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侯爷还真是心宽啊,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断不断绝关系还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以为如今唯独楚将军一人在抉择吗?”丰益挑眉,俊朗的眉目饶有兴致地盯着白章,在他眼中白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着实难以挂齿。

白章瞥了他一眼,“丰使君慎言。”

丰益不肯放过他,只是上前一步,小声地在白章的耳边说了两个字,“白盛。”

听到这两个字,白章瞬间石化当场,他此生有无数个把柄,但每一个把柄他都也有把握脱罪,唯独只有白盛,完全就是他的死穴,他根本没有办法逃脱。

不过几息之间,他突然笑了起来,“什么白盛?丰使君这是要说什么?”

在外人眼中白盛早就已经死了,若是他认定那个死了的人就是白盛,那么外人再怎么说也没用。

思及此,他不由地在心中怒骂,这白盛果然是个祸害!早就应该铲除的!

“哦?”丰益却是笑笑,“白侯爷竟是不认识府上的白郎君?那好,既然如此,我便差人将白盛送到陛下的书房,既然侯爷不认得,当今陛下应该是认得的。”

“慢着!”白章怒得有些面红耳赤,他慌忙拦在了丰益要离去的身影,“你到底要做什么?”

“本使今日在大殿之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与白七娘断绝联系,她本就不是你所生,强行占着她给你带来的荣光,你的胃口也该喂饱了。”丰益道,“属于她的嫁妆也要一并补全,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侯府嫁女时扣下了多少。”

说罢,他便扬长而去。

地下牢笼之中,灯火通明,白浔琬正对着烛火做着手中的伙计,此时外头的门已经打开,听声音,来者是丰益。

丰益走到她的面前,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在刺绣?”

白浔琬不理会他,只是一针一线的绣着,牢里暗无天日,她醒了睡睡了醒,也不知外头过了多少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丰益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地牢中,“三日之后,咱们就可以离开大楚国了。”

白浔琬抬头,“我如今是楚珳的妻子,堂堂正正的大楚人,离开大楚?这是不可能的!”

丰益柔声笑道,“是吗?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他顿了顿,“就赌三日之内楚珳会否跟你和离,若是三日后他跟你和离,那你就乖乖跟我去南齐,但若是没有,我就将你留在这里,如何?”

“好!”白浔琬毫不犹豫,因为她信楚珳!

丰益看她回答的样子,不禁冷笑一声,“七娘,莫要忘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白浔琬冷冷一笑,并不作答,复又低下头来绣着手中的帕子。

丰益见她如此淡然,心中更是恼怒,但他越是恼怒,脸上就越挂着笑容,他就在一旁看着白浔琬绣着手中的帕子,半晌之后,扬长而去。

彼时宫中皇帝书房之内,皇帝跽坐在高位,等待着楚珳的作答,如今朝局险峻,皇帝好不容易将朝局稳定了,竟是在军中和百姓之间发现了瘟疫,这瘟疫来势汹汹,这叫皇帝有些焦头烂额。

本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了,没想到,如今南齐竟是咄咄相逼,这叫皇帝更是慌张了起来。

“柏舟,你看这眼下的局势,我们应当怎么办才好!”皇帝问。

楚珳低着头,默不作声,这眼下的局势可不仅仅针对皇帝,更是针对他!稍有不慎,夫人没了,国也会众创。

“陛下,实不相瞒,内子与几日前失踪了。”楚珳道,“我寻遍了京都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她。我怀疑……”

“简直是欺人太甚!”皇帝恼怒地拍了拍几子,“柏舟,你看眼下这战可有胜率?”

“陛下想要开战?”好不容易战争停止了楚珳自然是想要休战的,毕竟所有战争中死去最多的就是无辜的百姓,国若无百姓,那国也不将国,可是他竟是想不到皇帝会开战。

皇帝红着眼,“南齐欺人太甚,辱我臣下,还想要强抢我臣妻,着实不能忍!”

可现实摆在眼前,正当他们制作作战计划之事,却是停住了,因为他们突然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路可以走,南齐将他们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周边小国,哪里敢与南齐相抗,如今的大楚,可谓是孤军了。

“罢了,目前先寻回内子要紧,陛下……”

还未等楚珳说完,却见有寺人慌张地递了折子上来,“陛下,边关急报!”

听到此话,二人脸色更加凝重,皇帝接过折子,才看了一眼,竟是猛地将折子拍在了地上,“简直欺人太甚!”

楚珳将地上的折子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西陵国与大楚国边界,西蜀国与大楚国边界,南齐国和大楚国的边界都有不同程度的瘟疫产生,而南齐边境更是有军队驻扎的痕迹,显然,南齐此次是志在必得!

就是为了一个白浔琬。

皇帝咬牙,“这南齐国君是疯了不成?”不就是个女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竟是不惜如此大动干戈!

皇帝说完看向楚珳,却见楚珳沉着脸,他死都没想到他竟有一天会在国之大义与白浔琬之间做出抉择。

“战!”皇帝拍案而起,“就算倾尽举国之力,我定要与那南齐战个高低!南齐欺我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珳如何不想战?可是如今大楚国的国力实在吃不消与南齐一战,再者后头还有西陵国和西蜀国虎视眈眈,若真的战,怕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叫楚珳根本无法抉择。

“陛下,若真的战,对大楚没有丝毫好处。”过了许久,楚珳这才发出声音,大楚的江山,有一半是他打下来的,大楚有多少实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目前,他又该如何呢?

当年在道观学艺,他还曾经问过师父,他想要成为强者又该如何,师父说,强者就该无所畏惧,强者是没有软肋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一直没有成为强者,当年是因为母亲,如今是因为白浔琬。

若是留下她,战火之中,她也不会安全,但若是放她走,他却又要食言,她可是他好不容易娶进门的夫人,这才多久,就要被迫分离,他实在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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