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渊

自从魔族女君仇双被青元斩杀之后,近两万年来仙族和魔族相处的都还算是太平,至少没有动乱,表面上也是相安无事。

奈何魔族现任魔君寒祭是个不甘臣服于仙族的人,隐忍而颇有心机,加上这些年的休养生息,被仇双带领着糟蹋的一塌糊涂的魔域也渐渐恢复了生机。

自从天君退隐,由堇珵太子执政,魔界就变的猖狂起来了。暗地里总是各种小动作不断,并未触及仙族利益的,仙族都并未摆到明面上来,私底下总少不了较量一番,但总是仙族要占上风。

从蛮荒谷地回来的那一批人都很得堇珵太子的看重,这也使得南君扬这些年来,几乎都在镇魔渊。

用敖远的话来说,就是都可以在镇魔渊落地生根,孤老一生了。每次出现这样的对话的时候,南君扬都只是傻笑,从来不和他顶嘴。

南君扬从西境回来时,镇魔渊倒是没有看出丝毫异样,这些年来堇珵派兵镇守镇魔渊,不少人在这里安营扎寨,使得本来人烟稀少的仙魔边域多了不少生气。

“这些花还是开的这么红艳。”南君扬轻叹,镇魔渊魔气和阴气强盛,能够受得起这仙魔边域的就只有这荼蘼花了,白色荼蘼花受了魔气的侵扰变了颜色,千百万年都这么红艳艳的开着。

“荼蘼花,开到荼蘼花事了。”悠悠吟着这句话,一粉衣女子从一座小山包后面拐了出来,“好你个南君扬,我找了你好几天,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偷偷躲在这里赏花。”

“快给我出去!”水里传来南君扬暴怒的声音。

阿乐带着笑意把南君扬光裸的半截上身收入眼底,然后席地坐了下来,一副绝不离开的架势,嘴里嘟囔着:“不就是洗个澡嘛,那么小气,你看我一次,我看你一次,扯平了。”

南君扬施法隔空拉来了挂在一边的衣物,随意一裹从水中飞身而起,怒道:“我哪里是在这里赏花了,阿乐你个小丫头是从哪里钻过来的?居然偷看小爷我洗澡,我明明叫人在周围设了毒障。”

从水中飞身而起的南君扬头发上还滴着水,小水珠从发梢落下转而滴到了他的胸膛上,又被旁边的衣物吸干了。

吞了吞口水,满意的从南君扬身上收回视线,粉衣阿乐两腮绯红,却嘴上不饶人,“若是不设那毒障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洗澡还设毒障,莫不是怕哪家姑娘看了去,看到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你……你一个姑娘家这么不知羞,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南君扬心情不好,懒得和她多说话,拾起地上的东西就想走。

阿乐拦住他,“喂!人家以前洗澡都被你看光了,以后嫁不出去还不是赖你,反正你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也找不到了,不如以后就把我娶了如何?”

脚下一个踉跄,南君扬艰难的转身,“感情你还惦记着那事呢。”

三百年前九重天传出天君旧伤复发,失了心智酿成了一些惨祸,那时候南君扬恰好处理完凡尘祈朝的事情。刚刚回天庭就接到了堇珵太子的秘密传话,说这件事是魔族搞的鬼。因为担心魔族还留有后手,堇珵便派他带兵前来镇守镇魔渊。

镇魔渊就是一条巨大的深渊,宽达数千尺,深渊上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给仙界和魔域形成了很好的分隔线。

那些荼蘼花就是从深渊里长出来窜到左边仙界来的,荼蘼花绵延数百里。离镇魔渊越远,荼蘼花受到的干扰就越小,便会褪去满朵的绯红变成纯白色,脆弱而美好,就好似仙界缥缈的仙气。

右边是色彩单调,焦土遍野的魔域。

一切安顿完毕,南君扬和军中将士喝了酒,有些微醺。索性想出去透透气,却不料因为不熟悉镇魔渊的地形,在荼蘼花遍野的地方迷了路,看着天色渐晚,南君扬索性寻了个隐蔽的地方睡了过去。

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隔着花枝横斜红艳艳的一片,便看到不远处的水潭里有人,迷迷糊糊的身影,明明还什么都没有看清,他就大喊一声:“什么人!”

接着南君扬就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一个笑颜干净的女子正在蹲在他旁边,露着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对自己笑的开心。

那个女子正是阿乐,还记得阿乐笑嘻嘻的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本姑娘洗澡被你看见了,以后你得对我负责,娶了我做夫人。”

任凭南君扬怎么解释,她都只有这一句话。南君扬当时都怀疑眼前这个烦人的姑娘是不是被人下了咒语只会说这一句话,那会知道后来她还经常变换着花样,每次见面就嚷嚷着要把自己赖给他。

想到这里,南君扬紧了紧衣服,立马道:“不劳你费心,我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找到了。到时候倒是可以请你喝喜酒,给你除除晦气,祝你早日祸害到个眼瞎的如意郎君。”

南君扬不知他今日的话竟会一语成谶,后来天翻地覆,也不知究竟是谁祸害了谁,谁又成全了谁的良辰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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