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秦素烟在碧华阁训了半个时辰的话，又好生照顾凤羽了一会儿，直到看着她熟睡过去，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些。
秦素烟望向了窗外，如今阳光正好，没了正午太阳那样的热辣，院子中绿荫正浓，正是散步的好时候。
秦素烟自己整了整衣服，叫来了秀荷一道往院子走去，她特意放慢了脚步，在鹅卵石道上缓缓走着，然后在一个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秀荷站在秦素烟后方给她扇着扇子：“今日王妃辛苦了。”
秦素烟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要还凤羽一个清白便好。”
主仆俩在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秀荷往远处望了一眼，随后低头道：“王妃，薛侧妃来了。”
秦素烟看了过去，站起身，笑着将薛明鸢迎了过来：“妹妹来了，快，陪姐姐一道坐坐。”
薛明鸢浅笑了一下，然后坐在了秦素烟身旁：“姐姐，妹妹有话跟你讲。”
“可是为了绣儿的事情？绣儿她……”
薛明鸢未听秦素烟解释，她摇了摇头道：“妹妹不是为绣儿的事情来的。妹妹自知绣儿犯了错，不能再留在王府了。”
“妹妹能理解就好，那妹妹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呢？”
“妹妹恳求姐姐，”薛明鸢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道，“妹妹恳求姐姐，不要将王爷抢走好不好？”
秦素烟愣了一下：“妹妹，你何出此言？”
“妹妹知道，姐姐是一府之主，姐姐可以任意处置这王府的人，即使你赶走了绣儿，我没有任何怨言。可是，姐姐能不能不要再……再勾引王爷了？”
秀荷厉声道：“勾引？这是你该对正妃的态度吗？”
薛明鸢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跪了下去：“妹妹语言失当，姐姐切勿怪罪！”
秦素烟心里有些不悦，便也没让她起来：“你说说，我哪里勾引王爷了？”
“王妃如此美貌，无论日日待在哪个男人面前，他都把持不了，更何况王爷是你的丈夫了。长此以往，王爷定会为王妃而着迷，从此便忘了妹妹了。”
“王爷前几日不都是处在你那吗？可见王爷没有对我着迷，心里还惦记着你呢，你在顾虑什么呢？”
“话虽如此，但是王爷对我并无什么情意，但是对姐姐就不一样了。那眉眼之间皆是情意，我知道王爷心里是爱你的。”
秦素烟挑了挑眉：“那妹妹你应该是看错了。”
“妹妹没看错！”薛明鸢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姐姐，妹妹真的是在恳求你，离王爷远一些，王爷是我的丈夫，我的天，我用一生在爱他，我不能接受没有他的夜晚！还请姐姐高抬贵手，将王爷让给我吧。”
秦素烟虽然不爱凌寒墨，但是薛明鸢如此要求她，她还是觉得有些荒唐。她回道：“王爷的爱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他是你的丈夫，也是我的丈夫。他选择爱谁都是他的选择，这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所以，你在这里的恳求是没有用的。”
“那姐姐的意思是，姐姐还是会继续和王爷恩爱下去了？那妹妹真是白白认了这份姐妹情，若是你将王爷从我身边抢走，那我也不必做我的悠闲花农了，我必当重出鸢飞阁和你们碧华阁对着干。”
秦素烟叹了一口气：“妹妹，你这样就伤姐姐的心了。姐姐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对着干。”
薛明鸢冷笑一声，站起了身：“姐姐没有明着跟我对着干，但是私底下聪明着呢，先将王爷的宠爱悉数抢去，再是将我的心腹全部赶走。王妃，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可是王爷现在心里眼里全是你，丝毫容不下我的位置了！王爷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准你抢走他！”
“妹妹，你这是在想什么呢？我从未想过要和你争夺王爷，你说我长得太美，勾引了王爷，可是我也没这么想过啊。大家都在一个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王爷若是真爱上我，也纯属巧合啊。”
薛明鸢冷哼一声：“亏我还以为王妃是个多大度的人，原来也是个嫉妇，怕是现在已经在背后想着要怎么害我了吧。”
秦素烟颇为头疼地揉了揉脑袋：“我说妹妹，怎么就和你说不通呢？”
“说不通也不必说通了，总之王妃，我再说一遍，请你不要再勾引王爷了！”
“放肆！”
薛明鸢突然被吓了一跳，三人一道看向了树后，只见凌寒墨带着些随从过来了。
凌寒墨站在了薛明鸢面前：“你方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薛明鸢从未见过凌寒墨如此严肃的表情，她慌张地跪了下来：“没，没什么。”
“站起来，快说！”
薛明鸢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我，我说，王妃不要再勾引王爷了。”
“我竟不知道这个王府之中，尊卑居然如此不分明，一个侧妃都敢这样诋毁正妃了？”
秦素烟站起了身：“参见王爷。是妾身管理不周，给王爷请罪了。”
凌寒墨将秦素烟扶起，然后将她搂在了怀中：“这不怪你，是这鸢儿有些尊卑不分了。”
薛明鸢见凌寒墨在自己面前这样卿卿我我的，心中酸溜溜的：“妾身哪里说错了？王爷之前从来都不会再看王妃一眼，如今王爷如同被王妃灌了迷魂汤一样，对王妃如此宠爱，难道不是王妃在勾引王爷吗？”
凌寒墨听她这样说着秦素烟，心里有些生气，他忍不住打了薛明鸢一个巴掌：“什么勾引不勾引的，你现在在说的，是这南丰王府的正妃，是我的妻子，是我最爱的女人。你给我放尊重一些。若是还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轻饶！”
秦素烟被凌寒墨搂在怀中，听着他说完这番话，一惊：我，是他最爱的女人？
薛明鸢被凌寒墨教训了，自是泪流不止：“王爷，你好狠心，竟然打鸢儿。”
“家有家规，这次还只是轻罚了。以后不要再找王妃麻烦了。”凌寒墨说完搂着秦素烟的腰，往碧华阁走去。
凌寒墨做了如此一事，府中上下自然清楚：如今王爷宠爱王妃，不爱侧妃，以后，都得对碧华阁勤奋些！
秦素烟则对凌寒墨这突如其来的宠爱有些受宠若惊，一路上，她都轻轻地将凌寒墨往外推：“王爷，放妾身离开。”
凌寒墨的手依旧捏着秦素烟的细腰，似乎是想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他一路上都没有放开她，直到在了碧华阁中才放开了手。
秦素烟揉了揉自己的腰，看向了凌寒墨：“王爷方才那番话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和薛明鸢彻底姐妹情散吗？”
凌寒墨朝秦素烟逼近了一些：“怎么？你都得到本王给你的绝对宠爱了，你还奢求什么姐妹情深？”
秦素烟往后退去：“妾身，给不了王爷爱，还请王爷不要把感情错付了。”
凌寒墨听到秦素烟的这一番话，心凉了个彻底，他原地僵了一会儿，然后又邪魅一笑：“蠢女人，你当我会真的爱上你吗？方才的话，我只是顾及你王妃的身份，才对鸢儿说的罢了。”
秦素烟神色依旧很淡然：“谢过王爷。”
凌寒墨一下子钳住了她的下巴：“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我最恨你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它永远不会对我有一丝起伏。”
“妾身掌管府中事宜，如此波澜不惊，正说明妾身可以一直保持着理智，将府中上下都能管得有条不紊的。难道王爷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凌寒墨放下了手，痛苦地笑了一下：“好，真是我的好王妃。”
凌寒墨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又看向了秦素烟：“你好自为之。”
秦素烟行了一个礼：“是。”
凌寒墨败兴而归，路过之时正好瞥到了燕绥，他喊道：“燕绥，快给我过来！”
燕绥还在凤羽方房间外打着瞌睡，他一听凌寒墨的使唤，立刻跳了起来，跑到了凌寒墨的身边：“属下来迟，请王爷不要怪罪！”
凌寒墨拽起了燕绥：“行了，行了，快走。”
秦素烟跟在了身后：“恭送王爷。”
凌寒墨回头深深望了秦素烟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碧华阁。
秦素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从来看不透凌寒墨心里在想什么，因此也不想再捉摸了，她走回了房间，又开始看凤羽的情况。
凤羽此时已经好了很多，她坐起了身，笑道：“公主到底和王爷是一家人，公主对王爷未免也表现得太冷淡了一些。”
秦素烟点了一下凤羽的额头：“你现在有心上人了，算你懂男女之事，还说起我来了。”
凤羽有些别扭：“公主！我和燕绥只是朋友。”
“可是他一看到我们家凤羽啊，就走不动道咯。”
凤羽一下子羞红了脸：“公主可别再说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说到底，我现在对男女情事并不上心，把当下母皇的命令贯彻到底才是真的。”
“公主的意思是，先将天凌国的江山拿下为先？”
秦素烟点了点头：“自然。”
秦素烟捏了捏手帕，若有所思道：“说起来，也有段时间没去过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