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花拂影见他求饶，就将藏獒收了回来：“这么说，这件事真是你干的？”
那小厮跪下道：“是我放的，我一时弄错了药，误将荆苏粉倒入了给公主要用的汤浴，还请公主饶命。”
钱顺踹了他一脚：“你干什么吃的！给公主弄的东西都能搞错，你是不是活腻。快，去向公主赔罪！”
那小厮看起来也不是非常慌张的样子，他爬到了凌春月面前道：“还请公主处罚。”
秦素烟细细一想，觉得不对，便道：“等一下。”
钱顺挡在了那小厮的前头，赔笑道：“方才是我误会王妃了，王妃见谅。这贱骨头王妃就不要和他计较了，一会儿交给公主定夺。”
凌春月道：“是啊，我自会替六公主讨个公道，王妃还是不要插手了。”
“若是换成别的事情，我的确可以不计较。但是之前你和掌柜的都误会了我，现在真相大白，你们就这样草草了事，我倒觉得事有蹊跷。”
钱顺忙跪下磕了一个头：“草民真是狗胆包天，居然该对王妃妄加猜测，王妃恕罪啊。”
凌春月不情不愿地道歉道：“抱歉，我误会你了，行了吧。”
“公主这番道歉可见毫无诚意。”
凌春月不耐烦道：“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不过把这个小厮交给我处置，公主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凌春月有些为难地看了钱顺一眼，钱顺想了想，便道：“那就交由王妃处置吧。”
那小厮抓住了钱顺的裤脚：“不行啊，掌柜的，你不是说好的，让公主处置我吗？”
秦素烟坐在了那小厮面前，撑着头看向了他：“让本妃来处置你也是一样的，你在害怕什么呢？”
钱顺推了他一下：“你就去吧。”
那小厮没有办法，只得跪在了秦素烟的面前，秦素烟看向了花拂影，一歪头：“你的金子可否借我用用？”
花拂影笑道：“不是我不想给，而是藏獒是凶兽，没有那么好驯服，他现在只认我一个主人，恐怕王妃使唤不动。不过若是王妃想要用，我可以帮你。”
“那就麻烦你了。”秦素烟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先让这藏獒咬住他的衣角如何？”
“这并不难。”花拂影笑着，拍了一下藏獒，“去，不许咬到人。”
那藏獒听令，忙冲了过去，咬住了他的衣服。那小厮听着藏獒近在咫尺的喘息声，大气都不敢出：“王妃，这是做什么呢？”
“说，你为何要在六公主的药浴里下毒？”
那小厮本已经和钱顺通过了气，只要自己死认是自己一个人做的，那么四公主一定会保住自己。
那小厮心中想定，便大着胆子道：“就是小的手滑了，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别和草民计较。”
凌春月道：“他不过是一个贱命罢了，你若是这样和他斤斤计较，让人传出去，只会让人诟病当今南丰王妃气量很小，连一个下人犯了错都要揪住不放。”
“四公主，请你搞搞清楚，他这样一个小小的过失可是让凌玉直接晕倒在了药浴之中，若不是我及时相救，她现在就已经不是昏迷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试问，如果是你的下人做错了事情，你会这么宽容吗？只怕早就把他打死了吧。”
云峥附和道：“这小厮手脚不干净，实在不能不罚，公主还是不要替他求情了。”
凌春月面子挂不住，冷哼一声：“谁在替他求情，不过是在担心南丰王妃把自己的名声搞臭罢了。到时候祸及的，可是我们天凌国整个皇室。”
“我若是轻饶了他，那外人必定会说我们天凌国皇室，根本不将六公主的安危当一回事。到时候民众对我们皇室的猜测会更加厉害，所以这个人我必定要重罚。”
秦素烟这句话点出了凌玉现在的境况，凌玉为凌衡的妹妹，如今凌衡和母妃都已经死了，在这个皇宫中又是凌春月当道，她的确是没什么地位，凌春月也从来不把她当作一回事。
凌春月轻视凌玉之心被秦素烟说了出来，略有些心虚，但她还是梗着脖子道：“你不要乱说话，我从来都格外爱护这个妹妹的。这个小厮我是一定要重罚的，还是让我来处罚他吧。”
钱顺一听，便要拉过那小厮，悄声道：“快来，快来。”
“慢着。”秦素烟将脚一翘，“既然公主说要重罚，我也说要重罚，那就让我来处罚又有什么不行的呢？公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之间的地位是相等的吧。”
未等凌春月反应过来，秦素烟便看向了花拂影：“咬死他。”
花拂影点了点头，正欲开口，那小厮赶忙叫喊了起来：“这事情不是我想做的！我招！我招！”
“慢着。”秦素烟阻止了花拂影，然后问道，“那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小厮原本以为公主能保住自己，然而未成想这南丰王妃和四公主说到底地位相等，南丰王妃又占着有理的一方，四公主根本保不住自己。如今他面临性命之忧，是再也不能不说出实情了。
那小厮道：“这药粉是让掌柜的让我放的。之前掌柜的说，花姑娘醉酒玩火，也是我们自己放了火苗弄出来的假象，为的就是引你出来。然后我又骗了六公主，让她先下水，如此一来，便能嫁祸给你了。”
花拂影指着钱顺道：“原来都是你搞的鬼，之前我醉酒之时，便隐约听见你们在做什么手脚，果然是心怀不轨。还好我强撑着自己的身子醒了过来，叫了金子过来帮助王妃，不然还不知道王妃要被你们冤枉成什么样呢！”
秦素烟道：“既然现在真相大白，花英，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花拂影捂着嘴一笑：“掌柜的，金子咬人很有一套的，肯定不会疼的，保证你一下子就死过去了。”
钱顺一听，腿脚发软，噗通跪了下来：“姑娘！姑娘饶命啊！”
秦素烟道：“你做了这么丑恶的事情，不但害了六公主，还要陷害于我，难道你不该被处死吗？”
在死亡的面前，钱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喊道：“王妃明鉴！是，是四公主要我这么做的呀！”
凌春月踹了他一脚：“你这狗东西说什么呢，污蔑堂堂一代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公主你怎么还翻脸不认人了呢，之前也是你要我们根据六公主的口味特意调制莴笋，让六公主用下，就是为了能让六公主毒发更快一些。若不是你告诉，我们能做得出那样的菜式吗？”
“胡说，你们家做的东西正合六公主胃口关我何事？”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秦素烟站起了身，“四公主，你莫要再狡辩了，我想钱顺作为满月楼的掌柜肯定不愿意做出这样的纰漏来砸自己的招牌，如果不是暗中唆使，想要制造出我暗害凌玉的局面，我想掌柜的不会出此下策。”
钱顺忙点头道：“是是是，小的哪里会愿意砸自己的招牌。再说了，我和王妃非亲非故的，我干嘛要费这心思要污蔑王妃啊。”
秦素烟斜睨了他一眼：“你现在倒愿意将真相全都告诉我了？之前都做什么去了。”
凌春月将气一股脑撒在了钱顺身上：“好你个钱顺，居然敢将脏水全部泼到本公主身上，你等着，等我回了宫，第一个便要关掉你这个满月楼！”
钱顺暗叫不好，这下自己可是一次性得罪两个贵人，自己估计在皇城里也是混不下去了。
花拂影召回了藏獒，笑道：“掌柜的，这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下，你这满月楼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再开下去了。”
云峥在一旁偷笑道：“我倒是对经商有那么些兴趣，钱掌柜，这满月楼不如就交给我吧。”
秦素烟则懒得管满头大汗的钱顺，她冷冷地看着凌春月，凌厉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插在了凌春月的身上，凌春月勉强对上了她的眼神：“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秦素烟道：“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四公主，这已经是第几次你想要陷害我了？”
凌春月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什么陷害你，我才没有。”
“到底有没有，四公主心里清楚。我只是一个从月兰国远嫁过来的妃子，我从未得罪过你，我们说到底已经是一家人了。可是你呢，你总是处处找我的麻烦，事事都要将我推上风口浪尖，敢问四公主，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今日之事，公主为什么又要处心积虑地害我？”
凌春月闭着眼睛喊道：“因为我看不惯你！我看不惯你那股狐媚子劲！我看不惯你那副总是咄咄逼人的样子！我更没有办法接受的是，你居然如此还可以得到云峥的青睐！”
云峥一愣：“公主，你这是……”
凌春月眼中含泪道：“云大人，其实我早就对你……，只不过碍于已经成亲的身份，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想要是能得到你的爱也好，可是呢，你一心都扑在这个恶毒的女人身上。偏偏这个女人在人前又不出一丝错儿来。为了能让你讨厌她，我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秦素烟怒道：“为了你这个幼稚的想法，你居然差点将凌玉害死你知不知道？”
“那又如何，我本就不喜欢她，再说了，这荆苏又不是什么剧毒的东西，害不死她。”
凌玉此时从昏迷中缓缓苏醒了过来，气息微弱地说道：“姐姐，你居然这样害我。”
凌春月被凌玉这样质问，一时也有些惭愧：“我本意并不是害你……”
凌玉喘了几口气，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和姐姐说。”