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阳顺着慕容流觞的眼神看着空空荡荡的寝宫,知道慕容流觞一定是喝醉了又在胡言乱语,他正要劝阻慕容流觞赶紧休息,明日好上早朝,慕容流觞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的烛光说:“昊阳,我刚看见……君汐就在那里,她就站在烛光里……还是穿着那身我送她的鹅黄色纱衣……”

说完慕容流觞伸了根指头指着昊阳的鼻子,嗔怪道:“都是你!动劲儿那么大……你把君汐给吓跑了……”

慕容流觞顿了顿,忽然又摆了摆手,“无妨……我就在这里等她……我哪里也不去,君汐……她会回来的。你……你下去吧昊阳……”

“陛下……您这是何苦呢……”

“滚!都给朕滚!听见没!”

慕容流觞随手抄起地上一个碎瓷片狠狠地摔在了昊阳脚边,昊阳咬咬牙终于还是一声不响的退下了。

慕容流觞看着掌心被瓷片划破的一道血印子,仿佛那只手不是自己的手似的,他竟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君汐……你真的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当这个皇帝吗……皇宫,太大了……我需要你在身边啊君汐……”

夜风渐渐大了,呼啦一下吹开了寝宫的窗子,烛火歪歪扭扭的在夜风中摇曳的挣扎了几下,终于一个接一个的尽数熄灭了。

黑暗中慕容流觞闭上了眼睛,可是眼角却晶莹闪烁。

“君汐……君汐……”

自从星玥阁被烧毁已经过去许多日了,军医和昊阳仍旧每日去地牢里给瑛歌换药包扎。

果然外界都说原来都尉府的老军医看刀枪剑等外伤是一等一的好,这才几日,瑛歌被烧红的木头烫伤的那些部位已经渐渐开始愈合,摔断的腿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痛的厉害了。

只是这几日瑛歌再见到昊阳时,他远没有原来那样喜欢说笑唠叨,整个人沉默了许多。

老军医大概也是习惯那个多话的昊阳,好几次逗弄他想叫他开口,可是昊阳的脸却仍旧冷冰冰的。

“啧,统领啊,你原来那么爱说爱笑,这几日是怎么了?”

昊阳摇摇头,“没……没什么。”

老军医学着昊阳的样子也跟着摇摇头,“统领,这地牢本就冷,您在站在老夫身后,老夫都觉得更冷了。”

昊阳信以为真,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瑛歌憋不住,轻轻挑起嘴角笑了。

“这瑛歌姑娘虽口不能言都比你聪明啊!统领,你看不出老夫在跟你开玩笑嘛?”

昊阳仿佛有些魂不守舍,含糊的答道:“啊?啊……哦……开玩笑啊……”

老军医帮瑛歌换好伤药,对瑛歌说:“姑娘啊,这烫伤膏是原先陛下特意为慕容小姐调制的,眼下……慕容小姐去了,倒是这伤药实在是好,老夫舍不得扔,现在给你用正好。”

老军医从药箱里拿出小瓷瓶递给瑛歌,“你好好收着吧,若是痛了就自己再多涂抹一些,老夫保证,陛下这个烫伤膏你用过之后啊一定不留下半点疤痕!”

瑛歌被老军医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抿着嘴冲老军医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自顾自的低头去检查自己的伤口了。

老军医起身将昊阳拉到一旁小声道:“统领啊,老夫知道你担心陛下,可是……慕容小姐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你就没有同陛下好好说过吗?陛下再不上朝,恐怕瑾奕国那些旧朝元老们又有话说了。你再同陛下多说说话吧,老夫这回去给他配些醒酒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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