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你与那白姑娘交情匪浅?”

崔柔瑾有些期待的问。

白音离摇摇头,如玉面容带着浅笑。

“谈不上交情匪浅,有过几次交集罢了......瑾姨自郡阳过来,一路上想必舟车劳顿,既然遇上了,音离便不可能干看着,去我府上歇息几日吧。”

她有些犹豫。“修阑让我尽早回去......”

“哎,早早回去是一回事,可不能把身子折腾坏了,若是累着了,姨夫可是真的要怪罪我了。”

他生的好看,似乎眉眼间天生就带着温和,尤其是此般略带挽留的眼神,便让人更无法拒绝,崔柔瑾性子温柔,最不懂如何拒绝,见他如此,便只能无奈应了。

“好吧,那我要先跟他们说一声。”

在偌大的崔氏家族里,崔柔瑾似乎就是个异类,她生性温柔婉约,真真如话本里的大家闺秀一般,还偏生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也是遇到了好归宿,那北云道的城主云修阑,当年对其一见倾心,便展开追求,单纯如她,又怎能扛得住。

不过所谓的好归宿,也不过是在白音离看来,崔家的多数人,都只看中同为四大家族中的其中一方,小小城主又怎样,他们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

早前王氏一位女子入宫成了皇妃,气得那老爷子生生半年都没让她回来。

但崔柔瑾嫁于云修阑之后,夫妻恩爱的言论就一直没断过,那男子也一直未再娶其他妾室,对于此点,外人对其说法两端。

有人羡慕,有人不屑,而门第之见,高于青天。

反观妹妹崔婉凝,虽是如愿嫁给了白家家主白正青,但却被白音离的母亲给抢了先,占了男人的心不说,连孩子都率先一步给生了下来。

本就性格刚烈,如此一来,更是恨不得当场发疯做个嫉妇,把人整个都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这两姐妹,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生来就是为作比对的。

依云修阑的性格,随行之人并不会少,那些人正在马车跟前心急如焚,也派出去了不少人去找,此时见白音离领着人过来,当即就松了一口大气。

“夫人您......您去哪里了啊?”

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不让人省心,他门的脑袋每天可都是悬在裤腰带上的啊。

崔柔瑾抱歉的笑笑。

“我就是去转了转,这不恰巧碰见了音离在这儿。”

那人转头去看,行了一礼。“是白大公子,幸会。”

白音离微微颔首。“嗯,在此偶遇姨母,实在意外,便想要请她到府上一叙,再者,郡阳与北云道路途遥远,想必诸位也乏了,一起吧。”

他有些犹豫,可看崔柔瑾神情,显然已是被说动,便就只能应下。

“如此,麻烦白大公子了。”

......

白小茶当然不知道自己接待的是个什么大人物,她匆匆让人把叶映叫过来,将那一枚金灿灿的元宝捧在他眼前。

叶映还是太年轻,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金元宝,当即就抽了一口冷气。

“你这从哪儿得来的?”

女子得意一笑,将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末了,还将取名字的事情说了说。

“含露华?”

白小茶点头。“对,我觉得要想把铺子做大,一个好名字是必须的,你等着再过几天,我把这个月的账目做出来,便一目了然了。”

这个月的收入绝对比得上他好几个月的,光是这一锭金子,都足以买下这个店铺了。

她现在做的,几乎都是王叔之前所做的事情,也是王叔告诉她,平常除了接待客人和看店之外,每个月的月末要做账簿,然后把本子送到叶府给东家过目。

做账本算数嘛,对她而言不难,而白小茶却忘了,这个时代,别说女子了,男子也不定各个都识字,更别说做账本。

叶映与王叔都是一惊,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会做账本?”

她霎时一顿。“对,对啊。”

叶映知道她识字,可不知道她居然还会做账本,要知道,算数也是挺复杂的。

王叔也是讶异,他之前是提过这个事情,本来也打算在月底前,就教她的,可没想到人家居然会。

他看一眼桌子上放的东西。“你会打算盘?”

白小茶摇头。“不会。”不等他们再说,她又道。

“反正我会算账,一时也说不清楚,若是不相信,到时候我做出来,你们再核对一遍便是。”

两人面面相觑,皆是无话可说。

“对了,还有名字的事......”

叶映说道。“你觉得好那便好吧,含露华......这名字不错,我明日就请工匠做牌匾。”

“好。”

做账本不是个容易的活计,因为只有一把算盘,涉及金额较大,人力难免会出纰漏,最主要的是,那些复杂的大写数字,算起来并不容易。

往往就是月末开始做账,大概到月中的时候,王叔才能将账目做完,他眼睛又不好,常常就是趴在本子上,时间久了,视力就越来越差。

白小茶为了不耽误,那两天回家就把账本带着,平日里的支出收入都会随时记录,她要做的就是将一切汇总,然后交给叶映。

夜里忙到快九点,换做平时早就该睡觉了,东灵玉早已躺在一边呼呼大睡,她将人抱到自己的小床上,坐回去继续工作。

东虞珠自青云他们那里回来,房间的烛光还是大亮。

他皱了皱眉,进去便见女子埋首在灯下,在纸上勾勾画画着什么。

“为何还不睡?”

他走近问道,望见纸上那些看不懂的符号,眸中闪过疑惑。

白小茶眼不离本子,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先去睡吧,我快了。”

嗯?

如此备受冷落,东二少爷内心自然不舒服,事实上,她每天出去,下午回来,而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为了不打扰到她,便只能每回自己到隔壁去。

这时间一长,内心不免多想,比如她为什么不多过问自己的事儿,再比如现在被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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