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这......我们找不开啊。”

店太小,实在没那么多银子找回去,这些簪子虽然值些钱,但也远远不及这么多。

对方一愣。“这么便宜?”

“......”

“......”

亲亲,这边可以给您涨价的呢。

然而涉及数额太大,她不敢。

“不是我们便宜,是您给的实在太多了,要不,您告知府上在何处,我们好派人给你送过去。”

不过她估计不是本地人,白小茶如此想。

这话仿佛提醒了别人什么,她神色一变,有些紧张,将金锭往她怀里一塞。

“够了就行,你快给我装着吧。”

真有如此人傻钱多之人?

白小茶愣了愣,王叔在后面推她一把。“还不赶紧去。”

她反应过来,便寻了袋子,将各式样的都拿了一支仔细的分开包着,还另外多取了几支放进去。

幸好这些东西都不是多大,两只手完全可以拿完,眼见着人手捧着东西高高兴兴的走了,他们两个呆立在屋里,面面相觑。

崔柔瑾拿了东西,内心正喜不自胜,虽然这些东西比起她其他的物什,材料并不稀罕,但款式新颖,她未曾见过,那便值那些钱。

说来,原来这些如此便宜......想到这儿,她忽是脚下一顿,还未走出店门的她蓦地回头,看着正往出走的两人,开口问道。

“你这铺子可以分店?嗯......北云道可有?”

应当是没有的,她都没听说过。

果然。

白小茶一脸的懵,北云道是哪里?她老实摇头。“没有。”

全天下目前就只此一家,绝无仅有。

崔柔瑾不甘心。“那朝南可有?”

朝南又是哪里?

“没有。”

“郡阳呢?”

“也没有。”

妇人看起来很是失望,她向前走两步,似乎还极为不舍一般,回头又往上看了一眼,嗔怒道。

“你这店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那我以后可怎么来寻?”

“......”

本是几十岁的妇人了,做出这等表情不免让人膈应,可也许是她貌美,气质又温柔,这般嗔怒,居然让人荒唐的生出想把她宠着的念头。

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宝贝啊,这么傻这么可爱,不怕被人拐跑了吗?

不过这话还提醒了白小茶,对了,这铺子就叫个簪子铺,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这世上的簪子铺何其多啊。

她灵机一动。“不如夫人你给起个名儿吧。”

崔柔瑾一怔。“我起名儿?”

“嗯,您看这铺子起个什么名字合适?”

管她起的如何,怎么着都能做个参考。

白小茶心下隐隐有些期待,她还是有几分看人的眼光的,这妇人绝不是一般之人,看她样子,是还有后续想在此购买的念头的。

得这一个回头客,胜过无数新客啊。

大夫人,您尽管说罢,住在哪儿地方,天涯海角我都给您送过去。

崔柔瑾想了想,瞧着眼前姑娘雪白的面孔,再看她因为天气炎热,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珠,一双眸子如冰晶亮。

心下一动,稍作思忖。

“玉碗冰寒滴露华......便叫含露华吧。”

含露华,白小茶心下一喜,的确是个好听的名字。

“那就多谢夫人起名了,回头便告诉我们东家,看他同不同意换名字。”

崔柔瑾温柔一笑,礼貌告别之后,便捧着东西匆匆离去,只是还未转过街角,就听身后含笑声起。

“瑾姨,怎么来了这个地方也不说一声,让外甥差点落了礼数。”

她身子一顿,转头去看,只见街角处站一白衣青年,眉眼带笑,如沐春风。

“音离?”

白音离走上前,见她手上抱着的东西,也并不讶异。

“我来拿着吧,瑾姨贵重的身子,若是磕着碰着了可如何是好,修阑姨夫可是要怪罪我了。”

他瞥眼手上的东西,心下明了。“瑾姨这是刚从郡阳过来?恕音离琐事缠身,未能及时前去拜会,这是在白姑娘那里买的吧。”

崔柔瑾这才反应过来。“白姑娘?你说那个姑娘也姓白?”

“是,也姓白。”

白之一姓并非白家专有,普天之下白姓之人何其多,是以也并不奇怪,崔柔瑾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男子,疑惑道。

“音离,你何以会在此地出现?”

白家主宅在东方博陵,离此地可是相差了千里远,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崔柔瑾与白音离并不是亲姨甥,他的亲母早已去世多年,现如今名义上的母亲是白家的大夫人,也就是比白家家主大了快有十岁的那位,崔老太爷的二女儿,崔婉凝。

这位崔柔瑾是她的姐姐,崔柔瑾。

并没有多大关系的两人,只是在每逢过节时,他身为小辈,要前去郡阳拜会这位回家省亲的姨母。

至于他被搁置到槐树镇上一事,她是不知道的。

只是这位的性格,可与白家那个大不相同。

白音离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容里似乎多了些苦涩,温声说道。“瑾姨不知,父亲说我性情太过优柔,所以让我来此历练。”

哪有把自己孩子丢到这种地方历练的,崔柔瑾晓得他的身世,更知自己的妹妹是如何对待他的,这其中,哪里会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她轻叹一声,望着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无奈与怜惜。

“你也不容易,你母亲她性子刚烈了些,希望你......不要太过计较。”

她自是知道自家姐妹的性情,什么刚烈了些,连她这个姐姐都有时不让,怎么能容的下他,若非有白家家主护着,怕是早就......

想到此,她便多说了一句。

“你尽量避着她吧。”

白音离笑看着她,面上似乎有些讶异。“瑾姨说什么呢?她是我的母亲,音离自该对其尽孝道才是,你多虑了。”

他摩挲着手中的柔软布袋,知晓这位姨娘的毛病又犯了。

“白姑娘做的手艺当真不错,做的东西都很别致,我还为母亲挑选了支禁步呢,端庄沉稳,她定然喜欢,这些,想必都是里面那间屋子里的吧。”

他的语气并非是询问,而是陈述,崔柔瑾稍稍睁大了眼。

“这样说来,你与那白姑娘交情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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