉悦的心情从他的心底腾然升起。他也没憋着,弯起眉眼儿就低低的轻笑出声来。

这一笑,温青园的脸登时就又红了几度,她也不说话了,趴在傅容澈胸口像个安静的娃娃。

一来二去的,时间也从中偷偷的溜走了。

外头的天不知从何时泛起了丝丝白光,客栈里头养着的鸡,也在此时扯着嗓子开始叫人起床。

温青园的身子随着第一声鸡鸣,止不住的颤抖了下。

之后,她不舍的从傅容澈的怀里退了出来,什么话都没有说。

傅容澈敛起眼底的笑意突然正色起来,在温青园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后,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临走前,他摸了摸温青园有些显怀的小腹,格外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园儿!日后我定会将所有的爱都给你和我们的孩子。此生,我傅容澈有你一人足矣。等我!”

有了傅容澈的承诺,温青园的心里就像是含了蜜饯似得,甜的要命。

这份幸福,适当的冲淡了些傅容澈离去的不舍和悲伤。

看着傅容澈离开后,温青园面上挂着受不住的笑,幸福地钻回了被窝里。

眯着眼睛没过多久,她就在梦里与傅容澈继续翻云覆雨去了。

傅容澈与温青园分开后,并没有直奔龙锦客栈,而是在出了天心客栈后,脚底下拐了个弯儿,往不远处的城隍庙里去了。

这处的城隍庙,因的时常有百姓们来供奉的缘故,是以,不论是外头还是里头,都不似别地的那般荒凉。

傅容澈抬眸淡淡的扫了眼城隍庙上挂着的牌匾,深吸口气,只身走了进去。

里面,白羽等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傅容澈进去,入眼的第一人便是一脸正经的白津,往后一些,是站得笔直的白膺。

白羽因的身子有伤,尚未痊愈,所以被十三娘搀扶着站在了最里头。

傅容澈的眼睛一一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最终停在了白羽那处。

“白羽的伤势如何?”

傅容澈眼睛看着白羽,出口的话却是在问十三娘。

十三娘虽被唤为“十三娘”,却也不过是个年过18,面容清秀的妙龄女子。

十三娘名唤杏雨,本是乡间一郎中家的闺女,十六岁那年因为家穷,被父亲强卖给镇上的一位商人做儿媳。

那商人的儿子天生是个残疾,脾性急坏,对十三娘非打即骂,不过十三娘嫁过去后肚子倒也争气,不过半年就有了身孕。

待产之际,家中却遭遇变故,被匪盗洗劫了家。

盗匪来临之际,婆家狠心扔下她一人在家中生产,自己则拿着能带的钱财溜之大吉了,千钧一发之时,傅容澈带人出现救下了十三娘,还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

从那以后,十三娘便带着儿子跟着傅容澈苦心专研医术,一心想报答傅容澈的救命之恩。

这厢,听见傅容澈问自己白羽的情况,十三娘忙转了转眼珠子,回忆了下方才给白羽把脉后得到的讯息,一五一十道:“爷你大可宽心,方才我替白羽瞧过了,他身子已无大碍,再修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点了点头,傅容澈又挑眉看向了白膺。

白膺被傅容澈的眼睛一盯,后背骤然一阵发凉,不好的预感飞快将他包围,挤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爷?爷你为何……为何这样看着我?”

白膺抿唇,鼓起勇气偷瞄了眼傅容澈。

傅容澈睁着眼睛定定的瞧着他,半晌,冷声道:“你自己回去领罚!”

“是。”

白膺自然知道自己是为何事被罚。

恹恹地撅起嘴,白膺也不敢反驳,顶着头皮接下了傅容澈的话。

白津侧眸寡淡的瞟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傅容澈抬眼再次将几人的脸扫了一遍,而后狐疑的问道:“白青现在人在何处?”

“……”众人闻言,颇为默契的陷入了沉吟。

傅容澈顿觉不对劲,沉着脸再次问道:“我问你们白青人在何处?都哑巴了不成?”

“爷……”白羽虚弱着身子,战战兢兢的唤了声傅容澈。

傅容澈闻声,拧着眉心瞥向了他。

与傅容澈对上视线后,白羽咬着牙纠结了良久,才哆嗦着道:“爷,白青叛变了,他对温雪岚动了凡心,跟着她……投奔了暗血阁……”

“……”

白羽此话一出,周遭登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就像是遇上了冰,全部都凝结在了一起。

“爷?”白羽心里慌得厉害,一时也不知道傅容澈心里是如何想的。

“呵!”傅容澈没理会白羽,蓦的仰起头冷笑了一声,森寒的瞳孔里,是染血的凌厉:“好得很!”

“爷……”

大家都知道傅容澈的脾性,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而白青这次恰好就撞上了傅容澈的大忌。

“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我要见到白青的人,若是见不到!后果你们知道的!”

“是!”

几人低着头咬着牙应了傅容澈的话,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傅容澈面上的神情。

他们甚至都不用想,便能知道白青的下场,可那终究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

他们几人从来不敢也不会违抗傅容澈的命令,他们几人的命都是傅容澈救的,本事也都是他教的,这辈子,他们绝不会背叛他,死都不会。xdw8

得知了白青叛变的消息后,傅容澈的脸就在没有出现过任何好脸色。

即便是后来回了龙锦客栈面对着温雪岚,他也只是敷衍的同她对话,没了先前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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